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霏琳來到老夫人跟前,「祖母,可否把手帕給我看一下呢?」
老夫人點了點頭,示意錢嬤嬤把手帕遞給藍霏琳。
藍霏琳接過手帕,開始仔細的看了起來,然後開口嘖嘖稱贊,「手工真的挺不錯的,針腳收的很好,完全沒有痕跡。針法很好,真的挺不錯的。」
看著藍霏琳的樣子,眾人不解,而一旁的藍霏娜更是急得不得了,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藍霏琳這究竟是不是承認這是她的帕子。
終于,藍霏娜實在是忍不住了,「二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四妹妹何須這樣著急呢?」藍霏琳似笑非笑的看向藍霏娜,「你就這樣緊張嗎?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才是當事人呢!」
「哪……哪里的事兒啊!」藍霏娜的笑容變得有點勉強,「我……我不過就是擔心二姐姐你而已。畢竟這件事情可是關系到你的清白的。」
「那我就先感謝四妹妹的關心了。」藍霏琳眼底閃過一絲妖異,意味深長的開口道,「有四妹妹的關心,我相信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的。當然,那個誣陷我的人,我也絕對不會放過的。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看著藍菲琳的樣子,藍霏娜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心底開始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可是她還是努力的忽略這一種感覺。
藍霏琳沒有在理會藍霏娜,而是來到了這個陳赫跟前,開口問道,「你說,這就是我送給你的定親信物,是嗎?是我親手繡的。」
「是啊!琳兒,那是你親手……」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那些話。」藍霏琳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這個陳赫的瓊瑤式台詞,「要是你再說下去,不用等到結束,我就現在就讓人把你的舌頭給拔了。」
藍霏琳話里面的語氣一點也不重,甚至沒有一點的威脅之一,仿佛只是在陳述著一個平淡的事實而已。可是就是這樣平淡的話語卻讓陳赫感到一陣心驚,馬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開口了。因為他感覺,眼前的女子說出來的話,並不是威脅,而是事實,要是他繼續開口,一定會被拔掉舌頭的。
看到陳赫怪貴的閉上了嘴巴,藍霏琳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對付這樣的人,就是應該要用這樣的辦法。早知道這樣有用的話,剛剛的時候,就用這一招了。這樣就不會被那些話惡心到了。
「霏琳表妹,你這樣看也看不出什麼來的。」程苗苗實在是按捺不住了,一片好心的開口道,「所以,為了表明你的清白,你還是拿出你的一件繡品,做一個對照,然後讓大家也看一下,以還你清白。」
看來程苗苗也很恨自己啊!藍霏琳在心中暗忖,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她可不相信真的是因為什麼想要為自己洗清冤屈,應該是想要看著自己罪證確鑿吧!
「不需要了。」藍霏琳搖了搖頭,「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這帕子上面的刺繡,和我平常所用的帕子的刺繡是一樣的。」
藍霏琳此言一出,眾人大驚,老夫人更是要差點暈倒過去了。
而藍霏娜,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心中狂喜了,不過,她還是裝作一臉震驚的樣子,「二姐姐,沒想到你……你居然……」
「好了,娜兒,你不要再說了。」沒想到開口阻止藍霏娜的不是別人,而是趙姨娘,「這件事情老夫人和侯爺自由分寸,你就不要在說了。」
趙姨娘也不知道為什麼,按理來說,听到藍霏琳承認,她應該很高興才對的,因為這證明了她們的計劃很成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一絲喜悅,只有無盡的恐慌,因為藍霏琳的臉色實在是太平靜了。一旁的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冷靜的。尤其是藍霏琳居然親口承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管是誰,即使這個時候,真的是她的,那也絕對不可能承認的才對。可是現在藍霏琳卻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藍霏琳看到趙姨娘的舉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自然是不會認為趙姨娘這是因為好了,她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看來姜還是老的辣,藍霏娜還是比不少趙姨娘啊!起碼趙姨娘這個時候,應該是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可惜,太晚了。
「四妹妹,你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听不懂呢?」藍霏琳一臉的無辜,「我不過就是說,這些帕子上面的圖案和我平常用的帕子上面的刺繡是一樣的而已。這樣很奇怪嗎?我相信,在京城里面的人,有很多都是和我用的都是一樣的帕子。」
「琳兒,你是什麼意思?」老夫人似乎是抓到了什麼重點一樣,精神一震,連忙開口追問道,「你說很多人都和你用一樣的帕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祖母,這些帕子上面的刺繡的確是我平常用的帕子,荷包之類的刺繡品上面的刺繡針法之類都是一樣的,可是卻不是我繡的。」藍霏琳坦坦蕩蕩的開口道,「祖母,有一件事情,孫女實在是難以啟齒,可是今天在這里,為了表明孫女的清白,孫女還是直接說出來吧!」
雖然嘴上說難以啟齒,但是藍霏琳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平淡,完全看不出是哪里不好意思了,仿佛不過就是在訴說著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一樣。
「是什麼,你趕緊說啊!」老夫人心急如焚,連忙開口催促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現在人家都已經把這樣大的一個罪名扣到你的頭上了,你就不要再顧忌什麼了。」
「是的,祖母。」藍霏琳繼續開口道,「祖母,其實,孫女平常用的帕子和荷包,都是在托錦繡坊那里做的。所有的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詢問。所以只能說,這一條帕子上面的刺繡和錦繡坊繡娘的刺繡是一樣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孫女繡的。」
在場的人都知道錦繡坊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京城里面最大的制衣坊,很多貴族的夫人和小姐,都在那里做衣服。那里的衣服做出來的衣服飄逸無比,而且上門的刺繡也是很好的。但是,在錦繡坊里面,還出售各種的手帕和荷包。一般的閨閣小姐,在刺繡方面都是有一點的造詣的,所以很少會購買那些帕子和荷包。只有在看到款式新穎,或是刺繡圖案獨特的時候,才會買一兩個而已。
而像藍霏琳這樣在刺繡方面幾乎是一竅不通,而人又比較懶惰的,那里就成了她進貨的好地方了。因為不是專門賣荷包和帕子的,所以這些小東西價格根本就不貴。可以說,現在藍霏琳的帕子、荷包之類的小東西都是在那里購買的。
而這個陳赫所掏出來的帕子,上面的刺繡和錦繡坊里面購買的很像,幾乎已經是一模一樣的了。因為是大量采購,所以藍霏琳都是選擇一些比較普通的,因為這樣看起來,更像是自己繡出來的。
藍霏琳的這一解釋,頓時讓事情有了一個大逆轉,老夫人更是急著追問,「琳兒,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是真的,那就說明這個陳赫說出來的都是假話。尤其是定情信物這一說法,要是真的是定情信物的話,那就一定是女子自己繡出來的才算。而要是這樣的帕子真的是錦繡坊買的話,那這個陳赫就真的是該死了。居然拿著這樣一條帕子,也敢上門來鬧事,還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不可能。」一旁的藍霏娜尖叫出聲。她根本就不相信藍霏琳的話,因為陳赫的那一條帕子,是她找人偷了藍霏琳的一件繡品,再找人仿照著這樣的針法繡的。要是這不是藍霏琳繡出來的話,那,那事情——
「四妹妹,你怎麼就這樣激動啊?」藍霏琳看來藍霏娜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道,「難道你听到了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心里面一點也不高興嗎?還是,你的心里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呢?」
「沒,沒有。」藍霏娜的神色變得有點怪異,笑容也變得很勉強,「我只是太吃驚了。只是,大姐姐,這些帕子真的是你在錦繡坊買的嗎?難道就沒有一條是你自己繡的嗎?」
「那是自然。」藍霏琳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是在錦繡坊里面買的,要是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錦繡坊里面查一下。」
不僅是藍霏娜,一直在看著事情發展的程苗苗現在也是心亂如麻的,她忍不住開口了,「霏琳表妹,你怎麼會想到要在錦繡坊里面買那麼多的帕子呢?難道你自己都沒有繡幾條嗎?」
一般的閨閣女子的手帕之類的小東西都是自己繡的。要知道刺繡功夫,是一個女子最基本的手藝了。所以,藍霏琳的話根本就說不通啊!
「是啊!苗苗表姐或許有所不知吧!」藍霏琳臉色平靜的開口道,「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難以啟齒的事情了,我根本就不善刺繡。所以這些小東西,我從來沒有親手繡過。還好,錦繡坊里面有很多這樣的小東西可以購買,這也便宜了我這些懶惰的人了。」
這個時候,老夫人真的是松了一口氣了。要是平常的時候,听到自己的孫女不會刺繡的話,她一定會感覺很丟臉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覺得琳兒不會刺繡,那簡直就是太好了。只要不善刺繡的話,那就絕對不會有什麼親手繡的帕子作為什麼定情信物了。
眾人難以置信的看向藍霏琳,沒有人想到,藍霏琳居然不善刺繡。這是一個女子最基本的婦工了,而且她還這樣坦然的說出來。
一直旁觀的軒轅弘在看到藍霏琳的時候,眼底不覺閃過一絲笑意,這樣的女子真的是很特別。不管是哪一個閨閣小姐,要是不善刺繡的話,那就根本就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一般的女子對于這樣的事情,都會藏著掖著的。可是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嘴上說什麼難以啟齒的,但是說出來的時候,卻是坦坦蕩蕩的,仿佛,她說的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也完全不會感到不好意思。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小丫頭,難怪,可以吸引住煜皓的目光。
「不是這樣的。」藍霏娜根本就不死心,「二姐姐,我知道,你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也不能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啊!你怎麼可能不會刺繡呢?」
藍霏琳不敢相信,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卻還是讓藍霏琳給躲過去了,她不甘心。藍霏琳一定是在撒謊,她怎麼可能不會刺繡呢?
一旁的趙姨娘,看到藍霏娜的樣子,心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根本就阻止不了娜兒。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了,可是娜兒卻還要在這個時候開口,那不是引來別人的懷疑嗎?
「四妹妹,你听到我是清白的,似乎不怎麼高興啊!」藍霏琳一臉興味的看向藍霏娜,看來是有人要急了,畢竟準備了這麼多,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此言一出,老夫人銳利的眼神看向藍霏娜,似乎是看出了些什麼,眼神里面充滿餓了懷疑。其他人看著藍霏娜的眼神里面也是充滿了古怪的。
藍霏娜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她已經成了眾人的焦點了。可是一旁的趙姨娘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連忙拉住藍霏娜,笑著開口解釋。
「琳兒是哪里的話,娜兒不過就是在關心你而已。她是心急了一點,可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因為突然听到你說不善刺繡,所以感到太驚訝而已。」
「呵呵,我是不會介意的,你說的我全都了解,」藍霏琳笑著回道,「自然,有一些或許不想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趙姨娘頓時瞳孔放大,眼底充滿了驚恐,身子變得僵硬,手腳也開始變冷。她不知道藍霏琳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已經知道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們設計的嗎?
不會的,不會的,這件事情做的很隱蔽,是不會有人知道的。沒錯,一定不會有人會知道的。趙姨娘在心底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藍霏琳沒有理會趙姨娘母女兩個,而是轉過身,面向眾人,繼續開口道,「當然,或許你們會認為這不過就是我隨口說說而已,但是我還有證人。」
「什麼證人?」藍正明連忙開口追問,「你快說,我現在就把他(她)叫過來。」
「不用了,」藍霏琳微微一笑,直接來到了軒轅煜皓跟前,盈盈一禮以後,開口道,「世子爺,不知可否為我作證呢?」
「樂意之至。」
對于藍霏琳這樣怪異的舉動,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賣什麼關子。
「琳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老夫人忍不住開口道,「還有,為什麼說軒轅世子是你的證人呢?」
「祖母,」藍霏琳面向老夫人,開口解釋道,「難道你忘記了嗎?按照冷月皇朝的習俗,在下定以前,女子需要贈與男子一件信物,必須是親手制作的,作為兩人的定親信物呢?」
「你是說——」
「孫女贈予世子爺的就是孫女親手所繡的荷包。」藍霏琳指著軒轅煜皓掛在腰間的荷包,繼續開口道,「要是你們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對照一下,看是不是和那些帕子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軒轅煜皓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解下來給別人評頭論足的了。而且,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讓他把荷包給取下來。不過,即使是這樣,大家還是可以分清荷包上面的刺繡和帕子上面的刺繡,絕對不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
只一眼,大家都已經看出了區別了,那帕子上面的刺繡很是精致,圖案也是栩栩如生的。可是那個荷包上面的圖案,說真的,他們還真的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樣拙劣的刺繡,看起來,真的是貽笑大方。當然,也每一天人敢笑出來。
藍霏娜這個時候只覺得心就像是放在火上面烤一樣,充滿了焦慮,但是在趙姨娘的壓制下也不敢再開口了。
一直在看著事情發展的程苗苗,這個時候,心中也是充滿了不甘的。她手握成拳,指甲已經陷入女敕肉之中,甚至帶出了絲絲鮮血,可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真的不敢相信,事情就只有結束了。她不甘心,可是也不敢隨意開口。剛剛藍霏娜的那些話,早就已經惹來眾人的懷疑了。要是她這個時候開口的話,其他的人一定會對她產生懷疑的。現在不過是下定而已,藍霏琳還沒有及笄,大婚的日子遠著,她就不相信藍霏琳真的這樣好運,可以順順利利的嫁入錦王府。
藍霏琳緩步的走到陳赫的面前,這個時候的陳赫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陳赫看著一步步想自己走近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素白色的繁花長裙,外面披著一層湖藍色薄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仙子一樣,可是在他的眼里,這個女子,卻比閻王還要可怕。他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了,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尤其是看到女子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是,他心中的恐懼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個時候,他的心里在懊悔,早知道就不要貪財了,因為錢財,現在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了。
「怎麼,你害怕了嗎?」藍霏琳輕笑,可是這樣的笑容在陳赫的眼里卻成了死亡的訊號,「還記得我們剛剛的賭約吧!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要出爾反爾哦!」
「不要,藍二小姐,端柔郡主,你就饒了我吧!」陳赫幾乎嚇破了膽子,連忙開始不斷的磕頭,「我是*,我是混蛋,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會謹記你的恩德的,以後就算是做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你的。」
「呵呵,你也不用再磕頭了,我不需要牛馬。」藍霏琳輕笑出聲,眼底一片冰冷,俯,輕聲道,「而且,你應該很清楚,自從你踏入定遠侯府以後,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吧!我早就說過了,你說的話,老天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過,我不知道老天爺時候會懲罰你。」
「所以,我會代替老天爺,去完成你的誓言的。還記得嗎?千刀萬剮,听說有一種刑罰,叫做凌遲,就是把人的肉一塊一塊的切下來,在沒有切完最後一塊的時候,認識絕對不會死去的。你說,這個凌遲,是不是和千刀萬剮一樣啊!」
「所以,我決定了,要賞你凌遲之刑,也算是全了你千刀萬剮的誓言。你說,這樣的安排,是不是很妥當啊!」
藍霏琳的一字一句都說得很輕,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听到而已。在藍霏琳說完以後,陳赫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昏倒在地了。
看到事情這樣的發展,眾人都好奇的看向藍霏琳,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怎麼就會突然昏倒了。
藍霏琳微微一笑,開口解釋道,「看來這個人是心虛了,剛剛的時候,我不過是和他說,讓他不要忘記賭約而已,結果,他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