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顧清嵐否定了,但路銘心還是緊盯著他的臉好一陣,確定他不是忍辱為她寬心,才作罷。
但她還是對李靳頗有微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邊說,還邊拉住顧清嵐的手,又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模了模他的臉頰,感嘆著︰「果然還是清嵐太美了,被那麼多不懷好意的家伙惦記著,我果然還是要繼續努力。」
對她這種說法,顧清嵐早已經不想去糾正了,就笑了笑說︰「我怎麼覺得你是不懷好意者之一。」
路銘心不以為恥,反而又得意起來,干脆湊過去在他的薄唇上輕吻了一下,還得意地舌忝了舌忝唇︰「果然是人間絕品,滋味太美,只有我才吃得到!」
她實在太瑟了,顧清嵐淡笑了下︰「哦?你確定是你吃我?」
路銘心笑眯眯地想回話,他的身體卻早壓了過來,接著她的唇就被堵住。
顧清嵐很少會主動,但他一旦動作起來,卻有著意外鮮明的佔有欲和強橫,這種奇異的掠奪感,交織在他固有的溫柔和寵溺里,只需一點點,就可將人溺斃。
路銘心被他吻上的那個瞬間,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直到她意識到自己開始缺氧,微張了口想要吸氣,他的唇齒卻又飛快填滿了所有的空隙。
直到她手腳發軟,幾乎是要掛在他身上一樣癱下去,他才發了點慈悲放過她,雙唇仍舊在她已經有些紅腫的唇上輕點了幾下。
即使這種時刻,他的唇齒仍舊是微冷的,如同初春的微雪,明明應該是帶著暖意的,卻仍舊冰涼。
路銘心喘著氣盡全力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恢復力氣。
被這樣帶著懲罰性質的吻到全身無力,她已經不敢再肆無忌憚地調戲他了,然而大美人就在眼前,她還正好看到他脖子下露出的一截精致鎖骨,頓時就又吞了吞口水。
對于她這種垂涎,顧清嵐恍若未覺,只是抱著她坐在沙發上。
路銘心也不敢再說話,卻也舍不得放開他,就這麼抱著他,看著眼前的美景默默吞口水。
隔了好一陣,路銘心的呼吸早就均勻了,心跳卻因為跟他靠得越來越快時,他才輕笑了下︰「銘心,如果我們今晚不……你會不會睡不著?」
路銘心才剛吞下了一大口口水,听他這麼說,幾乎是不用過腦子就十分沒骨氣地承認了︰「嗯……」
而他也沒有再折磨她,只是笑了起來︰「銘心……乖一些會有很多好處。」
最大的好處不就是可以吃美人麼?
路銘心拼命點頭,然後終于忍不住,湊過去,舌忝了舌忝他的鎖骨。
從那天,兩個人雙雙體驗了人生的第一次後,這還是他們第二次嘗試。
有了經驗,這次自然和諧了許多,路銘心紅著臉頰去吻他動情後微微泛出粉紅色澤的薄唇,又一次沒出息地覺得,他這個樣子,真是美到驚心動魄。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他們吃過送到房間來的早餐,才剛收拾好了出門,就赫然在門外的走廊上看到了李靳。
他手里夾著一根點燃的雪茄,看樣子不知道已經在走廊上轉悠了多久了,一听到房門打開的動靜,他就馬上轉過身,看著顧清嵐欣喜地說︰「顧先生,早啊。」
顧清嵐和路銘心住的是酒店頂層的套間,這一層房間本來也沒有幾間,也只住了幾個劇組的人,除了他們之外,也只有魏敬國和莫祁。
李靳來了後,也被安排住在這一層,他捏著雪茄在外面走廊上轉悠,倒是不會遇到劇組里其他人,只不過他這樣子也太……
意識到被搶奪美人的危機,路銘心已經不打算跟李靳客氣了,娛樂圈混不下去就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去讀研跟父母混,但這奪愛之恨是絕對不能姑息!
她干脆先發制人,不等顧清嵐回復,上去就冷冷笑了下︰「李先生倒真是好興致,這麼早就有心情在這里散步了。」
哪里有人散步散到酒店走廊上的,李靳知道她是諷刺自己,立刻橫過去一眼,那目光里的陰沉和警告意味,不可謂不濃厚。
路銘心不知死活地抱著手臂,「嘿嘿」了一聲。
他們之間的敵對情緒,都不是暗流那麼簡單了,如果路銘心是個男的,說不定這會兒都打起來了。
顧清嵐只得上前一步,站在他們中間,笑了笑︰「李先生起得好早。」
把臉轉向顧清嵐,李靳的表情簡直翻書一樣,滿面微笑,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哪里,昨天沒有能跟顧先生多聊幾句,今天早上哪里還睡得著。」
他這話在路銘心听起來就是赤果果的調戲,她想也沒想就接過來話︰「感情李先生這麼大年紀了,晚上還得有個人給您講故事,不講故事您就睡不好啊?」
李靳那凜冽的目光瞬間又轉到了她身上,不過似乎是看在顧清嵐的面子上,他還真沒有直接跟她吵起來,只是無視了她,還是對著顧清嵐笑眯眯地說話︰「顧先生要去片場嗎?我們順路一起去?」
路銘心忙打岔︰「您那車上空間比較緊張,我們還是搭自己的車去吧。」
李靳跟顧清嵐統共說了三句話,每次都被路銘心搶過去回答,對于他這樣平時說一不二的人來說,就算顧清嵐的面子再大,他也到了忍耐力的極限。
眼看著他額上幾乎要爆出幾根青筋,還是顧清嵐笑著說︰「可以,我也有些話想對李先生說。」
他又轉頭對路銘心笑了笑︰「銘心,你先去吧,我和李先生一起。」
路銘心怎麼放心讓他跟這麼一大頭野狼孤男寡男共處一車,那眼神里的擔憂不要太明顯了,還拉著他的手臂晃了晃,軟軟叫他︰「清嵐哥哥……」
顧清嵐對她微笑︰「李先生之前想要找我談個事情,我一直沒機會和他見面,所以他才如此的。」
路銘心還是擔心,還轉頭去看了李靳一眼,李靳很勉強地對她點了下頭。
光天化日之下,現在又是法治社會,而且也不過就是從酒店到片場的短短一段路而已。
路銘心看李靳那個態度,也不像是會對顧清嵐不客氣的樣子,于是就勉強委屈答應下來。
顧清嵐讓她先下樓,她還一步三回頭的,進電梯之前,還回頭說了句︰「清嵐哥哥,隨時給我打電話哦。」
顧清嵐對她微笑了下︰「好的,別擔心。」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連李靳都松了口氣,忍不住抱怨︰「她怎麼這麼防備著我,我又不是壞人!」
顧清嵐勾了唇笑笑︰「大概是因為你表現得太急切了,讓她產生了什麼誤會?」
李靳長嘆口氣︰「冤枉啊,我不過是求賢若渴……」
顧清嵐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干脆直接回絕了他沒說出口的請求︰「李先生,無論您說幾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times雖然是個小公司,但我沒打算出售它。」
他說到這里,頓了下,還是笑笑︰「我們也不接受任何有條件的捐款。」
李靳顯然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了,呆了下後,就嘆息了聲︰「果然就算找到機會跟顧先生面談,也還是不行啊。」
顧清嵐笑了下,微微垂下眼楮︰「不能以李先生希望的方式合作,抱歉了。」
李靳搖搖頭︰「我還沒有完全放棄……」他說著,帶些灑月兌的一笑,「我跟你們這些學者打過交道,知道跟你們一起做事,靠誠意是不夠的……得有足夠的說服力。」
他既然這麼說,顧清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雖然被顧清嵐拒絕了,但李靳還是很殷勤地去給他摁電梯,還用手擋著門請他上去。
那態度稱得上呵護備至,一邊還說︰「顧先生身體一直不好吧?平時工作這麼忙,一定要注意下啊,我看著都替你擔心。」
顧清嵐只能笑笑,對他說︰「謝謝。」
他第一次跟李靳通過郵件聯系,大概還是在一年半前,那時候他還在美國,某天自己的電子郵箱里,突然多出了一封中文長信。
不得不說,李靳看起來好像是個粗人,其實卻是名門出身,家學頗為淵源,那封信措辭古雅,態度也極其誠懇。
在那封信里,他只字未提自己的演員身份,只說希望能夠和顧清嵐名下的times合作。
顧清嵐的確是times的持有人,也可以算是核心研究員之一,這家規模不大的民間智庫性質的公司,與其說它是商業公司,不如說是研究所還更貼切一些。
大部分民間智庫都會積極和政府保持密切的聯系,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依賴政府撥款和政府購買,但times卻是不同的。
在創立這個公司之初,顧清嵐就沒有接受過任何機構和個人的捐款,因為保持著立場的絕對中立,所以times才能保持著他最初的理想︰時間是見證一切,驗證一切的絕對真理。所有的可能,都在時間中孕育,也在時間中被證明。
五年前,他還是在讀的博士,times通過互聯網發布的幾篇針對全球時局的分析預測,已經在業內引起了關注。
如果要讓顧清嵐為這家公司取一個中文名字的話,他一定會給它命名為︰「時鑒」。
以時光為鑒,可以照見萬物,照見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雙更,這是第1更,0點還有第2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