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在說什麼笑話啊?」藍霏娜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一樣,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你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藍霏琳,我才會落得這樣的地步的嗎?」
「娜兒,我知道你現在心里是充滿了不甘,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趙姨娘拉過藍霏娜的手,語重心長的開口道,「現在在這座侯府里面,藍霏琳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只要她願意開口為你求情的話,那你就不用嫁給那個老頭子了。」
「我不要。」藍霏娜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我今天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拜藍霏琳所賜,現在你居然要我去求她,這不可能。就算我死,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娜兒。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啊?」看著藍霏娜固執的樣子,趙姨娘很是頭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面子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還是你真的想要嫁給一個老頭子啊?」
「我是絕對不會嫁給那個老頭子的。」藍霏娜語氣很堅定,「我現在還沒有及笄,那個老頭子已經六十多歲了,我才不會嫁給這樣一個老頭子。祖母實在是太狠了,我可是她的孫女,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呢?」
「到了現在,你還不了解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嗎?」趙姨娘拉過藍霏娜的手,「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現在就連老爺都已經答應了,而且媒人很快就已經上門了。到時候,就真的一點轉圜的余地了。」
「不行,我是絕對不會去找藍霏琳的。」藍霏娜眼底閃過一絲怨恨,「藍霏琳這個踐人,把我害成這樣,還要我去低聲下氣的去求她,只是不可能的事情。」
「娜兒!」趙姨娘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你怎麼還是怎麼不懂事啊!我現在問你,是面子重要,還是你後半輩子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真的想要被送到寺廟里面啊!要是真的被送過去的話,你就再也沒有未來可言了。」
「姨娘……」一時之間,藍霏娜被鎮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我,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會害你的。」趙姨娘語重心長的開口道,「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你去找藍霏琳。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只要藍霏琳願意開口為你說句話,那老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會再只要為難你了。現在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娜兒,你要知道,和你後半生的幸福比起來,這些面子的事情算什麼啊!難道你真的想要嫁給歐陽大人嗎?說句不好听的,那個歐陽大人已經六十多歲了,還有多少日子誰知道啊!難道你真的想要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听到了趙姨娘的分析,藍霏娜慢慢的平靜下來了。她知道,趙姨娘說的話都在理,可是只要一想要要去低聲下氣的求藍霏琳,她就受不了。要是別的人,她還不會只要排斥,可是唯獨是藍霏琳,她怎麼樣無法對著她卑躬屈膝。
看著藍霏娜猶豫不決的樣子,趙姨娘輕聲的嘆了一口氣,「娜兒,姨娘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作出抉擇,姨娘也不逼你,你就好好想一下吧!」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你遲遲做不了決定的話,到時候,媒人來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你要好好想一想,究竟你想要的是什麼。」
說完,趙姨娘便離開了房間,只留下藍霏娜一個人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夕露院——
丁叮把老夫人決定把藍霏娜嫁出去的事情,正在稟報藍霏琳。
听著丁叮的稟報,藍霏琳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詫異,「看來我的這位祖母,還真的是挺狠心的啊!六十多歲的老兔子,也真的是難為她找得到了。」
丁叮對于藍霏娜沒有一絲的同情,不過,「小姐,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老夫人會這樣做的?奴婢看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啊!」
「我還沒有這樣神通廣大,可以完全猜出祖母的心意。」藍霏琳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祖母是一定不會放過藍霏娜的。」
「只是,祖母還真的是算無遺策啊!即使想要處罰藍霏娜,也不忘壓榨出她最後的利用價值。大理寺少卿,祖母在選擇的時候,肯定也是從定遠侯府的利益出發的。」
「小姐,事情真的能這樣順利嗎?」丁叮有點擔憂,「奴婢是擔心,這個藍霏娜不肯輕易就範。」
「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藍霏琳笑著開口,「這個藍霏娜心比天高,一直認為自己才華橫溢,應該是嫁入皇侯之間,甚至嫁入皇侯之家才對。沒想到現在老夫人卻為她找了這樣一個人,她願意才怪。」
「那怎麼辦?」
「放心吧!藍霏娜一定會出嫁的。」藍霏琳倒是一點也不擔憂,「不說別的,藍霏娜現在雙手已經殘廢了,她要是想要一戶好人家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本事可以離開侯府。祖母已經說了,要是藍霏娜不嫁的話,就會把她送到寺廟里面去。不管是哪一個結果,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看著藍霏琳自信的樣子,丁叮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很快,香菱就進門來了。
「小姐,趙姨娘和四小姐過來了,想要求見小姐。」
「哦,她們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啊?」藍霏琳挑了挑眉,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你把她們帶到院子里面去吧!我在那里見她們。」
院子里——
趙姨娘和藍霏娜坐下來以後,很快丫鬟就給她們上了茶。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們是一點喝茶的心思都沒有了。此時,她們的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藍霏娜,她本來是不願意來向藍霏琳低頭的,可是現實往往很殘酷。現在這座侯府里面,可以改變祖母想法的人,就只有藍霏琳了。所以,即使難堪,她也必須過來。要不然的話,她的這一輩子就真的是完了。
「還真的是稀客啊!沒想到,今天趙姨娘和四妹妹會過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趙姨娘和藍霏娜回過頭一看,來人正是藍霏琳。
今天的藍霏琳早就沒有了之前下定時候的盛裝打扮了,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素藍色廣袖襦裙,三丈青絲不過簡單那一支簪子挽了一下而已。不管是身上,還是頭上都沒有過多的點綴,臉上更是脂粉未施的,可是就是這樣的藍霏琳,卻帶著一種輕靈的氣質,讓人忍不住為她折服。
看到這樣的藍霏琳,藍霏娜的眼底不禁閃過了一絲嫉妒。
藍霏琳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來到了她們的對面坐下,臉上帶著笑意,開口道,「今天趙姨娘和四妹妹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啊?」
听到了藍霏琳的問話,一時間,趙姨娘和藍霏娜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面對著面前兩人的沉默,藍霏琳也不著急,她面帶微笑,靜靜地喝著茶,也沒有開口催促,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自在。
過了好一會,趙姨娘努力的撐起笑容,看向藍霏琳,開口道,「二小姐,你知不知道,老夫人為娜兒選了一門婚事,這件事情呢?」
「自然是知道的了。」藍霏琳點了點頭,開口感嘆道,「說起來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四妹妹居然是我們姐妹里面最早出嫁的。」
「二小姐,實不相瞞,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的。」趙姨娘看了藍霏琳一眼,發現沒有什麼異樣以後,開口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的話,那應該也是知道,老夫人選擇的是什麼樣的對象了吧!」
「大理寺少卿歐陽大人。」藍霏琳點了點頭,心中暗忖,這個趙氏和藍霏娜今天來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肯定不會是想要問自己知不知道藍霏娜婚配的事情吧!
「看來二小姐的消息還真的是靈通啊!」趙姨娘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既然二小姐已經知道了,那想必也是知道了,那個歐陽大人,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年齡比侯爺還要大。」
藍霏琳挑了挑眉,並沒有開口,她真的不知道兩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畢竟,她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這兩個人會是來向她求助的。畢竟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雖然沒有擺到明面上去,可是大家還是心知肚明的。
看到藍霏琳的樣子,趙姨娘咬了咬牙,突然站了起來,拉起藍霏娜,兩個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看著兩人有所動作,正在一旁的丁叮早就已經全身戒備,防止她們有什麼不利于小姐的舉動。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兩人居然會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藍霏琳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眉頭輕蹙,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兩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啊!還有,這里雖然只有丁叮在近身伺候,可是在周圍,還是有不少的奴婢婆子的的。她們雖然听不到這里的對話,可是這些舉動,還是可以看得到的。
「趙姨娘,四妹妹,你們這是何意呢?」藍霏琳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你們究竟是所謂何事,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了呢?你們還是先起來吧!」
「二小姐,我們今天過來,是有事相求的。」趙姨娘根本就不願意站起來,而是徑直開口道,「二小姐,娜兒今天不過才十二歲多一點而已,那個歐陽大人已經六十多歲了,要是嫁過去的話,那她的下半輩子就真的是毀了。妾身只求你,幫幫娜兒。」
「趙姨娘,你們先坐下來,有什麼話我們再說,」藍霏琳臉上帶著笑,可是開口的話卻很強硬,「要是你們一直跪著的話,那我們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要是這樣的話,我也要休息了,你們要是喜歡跪的話,我也不會阻止的。」
听到了藍霏琳的話,趙姨娘和藍霏娜嚇得馬上就站起來,重新坐了下來。
「二小姐,求你幫幫娜兒吧!」趙姨娘語帶哀戚的開口道,「現在就只有你可以幫她了。」
「趙姨娘,你還真的是喜歡說笑,我哪里有這樣的本事啊!」藍霏琳搖了搖頭,「這一門婚事是祖母和父親決定的,我一個做晚輩的,哪里可以幫得上什麼忙啊!」
笑話,藍霏琳在心底冷笑,這個趙氏和藍霏娜究竟是病急亂投醫了,還是真的是太天真了,怎麼認為自己會幫她們呢?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的交情吧!不僅如此,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兩個人把自己當做擋箭牌,還有不久以前,在下定的時候,她們設計的那些事情,難道她們都已經忘記了嗎?現在她們倒好,居然還想要讓自己幫忙,難道自己看起來真的是像是一個以德報怨的傻子嗎?
「你一定可以幫忙的。」藍霏娜著急的開口,「二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我現在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會改過,以你馬首是瞻。只求你幫幫我這一次。」
「是啊!二小姐。」趙姨娘在一旁開口道,「妾身知道,我們之前發生了很多的不愉快,可是現在我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只要你願意幫助娜兒這一次,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藍霏琳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開了眼界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只要不要臉的。前幾天,她們都還算計著自己,今天她們就想要自己幫忙了,還真的是有夠無恥的。
雖然心中在吐槽,可是藍霏琳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化,「趙姨娘,四妹妹,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了。這件事情是祖母決定的,要是四妹妹真的不願意嫁的話,那就應該去和祖母,或是父親說才對。」
「二小姐,要是不是逼不得已的話,妾身和娜兒今天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說到這里,趙姨娘實在是忍不住了,「要是老夫人和侯爺願意改變主意的話,那妾身又何必過來打擾二小姐呢?」
「趙姨娘,既然你已經說了,祖母不願意改變主意,那來找我又有什麼用呢?」藍霏琳雙手一攤,「我不過就是一個小輩而已,哪里可以對著長輩決定的事情指手畫腳的呢?所以,你的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了。」
「一定可以的。」一旁的藍霏娜著急的開口道,「二姐姐,只要你願意開口的話,祖母一定會改變主意的。現在祖母最疼的就是你了,一定會听你的。」
「四妹妹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藍霏琳輕輕地搖了搖頭,「祖母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她是不會隨便改變主意的。」
「二小姐,你可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啊!」趙姨娘急了,連忙拉過藍霏琳的手,「二小姐,不管怎麼說都好,娜兒都是你的妹妹。你們兩個的身體里面留著一樣的血,能拿到你真的忍心,讓娜兒的下半輩子就這樣毀了嗎?」
看著被趙姨娘拉住的手,藍霏琳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的開口道,「趙姨娘,你說的太嚴重了。祖母有不是外人,我相信她是不會害四妹妹的,所以你也不需要太擔心。這個人選是祖母的,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怎麼說都是祖孫倆啊!」
「她能有什麼樣的打算,她根本就是想要犧牲我,來為侯府謀利益而已。」藍霏娜真的是急了,也開始口不擇言了,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一腔怒氣都發泄出來,「那個什麼歐陽大人已經六十多歲了,他的年紀都可以當我的祖父了,可是祖母卻要把我許給這樣一個老頭子,她哪里還把我當做是孫女看待啊!我看……」
「娜兒!」趙姨娘連忙開口制止藍霏娜的話,「不要在這里胡說,老夫人的事情,哪里是你可以多言的。」
說著,趙姨娘擔憂的看了藍霏琳一眼,擔心藍霏琳會向老夫人告狀。現在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要是這些話再被老夫人听到的話嗎,那麼,娜兒的事情,就真的是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了。之前來之前,明明就已經交代過她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亂說話,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舉動。
面對著趙姨娘透過來的視線,藍霏琳淡淡一笑,「趙姨娘放心,我很明白,四妹妹不過就是心情不好,抱怨兩句而已。你放心,這樣的氣話是不會傳出去的。」
听到了藍霏琳的話以後,趙姨娘放心多了,不過,「二小姐,想必這件事情你也是很清楚的。就看在一場姐妹的份上,你就去和老夫人說一下吧!二小姐是軒轅世子的未婚妻,又是皇上欽封的郡主。老夫人對于二小姐很是看重。相信只要二小姐願意開口的話,事情就一定還有轉圜的余地。」
「是啊!二姐姐,只求你幫我這一次,以後就是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恩德的。」盡管心里面恨得不得了,可是藍霏娜面上還是一臉的真誠,「我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會全听你的,絕對的不會忤逆你的意思,只要你願意幫我這一次。」
看著趙姨娘和藍霏娜,藍霏娜的心里感到好笑,她們是真的不懂自己的一絲,還是不過是在裝不懂而已啊!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不是嗎?
還有,就在前幾天,她們才設計想要陷害自己*男人,現在倒是一臉的真誠,換成誰願意相信啊!
不僅是藍霏琳,就連一旁的丁叮,看著兩人的眼神都是十分怪異的。她真的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人呢?前幾天的時候,她們才這樣設計小姐,現在卻要小姐幫她們這個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藍霏琳眼底一片冰涼,語氣強硬的開口道,「趙姨娘,四妹妹,要是你們今天是要說這件事情的話,那我真的是愛莫能助了。你們還是請回吧!我也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說著,藍霏琳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你站住。」
看到藍霏琳要離開,藍霏娜真的是急了。一開始的時候,她是不想要上面來自取其辱的,可是姨娘也說了,除了藍霏琳以外,沒有人可以幫到她了。所以她才決定摒棄前嫌,上門來的,可是藍霏琳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這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嗎?
「不知道四妹妹還有什麼事情呢?」藍霏琳轉過頭,看向藍霏娜的眼中一片冷漠,「要是四妹妹還想要繼續的話,怕是我不能奉陪了。」
「藍霏琳,你不要走。」藍霏娜也顧不上什麼,上前一步,就想要攔住藍霏琳。
可是她還沒有接近藍霏琳,就被丁叮給攔住了。
「你個狗奴才,還不滾開。」被攔住的藍霏娜脾氣很不好,「不過就是一個賤婢而已,你有什麼資格攔住我啊!你讓開,我要找的是你的主子,不是你這條狗。」
此言一出,丁叮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娜兒。」趙姨娘這下子真的是意識到不好了,連忙上前,拉著藍霏娜,「我之前的時候,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沖動,你怎麼一點都記不住啊!」
「姨娘,你也是看到了,不是我想要鬧事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