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深吸一口氣,心底劃過淡淡的哀傷,不知是否該惆悵?自己,不斷變換計劃,終究還是需要出去,我不能放任這些厲鬼為禍人間。
或許這話有點大的可笑,但身為修仙者,誰不曾存在斬妖伏魔的夢想呢?況且我有所感覺,這些厲鬼之所以如此,恐怕大半是因為我吧。
這一切仿佛冥冥中的指引一般,厲鬼本不會恨我,卻被迫來恨我,殺我,這布置,卻又是誰的杰作呢?
父親故意轉過頭去不願接觸我的目光,因為他發現今日的我不一樣的神色。只是當我看到父親那雄渾的肩膀,頭上微微斑白的頭發,心底不禁有些觸動父親,居然勞累至此。
修仙者壽命一般都比普通人長的太多,但父親的樣子明顯垂垂老矣,若我還在這山村,他便依然健壯如舊,但我離開,他沒了目標在這瞬間便老化了下去。
一直蘊藏在體內的衰老色素不斷冒出,或許這才是父親逐漸白發的原因吧。
「我以為,我修煉了上古練體術能緩解父親您的勞累,卻不想……」
我微微嘆息,抓出月落上人贈予的上古練體術,卻不知該如何抉擇。手里緊緊握住,看著父親的樣子心底觸動不已。
恐怕這兩日父親都半夜無眠吧,長痛不如短痛,我看到父親張口欲言又止的樣子,鼓足勇氣拿出了記憶石︰「父親,這是……」
「你去吧,我早已經知道。」父親背對著我,而母親此時從屋內走了出來,拿著行李。
「自從你往文抒叔叔那里打听村外事宜我們便知道了一切,只是沒想到你這小鬼頭竟然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不過,你放心吧,這事也只有軒轅明然和我還有你父親知道。你放心去吧,家里一切有我呢。」
母親說著話,眼淚卻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你快出去吧,那件事耽擱不得,村中長老也認命了一批年輕弟子出去,此時恐怕已經在村外的鎮上了。遲了這麼久,終究還是瞞不過你。」
母親用絲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將包裹塞在我懷中便轉過身去。
「母親,你只需……如此這般,父親便不日恢復,長命百歲亦不在話下。」我心底有了個想法,將月落上人贈送的方法傳授給了母親,卻不宜當面對著父親說。
鳥雀鳴叫,秋意盎然,深秋之下風吹葉落,使得這山野之內也顯得頗為美妙。
連續走了三日,此時不知是何等表情,若按照村內的指示,我所選擇的路線應該快到山林之外了。
據說前些日子離開的弟子是向著東北而去的,而我卻一路往東,只是為了避開幾個村內子弟罷了,厲鬼四散而逃,並沒有固定的方向,所以我如此走卻也無錯。
此間離開村子,日夜兼程向著村外走去,如今已然出了叢林,整體上大概用了不到三日的時間,好在山色空明,除了晨間霜凍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但誰也不知曉何時會夜間起雨,到時如何避雨還成為了問題。
好在修煉上古練體術,體質上升已然不弱于壯漢,這般前來也無甚大礙,若從前,行一日的路恐怕早已然昏迷數次了。
出了柳園,首次離家自然有無數惆悵,但漫道紅塵,不知是否能尋找那禁地中的女子。
三日前曾在夢中听那禁地之人言我出山村便可以遇上她,我只能報以苦笑,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不過即便如此亦讓我有無限期待,畢竟能遇上那女子,實乃畢生之福啊。
望著雲煙起落,看樣子今夜可能有雨了。
黑雲被日落的黃昏壓得如同血一般紅艷,看樣子大雨就在午夜三更時分。看著四周按壓下來的煞氣,恐怕今夜此地將有很美妙的一件好事。
「有趣,還未出山村,這不該來的,卻好像都來了。」我喃喃自語,看著天空。
當然此時並非逞能的時刻,現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尋找個足以躲雨的地處所在,至于其他一切,自己還是暫時不予理會的態度。
此地雖然接近外界世界,但奈何太過荒涼,即便是上山打柴的農夫都不曾見得一個,況且山內呼號陣陣顯得頗為陰森,想必有開化靈智的食人妖獸坐鎮,必然不會有多少人前來此地。
想到此處心底卻微微一動,向著山上行走而去嗎,也算藝高人膽大,此時我所想的是往妖獸洞穴內借宿一宿。
至于干淨與否,這問題得看看這妖獸是否是個干淨的妖獸了。
上山走了不遠,四周便漸漸不聞鳥雀,可以知曉這地方有這妖獸坐鎮,自然不容宵小來搗亂。
萬幸的是這是個洞府,從四周看去雖然看似水源缺乏使得四周土層岩石干裂,但洞府內通風極好,旁側還有一清淺的溪流很好,這果然來對了。
只是讓我詫異的是這妖獸為何不前來迎接?
進入洞穴之內果然傳來微弱的妖氣,只是很顯然,這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髒。
而且還是非常難得的干淨,步入其內,腳步微動,心底有些警惕,緊緊握住父親贈送的飛劍,可謂是生平第一次面對有法術的妖獸,心底緊張得不得了。
但進來卻仿佛進入了幻境一般,當我輕輕推開藏在洞穴深處的隔膜之時卻陡然見到一片天地,內里有著太陽、星辰、山川、河流、花草……
而且刺目的太陽將我震的蹬蹬後退幾步方才停下,剛才的黑暗陡然變換也使得眼角展現出不一般的光芒,緊閉的雙眼耳邊時刻警惕,陡然的變換恐怕會有不妙的事情產生,實在不知此時該當如何解開這該死的刺眼光芒。
慢慢適應了這光芒,剛才的一切著實有些詫異,畢竟這般好的偷襲機會卻未曾見到妖獸前來偷襲,而且從之前進入洞穴到現在還處于只聞妖氣,不聞人的時刻。
緩緩睜開眼看向四周,這儼然是另外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心底微微偷笑莫非是四園之中的桃園被人給搬來這里了?當然,這里相比外界天空還是閃現出無窮小化的場面。
比如,自己可以一眼便望到頭,太陽光芒雖然刺眼,但是若想的話甚至還能上去將之取來。
但此時我卻感覺似乎舉步維艱,自己下一腳居然不知從何處而走,這里的變換完全順從天地規則,但卻又有悖于外面天地,如此外界進來的人便會使得這里的天地生出排斥之力。
而由于外界天地的擠壓,也順帶將我這不屬于這世界的人給擠壓了,因為我露出了這世界之外的氣息。
而如此情況下,我不論如何行走,都會承受很大的壓力,這世界只可以看,卻不可以行走,若行走其中,自己可以相信,不要三步,自己必定被擠壓成為這世界的一部分。
而自己若退回去恐怕瞬間便會被里面的靈氣給彈射出來,而之前自己便發現,這洞穴內其他沒有,但是卻生長著一種極為尖稜的如同劍陣般的尖錐,若彈射回去必定被撞擊在上面,到時候即便被那尖錐穿透也可能。
「莫非這妖獸便是死在這里?」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在外面尖錐之上吊著的枯骨可不像剛發生的。也就是說那妖獸是發現過這里,而且在這里定居的。
想不明白,但現在卻又沒有辦法,無論後退還是上前現在都似乎是死路。這讓我心底生出無數無奈,要是讓父母知道自己還沒出村子便被這奇怪的陣法殺死在這里,恐怕父母該吐血了,而且自己死的還很……憋屈!
沒錯,若讓自己死在這里,那簡直是種憋屈啊,沒想到這麼個毫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陣法,還真是人生何處不機遇,倒霉就在今日續……
無法進入,無法退出,索性我便就地盤腿坐下,先休息,自己遠道而來此時也算是疲憊了,先休息好明日在計較如何出去。
將劍放回劍鞘,本以為在這里會出現一場規模不小的搏斗,卻出現如此岔子。
閉目養神,不知覺警惕心大降。
直至半夜三更,悠悠醒來不知何時穿過這如同白晝的光膜,可以看到背後似乎有個影子,正對著自己。而且伸出雙手……似乎要將我推進去。
我一下站立起來,純正的妖獸氣息,若讓這妖獸得逞的話,自己恐怕殞命就在頃刻。
不過,顯然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妖獸伸出的爪子,卻並未曾將我推走,只是這麼看著我,腳底擺動想要說什麼,但卻一直未曾話語。想來是修為不夠吧,只是我這麼看著半天,終于疑惑的問道︰「你是讓我,抓住你的爪子退出來?」
妖獸顯得非常歡樂,前爪不斷擺動,這讓我心底暗自慚愧,心底卻不由便信了三分,伸出手握住妖獸的爪子。
「好通靈的妖獸,只是卻不知是何妖獸。」
我心底看著妖獸的作為,再感受之下也發現這妖獸也沒有任何的殺人痕跡,倒是功德光環閃爍,顯然這是救人所得的。
被妖獸微微一逮,我腳下一松離開了那地方,但這時候卻忽然听得外面劍光大作,一道劍光往妖獸身上襲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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