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琪,快起來,我給你熬了南瓜粥。」
一大早,顧宸澤就風塵僕僕地闖進了病房,安琪睡意正濃,不論他怎麼搖晃,堅決不搭理。
顧宸澤沒辦法,只好先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安琪感覺刺眼,皺了皺眉,依然迷迷糊糊地睡著。
「小時候就是個瞌睡蟲,長大了一點變也沒有。」
顧宸澤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回到了從前——
h市公立幼兒園,
初秋的季節,老師帶著他們在操場上玩游戲,這個游戲需要兩個人一起完成,他剛好和安琪被分在同一組。
那時候,安琪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她總是穿著漂亮的衣服,柔順的長發每天變換著不同的花樣,每一種都把她襯托得更加可愛,幼稚園里的小男孩都愛圍在她身邊,好像她天生就有吸引人的魔力。
顧宸澤自然也很關注她,但因為他長得胖,一直很自卑,從不敢主動靠近安琪,不論做游戲還是體育課什麼的他都會自覺地縮在牆角,極少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可這一次老師偏偏將他們分在了一組。
大概就像是縮小版的美女與怪獸組合。
「小胖,快點過來。」他覺得別扭一直沒有走到安琪身邊,安琪反而主動和他打招呼,雖然她喊的是他的外號。
游戲開始之後,他因為緊張失誤了好幾次,害得安琪必須和他一起重新來過,最後一次,他實在跑不動了坐在地上喘著氣,因為流了很多汗,褲子濕了一大片,樣子很是滑稽,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小胖子,尿褲子!小胖子,尿褲子!」
他委屈得哭了。
這時候,安琪返回來,走到他身邊,對著他露出甜甜的蕭,向他伸出小手,「小胖,別哭了,我牽你。」
他呆呆地把手交給她,任由她牽著來到終點,旁人的譏諷嘲笑好像全都听不見了,他心中冰封的世界因為安琪的笑靨驟然春暖花開,從地獄到天堂原來只差一個掌心的溫度。
她給他的溫度,他一直記在心里,從不曾忘記。
「蕭雨馨。」
顧宸澤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安琪覺得癢癢的,撥開顧宸澤的手,皺起了小臉。
她肌如白瓷,唇如櫻花,撩動著顧宸澤的情思。
吻,還是不吻?
顧宸澤還是拋棄了理性,低頭輕輕吻下來,就要觸踫到她柔軟的紅唇時,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安琪突然睜開眼,被顧宸澤嚇了一跳,迅速推開他,裹緊了被子,「你、你要做什麼!」
顧宸澤沒理會安琪,看了手機一眼,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病房外。
「喂。」顧宸澤的聲音懶懶的。
「昨天是怎麼回事?誰準你出海的!」听聲音,電話那頭應該是名中年男子。
「我掛電話了。」顧宸澤果真掛斷了電話,可沒過幾秒鐘,手機又響了。
「顧宸澤,你不要太囂張!」中年男子好像發火了。
「說好了一年不管我,你就不能一年後再來煩我?」顧宸澤鎖著眉。
「我是答應這一年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誰準你這樣胡鬧的,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我就派人抓你回倫敦。」這次,中年男子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顧宸澤听著听筒里「嘟嘟嘟」的聲音,原本的好心情do到底。
回到病房,安琪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床,站在窗邊,望著樓下守了一夜的記者們感嘆,他們真是越來越難纏了。
「顧宸澤,我已經痊愈了,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里啊?」
安琪伸了個懶腰,躺了一整天,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等檢查結果出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帶你出院。」顧宸澤將保溫瓶里裝的南瓜粥倒在碗里,「先把早飯吃了。」
「這是你做的?」安琪閃著大眼楮,好奇地看著他,「真看不出來你還要賢妻良母的潛質。」
顧宸澤也不惱,「我還有很多優點是你沒發現的,不過來日方長。」
「切,給點顏色就開染房。」安琪接過南瓜粥,就坐在顧宸澤身邊吃起來,味道甜甜的卻又不是太甜,總之很好吃。
————楚一寒專用分割線————
最早的一班飛機的到達t市,楚一寒直接打的前往碼頭。
大墜島?從來沒听說過的島嶼。
「這里有到大墜島的船嗎?」楚一寒詢問碼頭的工作人員。
「你要去大墜島啊。」那工作人員打量著楚一寒,人長得很帥,衣著看起來就是名牌,他去大墜島做什麼?
「大墜島不在這里坐船,要到蚶江鎮的碼頭坐小船,九點半剛好有一班,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另一名工作人員善意地提醒道。
楚一寒連謝謝都沒說,直接出了碼頭,打車前往蚶江鎮。
蚶江鎮里t市市區有點遠,是一個還未發展起來的濱海小鎮,街道破破爛爛,房子老舊,楚一寒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碼頭?
事實上,蚶江鎮的確有碼頭,只是非常非常之小,僅有10個泊位,而且大船無法停靠。
「我要去大墜島。」楚一寒在岸上找了艘看起來還可以的船只,向船員問價。
那船員笑了笑,指著另外一邊更小的木船說︰「去大墜島,是坐那種船。」
楚一寒頭頂飛過一群烏鴉,蕭安琪的家到底是在什麼鬼地方!
「我給你1000,送我到大墜島。」安全第一,楚一寒還是想坐這艘大一點的船。
「老兄,你就是給我10000也沒用啊,我這種船大墜島沒法停,你想從海上游過去嗎?」船員倒是誠實,可那不屑的眼神好像在笑楚一寒的無知。
沒辦法,楚一寒只好坐著小木船漂洋過海,前往大墜島。
「帥哥,你去島上做什麼啊?」船夫好奇地問,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來旅游的。
「我去找人。」楚一寒淡淡地說著,心里多少有一絲絲緊張,畢竟謎底很快就要揭曉。
「現在島上的人都搬走了,沒剩多少人了。」船夫說,「你要是找不到人,中午十二點半之前要趕到碼頭,不然一整天都沒船回來了。」
楚一寒的臉色極為難看,都什麼年代了,這個大墜島的交通竟然如此閉塞。
上了島,他很快找到了下莊村驪山腳,停在門牌號為「16」的人家家門口。
「咚咚咚。」
他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咚咚咚!」
楚一寒更大聲地瞧了一遍,還是沒人來開門。
「啪」地一聲,楚一寒開始踹門。
這時,鄰居家的門被打開,走出來以為花甲老婆婆。
「少年誒,干嘛弄這麼多噪音,老人家都沒法休息了。」老婆婆抱怨道,「你也是來找蕭安琪的吧?」
楚一寒一愣,莫非還有人來找過?
卻不動聲色地走向老婆婆,「你知道蕭安琪?」
老婆婆卻開始裝聾作啞,拄著拐杖一語不發。
楚一寒掏出一疊錢,「這些錢就當信息費,你必須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老婆婆收了錢,立刻眉開眼笑,「大墜島誰不知道蕭安琪啊,她從小在這里長大,一直到五年前才離開。」
五年前!?
「你確定?」楚一寒心沉了下去,如果2009年安琪才離開大墜島,那麼2008年9月23日她就不可能出現在悅泉酒店里。
「我當然確定,安琪是名孤兒,經常過來我家吃飯。」老婆婆言之鑿鑿,「我記得很清楚,她2009年11月才離開的,說是被什麼公司看中了,要去當演員。」
楚一寒心里一陣失落,又向老婆婆打听了安琪其他方面的一些情況,她都對答如流,不像是騙他的樣子。
基本上可以確定安琪不是六年前的那個女孩了。
楚一寒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點,想起船夫的話他匆匆往碼頭趕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安琪不是六年前的那個女孩,他就再沒有理由讓自己接近她了。
可是六年前的那個女孩到底在哪呢,留給他那樣一個夜晚,就甩手消失了六年。
楚一寒走後,老婆婆回到自己家里,開心地數著錢,足足有三千塊。
「一萬五。」她向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于哥伸出手,「你說的,他給我多少錢,你就多給我五倍的。」
于哥的心在滴血,楚一寒也忒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三千塊……
「我沒那麼多現金,其余的會打到你卡上。」于哥從錢包里拿了三千塊給老婆婆,又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合同,指了指文件的右下角,「你在這里簽個字,以後有人來大墜島問蕭安琪的事,你都像剛才那麼說,我每個月給你1000元。」
「好,好,我簽。」
老婆婆很認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揣著6000塊閃進屋子里。
下午,楚一寒就回到了h市,他心情本就不好,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將會讓他更加抓狂。
「楚總,你回來了嗎?」
電話中,王雪蕊語氣焦急。
「怎麼了?」
楚一寒知道能讓她急成這樣的肯定是棘手的事情。
「tk百貨今日正式易主,rose專櫃被清出,而且tk百貨還張貼了一份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