深寒之巔上海灘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潮涌動

作者 ︰ 采菜

「伯父,」一進了大帳,看到一個圓桌之上擺滿了酒菜,韓宇臻隱晦地說道︰「佷兒這次前來,有任務在身,您看您是不是先把函……」

「不急,不急,我們邊吃邊談!」韓成仁此時沒有說話,倒是韓宇安拉過自己的堂弟坐下,像犒勞一般地說道。

韓宇臻所帶來的十幾人大部分都在外面,僅有趙副官和孜然跟了進來,卻並不入座,只是站在韓宇臻的身後,而韓成仁那邊也只是跟進來四人,分立于他們身後,所以桌上的只有韓氏一家,倒不像來談公務,卻像是一席家宴。

「伯父,你看我酒量不好,還是先拿到函,咱們再痛痛快快地飲,萬一一會兒喝醉了,正事忘了,這就遭了!」見堂兄拿起酒壺就要酌酒,韓宇臻很是為難地說道。

「你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好不容易見著伯父,就惦記得函,你親伯父難道還抵不上函麼?」韓成仁很是親昵地厲聲喝道。

「宇臻,咱們兄弟也好久不見了,不要掃了父親大人的興,他難得高興!」說著,為韓成仁酌好酒後,又起身走到韓宇臻身旁,為他酌了一杯酒。

那酒倒入小酒杯中,出清脆悅耳的流水之聲,孜然不禁皺了皺眉頭,因為她剛才明明看到韓宇成為韓成仁酌酒時用的是右手,而此時酌酒卻是換了左手,孜然知道,有種特制的酒壺,內設不同的暗槽,可以裝不同的酒,而機關就在于用左右手互換酌酒。

細細瞧過,見他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緊不慢地為自己也酌上一小杯,此時已經換成了右手,然後,又為他的弟弟,韓宇波也酌了一杯,用的也是右手。孜然暗想,這人做事手段高明,不露痕跡,若是沒有防範,只道他是熱情好客,親自走到客人身旁為其酌酒,殊不知只是為了換手倒酒方便,看來,韓宇臻手中的那杯酒恐怕是有問題的。

正想著,見韓宇臻微微反過扳指,那沾到酒的一面果真變得深些了,再無疑慮,他父子三人正是以函為誘餌,想讓韓宇臻有來無回。而韓宇臻父親韓成哲,定是被他父子三人加害無疑。

「來,父親大人,容我先和久未相聚的堂弟干一杯,」韓成仁沒有說話,韓宇安先舉起酒杯說道。

韓宇臻看著那杯酒,卻是久久未動,韓宇安抬起酒杯,已經等待好久,按捺不住,偏頭問道︰「堂弟為何不悅,難道是嫌棄這酒不好?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

女兒紅?鶴頂紅還差不多!孜然在一旁冷冷笑。

「哪里的話,我還未喝,怎麼就知酒不好呢?」韓宇臻答道,看過正舉著杯子的韓宇成,見他此時面龐抽動,笑得有些不自然,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常態,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又擺在臉上,韓宇臻故意嘆了一口氣,便繼續道︰「只是看著這滿桌酒肉,心中不是滋味!」

韓宇安听過他的話,好奇地問道︰「為何不是滋味?」又往滿桌的酒菜掃了一圈,「沒有什麼不對勁呀!」

「大哥有所不知,我們營里軍餉欠缺,比不得大哥這里,所以父親每每教育我們要勤儉節約,在營中我和父親還有眾將士,同穿同住,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飯,哪里有這等好酒好菜。就是最近家父受傷,需要調養身體,也是舍不得呀!」

那父子三人听過,臉色有些鐵青,不知是在不滿韓宇臻實則說他們揮霍呢?還是因為韓宇臻將父親養傷說得真真切切,三人真擔心韓成哲沒有死,所以心有余悸?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韓成仁道了一句︰「你和你父親還真是憂國憂民啊!」聲音頗為陰冷。

「所以,還請伯父不要生氣,酒宴難得,宇臻想借著這一杯好酒,圓了宇臻多年的想法。」

「佷兒說笑了,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韓成仁說道,表現得非常大度。

「這第一杯酒,佷兒想要敬天,敬我巍巍中華,華夏大地!」說罷便起身,來到帳口,對著天地拜了一拜,才將酒倒入地中。

三人隨同韓宇臻起身,此時站在他身後,眼睜睜地看著韓宇臻將那上好的女兒紅倒入地中,滿是痛惜,卻是無奈。

孜然又在心中偷偷笑,這宇臻少帥還不算笨,知道用毒酒來敬天,不過他為何敬了天又敬地?孜然暗中思量,若是她的話,這地便等到下一杯再敬,她可想不到這麼多要敬的主,不過,她想不到,韓宇臻應該沒有問題,此時也便不再為他擔心,想著應該要做點事情,趁著眾人都站在了帳外,均盯著韓宇臻敬天敬地,于是偷偷跟著一人,向暗處走了去。

幾個韓姓之人回到酒桌上,韓宇成又為韓宇臻倒了滿滿一杯,見韓宇臻仍是不喝,正要開口,卻听韓宇臻又道︰「我華夏大地一百年來遭受烈強蹂躪,滿目瘡痍,有無數先明志士為中華之崛起鞠躬盡瘁,身先士卒,第二杯我想敬為了這片中華大地而獻生的所有先烈志士!」

韓宇臻說得質地有聲,可在韓成仁看來,不過是一番聒噪,但心中再是不滿,對這些仁義言辭也要表現得贊許有佳,于是只得吸了一口氣,道︰「去吧,替我也敬他們一杯!」當下也不再隨韓宇臻起身,仍是坐在席中看著他走到帳外,面色略顯失落。

「堂弟,你這第三杯還要敬誰?」韓宇成干脆地問道,便給韓宇臻又酌上一杯。

韓宇臻聲音拔高了,笑道︰「還是為兄的了解宇臻,這第三杯酒,要感謝上蒼保佑,我父親大難不死!」說話間又調頭看了看坐在上位的韓成仁,見他面色很不中看,當下便將一杯酒倒在地上。

這一來一回,韓宇臻又是對天對地的反復鞠躬,幾輪下來,就過去了大半個小時,看得韓成仁和韓宇成焦急萬分,那心中詭計卻也磨鈍了不少,這正是驗證了一句史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韓宇臻又是慢慢坐回席中。

「前面三杯敬天敬地敬烈士,什麼都敬過了,那這第四杯酒,賢佷應該自己喝了吧?」韓成仁緊緊扣住韓宇臻的手,眯笑著說道,此時等得焦躁,他性急的毛病便毫不遮掩地顯露出來。

韓宇臻正在斟酌,也總不能一直敬下去,而此時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于是環視了帳內一圈,見韓宇波不在帳中,便問道︰「宇波堂弟呢?怎麼不見人影?」

剛剛兩人完全把心思放在韓宇臻身上,並未留意其它,此時听韓宇臻問,韓成仁和韓宇成往帳內掃視一圈,這才注意到韓宇波果然不在帳中,往韓宇臻身後一瞧,見那個女扮男裝的隨從也不在帳中,便知道其中蹊蹺,頓時心中了然。

父子二人知道韓宇波生性風流,初見到那女子時便現韓宇波不注地對那女子暗送秋波,大敵當前,非常時期,他居然還眉目傳情,當然對他很是不滿。此時雖然心中也照樣暗罵他不成氣候,居然還有心思拈花惹草,但也慶幸他已經不在帳中,免得一會兒若是事情進行得沒有預料中的順利,兩邊動起武來,也不至于傷到這位頑劣成性且又不堪一擊的韓家二少爺。

于是韓宇成便隨口答道︰「宇波突然內急,去去就回!」

他話剛一說完,卻听帳外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大喊道︰「宇臻,宇臻,你快出來!」

韓宇臻听出是林孜然的聲音,急忙放下酒杯,快步跑了出來。眾人不知道生何事,好生驚訝,也趕緊跟了出來。

只見林孜然身上的制服上端幾枚扣子敞開,帽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露出烏黑的秀披到後背,只是凌亂不堪,仿佛和人撕打糾纏過一般。她此時左手緊緊地扣住韓宇波,右手上拿著一支槍,嚴嚴地抵著他的太陽穴。

「宇臻,你這堂弟是個衣冠禽獸,他一路跟著我,趁我不備意欲對我非禮,我已經向他言明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但是他撕扯不放,這樣的堂弟要他何用?!」嘶聲力竭地大叫道,以顯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精神渙散,此時心智全無,舉止動作完全不受控制,于是顧不得場合與矜持,拿著槍指著韓宇波,很有玉石俱焚之意。

「你待他親如同胞,他卻如此待你,士可殺,不可辱!你還要留在這里做什麼?」女子眼中含著淚花,惡狠狠的說道,「你現在要麼馬上帶我走,要麼,我就一槍 了他,我再自尋了斷!」說話間又用槍狠狠抵了抵手上的韓宇波,眼楮暴突,眼神凌厲果敢,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秋高氣爽,今夜的風不大,吹在臉上像一個溫柔的姑娘用柔軟的指月復撫模臉頰一般,小草也被吹得輕輕拂擺,一輪明月當空朗照,在空曠的草地上灑上滿地銀輝……一切看起來是多麼的祥和安寧,只是,女子的嘶聲和後來漸漸放大的潑婦一般地哭喊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祥和,也使某些人的計劃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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