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齊猝不及防被蔣思雅推進喪尸群的時候,完全沒有防備,他完全不能相信,那個他從小護到大的溫柔善良的女孩會為了一個男人而犧牲他!
他和蔣思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他就喜歡她,保護她,認定了她。末世來臨的時候,安子齊覺醒了木系異能,蔣思雅覺醒了水系異能,都是攻擊力不高的異能。那個時候,為了保護蔣思雅,安子齊努力修煉異能,殺喪尸,收集物資,就為了讓她過的好一點。
後來他們加入了白易老大的小隊,蔣思雅進了後勤隊,而他為了讓她不在小隊里受委屈,更是事事都沖在前面。哪怕他只是一個不受重視的木系異能者,為了蔣思雅他是真的做盡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平時催生的新鮮蔬菜,因為數量有限,只有小隊里的大佬能夠有權利享用。而他為了蔣思雅能吃到新鮮的蔬菜,經常耗盡異能催生,異能透支而引起的疼痛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暈倒次數更是很多,小隊里的人都看不起他這個體弱的隊員。
因為經常透支異能,他的異能等級反而提升的很快。後來,他遇到了末世後的第一個可以稱作朋友的人。那家伙告訴他,木系異能也是很牛逼的,只要修煉到了五級,治愈能力和催化能力將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
他很高興,他想等修煉到五級的時候告訴她,他會給她想要的生活!
現在安子齊已經四級了,卻再也沒有機會告訴那個女孩關于他們的未來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孩奔向了另一個男人,而他卻在被喪尸撕得粉碎……
模模糊糊之間,安子齊仿佛听到了朋友的低語……
「子齊,木系異能很牛逼的,你不要灰心啊!」
「子齊,修煉到五級咱們就是一對牛逼兄弟啦!」
「子齊,不要一根筋的對別人好,你那個女人不像是個安分的!」
「子齊,你怎麼就那麼 呢?我只是叫你防備一下那女人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歡她,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
「子齊,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啊!」
「看在咱倆都是炮灰的份兒上,再提醒你一句,要小心所有的女人!」
「白白勒,希望還有機會見到你,別忘了下次見面一定要叫我連哥啊!」
呵呵,怕是沒機會叫你哥了,對不起,沒听你的勸告,對不起,我的兄弟,連華……
安子齊徹底陷入了黑暗……
耳邊傳來哀哀的哭泣聲,安子齊覺得十分奇怪,除了他那個不著調的,現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兄弟連華,誰還會為他掉一滴淚呢?
「子齊……娘的兒啊,娘的心肝兒,你去了可讓娘怎麼活啊!」
「弟弟!弟弟你別死啊,我把雞蛋給你吃,嗚嗚!弟弟……」
「哥哥……哥,你說要帶我去河里逮魚的,怎麼還不起來啊」
安子齊覺得耳邊很吵,他什麼時候又有了媽他怎麼不知道呢?他媽不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嗎?
「哭什麼哭?晦氣!既然死了就早點搬出去埋了吧!老三,還不快動手!」
死了?他不是早就應該死透了嗎?被喪尸分尸而死,為什麼還能听見有人說話?
「他大嬸兒,子齊心口子還熱乎著呢!他還沒死!嗚嗚嗚,沒死啊!」
「沒死?沒死怎麼還沒醒過來?老三!快,快把他搬出去,這屋子里還要住人呢!」
「嗚嗚,不行,我的兒還沒死呢!」
周圍的哭聲更大了。
安子齊雖然驚訝,但他還不想被活埋了,用盡力氣動了動手指。
「娘!」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驚喜的叫響起來,「弟弟的手指在動!我剛剛看見啦!弟弟沒死!嗚嗚嗚!弟弟沒死!」
「是不是真的啊!我看看!」
回應她的是安子齊緩緩睜開的眼楮。
「喲!還真沒死啊!算這小子運氣好!」
安子齊只看見一個胖胖的婦人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視線一轉,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頭上包著塊頭巾的臉色蠟黃的婦人出現在眼前,旁邊還有兩張小臉,一張小臉是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另一張小臉是梳著朝天髻的小男孩,都是瘦瘦弱弱,頭發枯黃,臉色憔悴,一副營養不良的小蘿卜頭樣子。
旁邊還站了個粗布汗巾的漢子,幾個人都是眼圈紅紅的。
視線再一轉,木頭房粱,木頭桌椅,木格子糊紙窗戶,身下還躺著土炕!
所以說,他已經不在原來的時空了嗎?
安子齊頭疼起來,婦人見他不舒服的樣子,把他的手抓得更緊了。
「當家的,快去請李郎中過來啊!子齊醒過來了,快請他來看看!」
「哎,哎,我跟爹娘說一聲,馬上就去!」
漢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安子齊頭疼只是一會兒,他這個身體的記憶便完完整整的印入了他的腦海。
「娘……別急,我沒事了……」
安子齊不由得發出聲來,聲音嘶啞得很,不過還是表達清楚了。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安子齊叫起娘來沒有一點問題。
「哎,好好好,不急不急,喝不喝水啊,娘給你喂水!」
「我來,我來!」小女孩急道。
轉身捧了個粗陶碗來。
婦人接了碗,把安子齊扶坐起來,小心翼翼把水喂到他嘴里。
安子齊喝了水,覺得嗓子好多了,頭又不舒服得很,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
「孩他娘,李郎中來啦!」
漢子風風火火的拉了個胡子花白的老人進來。
「哎喲,哎喲,慢點慢點,老頭子身子骨不如你們年輕人啊!」
李郎中顫巍巍的被拉進房間,後面跟了個提著醫箱的小童,同樣是氣喘吁吁的。
李郎中休息了一下,掏出一只脈枕墊在下面,給安子齊號脈。
大約一盞茶時間,李郎中皺著眉頭松了手。
看見李郎中的表情,屋子里的人臉色俱是一白,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郎中,我兒怎麼樣了」還是趙氏猶豫著先開了口。
李郎捋了捋胡子,斟酌著道,「令郎是風寒入體。落了水,又吹了風,還沒能及時就醫……」停頓了一下,「以後可能會早夭……」
早夭兩字猶如雷擊般劈得眾人頭暈目眩。趙氏一愣,頓時哭嚎起來。
「李郎中救救我兒啊!我兒才十歲啊!他還那麼小,不該那麼早去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啊李郎中!」
趙氏跪將下來,抓著李郎中衣擺大哭。那漢子安立季也和兩個孩子跪下來,哭求著李郎中救人。
李郎中連忙叫小童把人扶起來。
「李某既然在此,自會盡力救人,快快請起,折煞老夫了。」
眾人這才起身來,希翼的看著他。
李郎中掏出筆墨紙硯,沾了墨水,提筆寫了一個方子。
「先按這個方子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次,待病情好轉,老夫再開溫養的方子。以後,令郎怕是離不得藥了。」
「多謝李郎中,我們會按時給子齊吃藥的。」
趙氏這才露出歡喜的神情來,不過眉頭很快又皺起了
「李郎中,這個……這個……」趙氏很是為難,「診金能不能過些時日再收取我和當家的,這段日子手頭有點緊……」
李郎中顯然想到了安家三房在安家的處境,皺著眉頭道,「算了,當家的還是先隨老夫去藥堂抓藥吧!至于診金,倒是不急于一時。」
「多謝李郎中,我們一家都會記得您的恩情的!」安立季感激道。
李郎中擺擺手,叫上小童和安立季一起出門了。
趙氏回到炕邊,抓起安子齊的手,看著兒子瘦弱的手臂,虛弱的呼吸,仿佛隨時都會沒了似的,又征征落下淚來。
……
安子齊這段時間高燒不斷,趙氏和安立季坐臥難安,除了按時喂藥以外,每天都用燒酒一遍遍擦拭他的身體給他降溫。
安子齊已知父母為他徹夜不能成眠,奈何身體實在不給力,只能默默接受他們衣不解帶的照料,盼望著早日好起來,這樣父母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兩個小蘿卜頭也很懂事,每天都幫著模模安子齊的額頭,發燒了便喚父母擦燒酒。安子齊便在一家人全力照顧下一日一日好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