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兩人便相攜著散步,這是顏笑的習慣。在小事上,晉安一向依著她的小性子。
樹扶月,月餃山,山照湖,湖蕩樹。
夜,不言不語,笑看湖畔眷侶。
她並不想嫁個權大傾天的顯赫夫君,從此婦憑夫貴,一生榮華,順風順水……
絕美女子微微仰頭。男子的側臉,沉靜如蘭。
她不過是個小女子,想攜一良伴,隱于山水,就像這樣,不問世事紛擾。
第十五話游山玩水1
?突然一道竹葉犀利劃過,直刺顏笑。
男子摟過女子,身形一轉,在女子耳畔溫言笑語,「摟緊我,閉上眼,乖一點。」
晉安足尖微點,停在湖心。懷中少女的黑鍛長發隨風妖嬈。月下兩人,不染煙火氣。
「既然來了,不如一見。」晉安淡淡道。
話音剛落,只見幾道黑影疾如電,包抄男子,招招攻向要害。
「各位前輩,愛妻在側,恕安無心糾纏。」依舊彬彬有禮。只不過下一秒,黑衣人紛紛口涌血泉,栽向湖底,卻沒人見得他如何出手。
「你竟是……」一個似乎是頭子的黑衣人,兩眼里聳動著絕望的驚詫。只是他還未說完後半句話,便永沉湖底。
待湖水淹沒一切,回歸平靜,一直覆在女子眼上的手才輕輕揭開。
顏笑就這樣呆呆地望著他,入蠱般地問道,「你是誰?」第一次竟覺得他如天上那一輪明月,可望不可及。
男子風華絕代一笑,那樣溫柔,「小妖婧的夫君大人。」
女子黯然垂眸,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就像我明明知道,你非良伴,還是這樣義無反顧地愛上你。
二人沉默地回到客棧,沉默地各自歇息。
午夜,客棧牆角閃過一黑衣人,用深厚內功傳輸僅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主上,如您所料,顏言撤了位于京城」千百味「的暗探組織。且他今日辰時已到達長江三峽。另外,安插在公主送嫁隊伍里的眼線來報,公主在抵達我朝邊境之前,曾有一刻鐘似乎並不在輦中,然後又突然出現。一來我們的眼線離公主鳳輦較遠,看得並不分明;二來公主生性活潑,下輦尋樂也屬稀松平常。因此,屬下一時疏忽,竟遺漏如此重要的情報,請主上責罰。」
「公主之事,到此為止。方才我在客棧附近的小樹林遇襲,瞧著歹徒招數,使得應是玉面觀鬼影拳……並且似乎與我有些淵源。」看著懷中乖乖依著他的小丫頭,亦用內功傳音。
來人大驚,「主上可有受傷?屬下保護不周,請主上……」
晉安打斷來人,淡淡道,「無妨。三日之內徹查此事,將功贖罪吧。」
?又行了些日子便到了長江三峽。自遇襲以來,顏笑一直懨懨的。把小丫頭的悶悶不樂盡收眼底,晉安覺得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來挽救挽救他似乎有點慘不忍的形象。
馬車送二人到碼頭,便見一佝僂身材,身著簑衣的老翁正臨江垂釣,
舟至神女峰,天邊有微光。昨夜舟過西陵峽,顏笑睡得極不安穩,便起身佇在舟頭。
突然,一只清 的手從身後有力地摟住她,另一只悄悄覆上她的眼,他特有的溫暖清洌環繞著。
「別怕。」他輕輕說。
只見他足蹬小舟,借力于神女峰的突出岩石,躍至離江面百余丈,停佇,與神女岩平行而視。
一雙美眸緩緩睜開。
婷婷玉立的神女,梳飛仙髻,隨一童子,靜立眺望著巫峽的惡流急灘。
遠處,濤濤東去的長江水正扶著朝陽冉冉而起。朝陽作繡娘,以江水為細線,以峻山為布,打算趕走黑暗,為二人展盡巫峽風光。
他腳踩雲霧,她傾身相偎。
風大作,女子的裙擺揚起,如烈烈旌旗。
伴著神女岩迎來第一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