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來
和順吃過中午飯才往縣城去,到了又帶著師父和小師弟一起吃了一頓飯,回來就到了晚上了,天已經蒙蒙黑了。畢竟師父和小師弟連日趕路,又剛吃過飯,回來走得慢些。
這時農場里干活的人都已經吃過飯了,天開始冷了,大家都回房去休息了。也有一些人不甘寂寞,聚在一起玩玩牌,閑聊一會兒也都是在某個人的房間里,外面已經有些空蕩了。
和順把師父和小師弟安置在自己的房間里,到廚房去,果然大廚安胖子還在廚房里。他因為每頓吃得多,去得早,跟安胖子也混個臉熟,有時去得晚些,安胖子也給他留些好的飯菜。和順因為常趁不上工的時候到清靈山里去打些野獸,念著安胖子的好,就給他留些肉。
一來二去的,兩人關系就好起來了,常來常往嘛。昨天打飯時和順就跟安胖子說了自己今天要去接師父和小師弟,讓他晚上留些飯菜。
安胖子見和順來了,指了指灶台上的食盒,和順感激道︰「謝謝你啊,安大廚,你趕快回房去吧,吃完了我自己收拾,明天再交給你。」
安胖子擺擺手道︰「沒事,我在這兒還能烤烤火,弄幾個烤紅薯吃,烤得多,你也拿幾個去給師父吃。」說著拿了幾個烤得金黃的紅薯塞給和順,烤熟的紅薯散發著獨特的香味,這紅薯也是曲家農場自己種的。
和順一天跑了這麼多路,下午師父和小師弟吃飯他也沒吃,這會兒一看這麼香的紅薯,還散發著誘人的靈氣,實在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不爭氣地接了過來。
他也沒說謝,安胖子是個好人,這時節廚房里四處透風,怎麼有自己房間舒服,更不用說勞累了一天,回到房間里洗洗躺下有多享受。和順心里暗暗想著,後天下工了再去清靈山轉轉。
回到房間,師父正在轉悠著仔細看他的房間,小師弟也是好奇地看來看去。這是曲家新建的一排房子,全是這樣的小間,專供做工的人住的。房間雖小,卻是五髒俱全,床、桌子、椅子,還分出一小塊地方來專放盆和馬桶。
和順進來從角落里的水缸里舀了半盆水,讓師父和小師弟洗了洗手臉,直接開門把水潑在了外面。他把飯菜和紅薯擺在桌上,招呼師父和小師弟吃飯。
「哇,師兄,你現在過得這麼好了,這麼多好吃的。」小童興奮地叫道,他雖然下午吃了一頓,但是小孩子走了這麼遠路,肚子里最近又沒什麼油水,就餓得快了些。
和順笑著模模他的頭,道︰「吃吧,以後跟師兄住在這里,天天都吃好吃的,修煉也快。」說著他把筷子塞到小師弟手里,也招呼著師父吃,他自己也坐下埋頭吃起來。
老道士看著兩個徒弟吃得香,感受著空氣中濃郁精純的靈氣,心里不由嘆口氣,決定明天就去拜見曲府的主人。剛才徒弟說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曲家只有一位小姐,兩位表兄弟陪著住在這兒調養身體。
老道士在心里猜測著,究竟是不是曲家的三個主人布置的聚靈陣,這三個人又是什麼人,不知在這里干什麼,萬一他們打攪了人家。
唉,為了這兩個徒弟,他也得去探探這三個人的虛實。
這邊師徒三個熱鬧地吃飯,敘些別後離情。那邊,曲梅早已帶著秦劼和溫泊回到了自己的大宅子。他們跟到農場外面就反身回家了,小角色沒什麼必要這麼重視,現在曲梅也沒什麼興致了,溫泊就示意秦劼控制手帕,直接帶人回家。
吃了有廚藝特長的傀儡做的靈食,溫泊直接回房了。秦劼跟著也要回去修煉,曲梅拉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著他。他一下子就懵了。
該怎麼辦,怎麼辦?溫泊這個小人,怎麼就走了?
傻人突然聰明了一回,他攤開神識,看到溫泊還沒回到房間,直接傳音他︰「怎麼辦?」
溫泊本待不理他,但是想想不好太得罪他,這個傻子修為高,人傻,是個很值得結交的家伙。
他傳音回去︰「听話!」
是啊,傻子你還能怎麼教他,教他听話就最好了。要是他現在處于這境地,不把九小姐哄得鬼迷心竅就算好了。
秦劼特別信任溫泊在這方面的指點,乖乖地听話被曲梅拉著進了她的房間。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也特別想要安慰他。秦劼在別的方面都罷了,但是涉及到修煉總是一觸即通,腦袋靈光得很,此時他就想到其實他可以通過契約安慰曲梅。
曲梅拉著秦劼坐在自己的床邊上,蔫蔫的,突然腦海里傳來一聲︰「別怕,我在。」聲音低沉,特別能安撫人心。
她抬頭看看他,他正看著她,仿佛眼神也在安慰她。她翻身就躺倒床上去了,道︰「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好嗎?」她真的不想一個人待著,總是想起母親,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自己留的東西用起來,或者她交給父親了?有沒有把自己留給二哥的丹藥、法器、靈草之類的東西交給他?
秦劼更干脆,他掏出自己的蒲團,往地上一放,道︰「你睡吧,我就在這兒修煉。」
曲梅月復誹著這個修煉狂睡著了,旁邊有個人坐鎮,感覺特別安心。
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來,三個人正吃著早飯,二門處看門的傀儡來報,有個老道士來拜訪。溫泊讓它傳話給外院的小廝,讓人把他領到外院會客廳,上茶等著。
「是昨天的老道士嗎?他來干什麼,不會是知道咱們昨天跟蹤他們了吧?」曲梅奇怪道。
「不會,憑他的修為肯定發現不了,再說昨天我也沒發現他身上有什麼能破除符術的寶物。」秦劼肯定道。
「應該不是為了那個,他是為了聚靈陣來的。」溫泊直接道出了他的目的。昨天曲梅沒注意老道士跟徒弟說話,秦劼自恃修為不在意,溫泊雖然也覺得他修為不夠對他們造成威脅,但是出于習慣還是听了他們的全程談話內容。
「快吃,快吃,去看看他說什麼。」曲梅招呼著,又要去找熱鬧。秦劼自然是听話地直接就放下了筷子,溫泊心里月復誹曲梅吃飯最慢,手下卻還是夾菜吃著。要是他也放下筷子了,曲梅該不吃了,等會兒熱鬧完了,就會說,都怪你們,讓我沒吃完飯。
其實沒吃好什麼啊,一顆闢谷丹就解決了,還非得矯情。也就在曲家,周圍人都順著她。
一刻鐘後,溫泊和秦劼在會客廳旁邊的小花廳見了老道士。他們兩個穿的是修真界普通樣式的法衣,雖然是平時生活隨便穿的衣服,不是門派統一的道袍制服,但是也都帶著些道袍的樣式。道修以修道為傲,法衣上也總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老道士一看他們的衣服,又見他們氣勢驚人,忙行禮道︰「晚輩河沙,見過兩位前輩。」
秦劼不吭聲,溫泊穩當道︰「不需多禮,坐吧。」
傀儡僕人上了靈茶,河沙聞了聞就覺得神清氣爽,體內靈氣蠢蠢欲動,忙放下,道︰「不知是前輩在此處修煉,晚輩大弟子和順唐突前輩了。」他小心翼翼的,今天他早上天微微亮就起床往曲府來了,因為農場跟曲家還是有些距離的,他為了表明鄭重,自然要趕早來的。
「哦,和順是哪個?」溫泊裝作不知道這個人問道。曲梅在屏風後暗笑他裝模作樣。
「和順是晚輩大弟子,他在外游歷,因見前輩農場靈氣濃郁,他見識淺薄,不知是聚靈陣,只以為是尋到了一處風水寶地,就在前輩的農場里做起了長工,還把晚輩和小弟子都叫了過來。」河沙忐忑地解釋著。
「晚輩昨日晚間一到農場,就覺得太唐突了些,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來拜訪前輩,還望前輩勿怪。」河沙一直瞄著溫泊的臉色,準備他一有怒意,就趕快求饒。
誰知溫泊定力不凡,不動聲色地喝著茶,也不插話,好像也沒有生氣,但是也可能是正在醞釀。
河沙說完了,屋里寂靜無聲,他感覺壓力巨大,一會兒頭上汗就下來了,他本來坐著,這會兒都不安地站起來了。
秦劼完全不管這碼事,他正用神識看曲梅在後面憋著聲音偷笑,自己也不禁笑起來。
溫泊只是稍微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害怕。此時秦劼笑了,打破了一室寂靜,也著實嚇住了河沙,只以為秦劼是在冷笑生氣。
他還計劃著要用他,自然不能把人嚇破膽了,就道︰「無事,他也干了不少農場里的活計,既然是招工,自然是越強壯的越好。」
「你既然跟你小弟子千里迢迢地來了,就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吧,先過了這個冬天也好,不然路上只怕小孩子撐不住。」
說完溫泊就端茶了,河沙識趣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