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神盾局把鋼鐵俠列入了重點關注列表之內,但她也知道托尼對于超級英雄這類說法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所以到目前為止,史蒂芬妮還沒在戰場上見過托尼•斯塔克——她也不希望見到,史蒂芬妮不希望她認識的任何人有危險。
然後直到今天,又是阿富汗,某個軍事基地外。
美國隊長帶著她的隊伍潛伏在敵人的基地前,史蒂芬妮與身邊的隊員對視一眼,她握緊了手中的盾牌,悄無聲息地翻身而入。然後很快地,幾道影子與她一樣潛入了基地。
這本來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任務了,神盾局的精英特工們鮮少會踫到計算失誤的時候,這次也不例外。但是就在史蒂芬妮和隊員們順利駭進了緊鎖的大門,順利清理完附近的敵人、與後面聞訊而來的地方火力開始交鋒時,意外還是產生了。
「c、cap!三公里之外有不明飛行物接近了!」
敵人的援軍?來的這麼快嗎?聞言美國隊長擰起眉頭,她迅速將周圍的環境掃視了一圈,然後朝著後方擲出盾牌,星盾撞上牆壁,又狠狠地彈到前方擊中了敵人,史蒂芬妮這才站起來︰「掃描到是什麼了嗎?!」
「不,它太快了……還有一公里……五百米——」
——就在特工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燈火通明的室內瞬間陷入了黑暗,不管是神盾特工還是敵人,都下意識地一頓。
詭異的沉默在基地里蔓延開來,就在呼與吸之間,史蒂芬妮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巧合,是來者制造出來的,而且,在敵方的軍事基地制造停電,來者不是敵人。但盡管如此,史蒂芬妮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幾乎是在黑暗席卷了視野的瞬間,美國隊長大聲喝道︰「全體臥倒!」
隨著史蒂芬妮一聲令下,軍事基地的天花板被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然後爆破聲和金屬墜地的聲音一並響起。中東的干熱空氣從豁口吹進來,撩開她的長發,史蒂芬妮從掩體之中探出頭。
金紅相間的盔甲幾乎是與她一同站起來的,史蒂芬妮之所以能在黑暗的環境下看到盔甲的色彩,除了月光之外,還因為它胸前的反應堆。他周圍掉了一地的碎石塊和混凝土,敵人全部被擊倒。
「隊長。」
史蒂芬妮越過掩體,走向前,面罩之下的雙眉緊皺︰「……鋼鐵俠。」
好吧,至少這個意外不算是隊員的計算失誤。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托尼的盔甲,比在檔案上看到的更具沖擊力,簡直像是從他送給自己的科幻電影中走出來的一樣。但是史蒂芬妮並沒有對他的裝甲做出評判,因為她現在手持盾牌,站在戰場上,就不僅僅是生于紐約的史蒂芬妮•羅杰斯。
現在,是美國隊長在與鋼鐵俠說話。
鋼鐵俠的面甲向上拉起,托尼•斯塔克的面龐露了出來︰「你們為什麼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史蒂芬妮的語氣異常冷硬,「這個時候你應該在紐約才對,今夜的阿富汗可沒有富人的派對等著你從天而降。」
意料之外的隊友出現,就證明作戰計劃要臨時改變——尤其是,新隊友未必會听從指揮。美國隊長當然有能力在戰場上重新制定計劃,但這不代表她會喜歡局勢月兌離掌控的感覺。不過這也有好處,有個移動炮台兼無敵駭客,史蒂芬妮覺得她已經可以計劃一下明天回家早飯該做什麼了。
托尼揚了揚眉毛,非常簡潔地吐出了一個詞組︰「十戒幫。」
「什麼?」史蒂芬妮有些驚訝,「你是說,這里是十戒幫的地盤?」
回應她的是斯塔克式的嘲笑,史蒂芬妮就知道他不會不還擊自己的嘲諷的︰「怎麼,神盾局不知道?換上奇裝異服卻不告訴你是參加誰的派對,說好的不听弗瑞擺布呢,美國隊長?」
史蒂芬妮卻顧不得和他斗嘴,她握緊手中的盾牌,雙唇繃得緊緊的︰「神盾拿到的消息是,這里有拉托維尼亞的人。」
這下輪到托尼•斯塔克驚訝了。
也對,神盾局是管超級英雄的,十戒幫是恐怖分子,自然輪不到美國隊長出手。但是超級英雄的敵人就不一樣了。托尼•斯塔克的天才大腦幾乎是在听聞美國隊長口中的情報後立刻轉動起來,拉托維尼亞是個獨|裁小國,在國際上根本找不到存在感,但是掌握它的那位獨|裁者,卻是赫赫有名的大反派,神奇四俠的宿敵,毀滅博士維克多•馮•杜姆。
盡管托尼不認識他,可他還算了解這號人物,因為毀滅博士也是個科技天才——和托尼還是校友。不僅如此,毀滅博士還繼承了他女巫母親的血統,還會點魔法。當然,在不久之前托尼一直覺得魔法什麼的,不過是反派boss搞獨|裁統治的噱頭,直到前陣子新墨西哥出了問題,托尼隨手讓賈維斯黑進了神盾局的資料庫,看到了「雷神」和「仙宮」的檔案後,才不得不相信,或許毀滅博士那勞什子的魔法也是真的。
十戒幫、毀滅博士,听起來不妙啊。
鋼鐵俠抬起頭來,看到美國隊長也是一副嚴峻的神情,顯然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在托尼•斯塔克胸前反應堆的光芒之下,史蒂芬妮能看到他褐色的眼楮里盡是復雜的神色,那雙眼楮看向了自己。她與托尼都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頭,鋼鐵俠的面甲落下,天花板上的電燈閃了閃,重新亮了起來。
看樣子他是黑進了軍事基地的系統,這樣應該容易多了,史蒂芬妮也不客氣︰「我們無法確認軍事基地的主機在哪兒。」
「我知道。」托尼的聲音隔著面甲听起來像是個機器人,「我需要有人去總電源那里幫忙,你帶你的小隊過去。」
史蒂芬妮想了想︰「讓小隊的人去總電源,我和你一起去找主機。」
鋼鐵俠嗤笑幾聲︰「我不想照顧你,隊長。」
要不是在戰場上,史蒂芬妮真的會像二戰時那樣怒吼一句︰「從鐵家伙里滾出來,咱們一對一,懦夫!」不過現在情況緊急,內訌可以等任務結束在鬧,所以美國隊長還是忍住了︰「……毀滅博士的人或許會魔法,我的小隊人人都配有專門的防護設備,而你的盔甲並沒有經過抗魔測試。」
「魔法。」裝甲之內的托尼重復了這個單詞,那語氣听起來有些不屑,「我不信有什麼能逃月兌得了科學定理,什麼魔法,無非是——」
「——不管是什麼,我不希望今天晚上有任何人受傷,鋼鐵俠。」
托尼不說話了。
史蒂芬妮很擔心他會拒絕自己單干,這絕對是斯塔克的作風。但是好在托尼也明白再拖下去他們就要被敵人包圍了,便不再繼續辯駁︰「隨你。但是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拖住我的腳步,隊長。」
她當然不會。史蒂芬妮側了側頭︰「朗姆羅特工。你帶著小隊去總電源。」
身後黑發的男特工站了出來︰「是,隊長。」
鋼鐵俠的頭盔轉向了那名特工,頓了兩秒後開口︰「布洛克•朗姆羅。看檔案倒像是個靠譜的。」
「你黑進了神盾——」
朗姆羅特工後面的話,在史蒂芬妮平靜的目光之下收了回去,特工悻悻地看了鋼鐵俠一眼,便帶著隊員先行離開了。
「我的隊員每一個都很靠譜。」
「我黑進了你老板的後花園,你不表示點什麼,不怕他扣你工資嗎?」
托尼听起來像是在揶揄她,對此史蒂芬妮都懶得擺出其他表情︰「發我工資的是美利堅,我們可以走了嗎?」
如美國隊長所料,毀滅博士的確是派了不少機器人過來。雖說這是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第一次聯手,但這不代表著這會很糟糕,相反的,兩個人的進程快得驚人,等他們到了主機門外時,前往總電源的小隊才走了一半。
「你在追查十戒幫?」
在等待的時候,史蒂芬妮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恐怖組織和托尼•斯塔克淵源頗深,之前用的軍火全是斯塔克工業出產也就算了,還綁架了他,如果不是十戒幫,托尼永遠只是托尼,不會有鋼鐵俠的出現。
但這不代表托尼會把他們趕盡殺絕,至少在表面上,他沒有流露出這個意思。
「恐怖組織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托尼當然知道史蒂芬妮在想什麼,他只是一眼便猜中了美國隊長的想法,「新能源的研究發展比這些邪教分子重要千萬倍。」
「那你為什麼……」
「賈維斯從斯塔克企業內部里找到了奧巴代•斯坦遺留下來的資料。」鋼鐵俠把面甲打開,褐色的瞳孔對準史蒂芬妮,「那個老不死的,哦,現在已經死絕了的,被人耍了。」
「什麼?」
「有人在冒充十戒幫制造恐怖行動。」
史蒂芬妮︰!!
她立刻擰起眉頭,史蒂芬妮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冒充十戒幫?恐怖組織冒充恐怖組織,就算是美國隊長也想不出動機來︰「你的意思是說,綁架你的,還有最近搞恐怖襲擊的,不是十戒幫?」
「不全是。」托尼打開了軍事基地的主機,頭也不回地說道,「老黑魔王和伏地魔的區別。」
「……?」
托尼見史蒂芬妮還是滿臉問號,很是煩躁地開口︰「你沒補《哈利波特》,對吧?」
她欠了六十多年的電影和小說呢,一時半會補得完?史蒂芬妮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還沒等繼續問,托尼便繼續解釋︰「很明顯有個新組織在打著十戒幫的旗號行事,而且老的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出來揭露他們。然後我查到了這里,這並不是與奧巴代•斯坦有利益關系的那個組織的地盤。」
那邊是貨真價實的十戒幫的地盤了。
這個時候史蒂芬妮的通訊器響了,朗姆羅特工帶著小隊已經到達總電源,她與托尼便停止了話題,一切等拿到資料再說。
有賈維斯在,黑進神盾局都不難,更別提什麼軍事基地。趁著這個功夫史蒂芬妮才開口︰「所以說和毀滅博士合作的,是真的那個十戒幫。」
「麻煩就麻煩在這里。」
的確是。史蒂芬妮剛才得知托尼是為了十戒幫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毀滅博士怎麼會和恐怖分子合作,對于他這種級別的boss來說實在是太掉價了。而現在……反過來想,真的十戒幫能與毀滅博士合作,估計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史蒂芬妮在思索的功夫,那邊的托尼已經迅速拿到資料關掉電腦了,她停止思考,開口說道︰「資料發給我一份,我需要帶回神盾局。」
托尼•斯塔克轉過身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毀滅博士的情報,你那邊有多少?」
「應該比你多。」
「那好。」托尼點了點頭,面甲第三次落了下來,他走向前,拽起美國隊長戴著通訊器的手腕,「人我帶走了,你們回去交班吧。」
「什——」
——饒是史蒂芬妮有四倍于常人的反應力,此時此刻也沒反應過來。鋼鐵的手臂一把撈住了她縴細的腰肢,等到她雙腳離地、直接被鋼鐵俠從窗戶處帶到天空時,才緩過了神︰「托尼!你想干什麼?」
「急什麼,我又不是從婚禮上搶走了你。」鋼鐵俠的聲音在風中傳來,听起來有些不真切,但是史蒂芬妮還是能感覺到話中的笑意,「我需要你的情報,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