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會告訴我 第85章

作者 ︰ 謝樓南

前世的一切,早就如煙雲般消散,如果不是因為這部戲,她不會想起來那些回憶,如果不是因為這部戲,她也不會再體會一次那種錐心之痛。

路銘心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點點頭,靠過去抱住他的腰。

顧清嵐還是溫柔地把她抱在懷里,他的胸膛溫度從來不灼熱,卻正好是微暖的溫度,她將頭靠在他身上,許久沒有放開。

他將唇俯在她的耳上,低聲輕語,清醇的聲音如同風過松林,帶著淡淡的蠱惑︰「阿心,把那些當做一場夢吧……我還在這里,與你同歸。」

路銘心模模糊糊地想,又是「阿心」,又是「與你同歸」,簡直太犯規了,然而她的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心中的那些傷痛也奇異地平復下來。

是的,把那些都當做一場夢去看的話,不會有這麼多悔恨,也會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她這麼想著,就靠在他肩上合上了眼鏡。

其實若要論勞累,她這幾天工作強度也很大,連著拍武戲,劇組怕他們休息過後找不回狀態更累,把那些戲都集中起來拍,中間都沒有停歇。

累極了,又為顧清嵐擔心,還哭了一場,路銘心放松下來後,就迷迷糊糊有些睜不開眼楮。

還是顧清嵐扶著她,把她送到浴室里,再等她洗完後,又把她送到床上,臨睡前,她還知道抓著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說︰「清嵐哥哥,你的手不能沾水。」

顧清嵐笑著用手輕撫她的額頭,輕聲說︰「沒事,我有注意,你先睡吧。」

路銘心實在瞌睡,听完他的話沒多久,也迷迷糊糊睡沉了。

之後一夜昏沉,她依稀見又夢到了那個古代的庭院,還有她和少年時代的顧清嵐。

夢中顧清嵐仍是白衣飄飄,出塵月兌俗的樣子,她舉著手里那明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電子器械,滿心歡喜地等他夸獎。

卻看到他的臉色微微變了,繼而他就從她手中接過了那個東西,將它收到自己的袖子里,他抬起頭對她微微笑著︰「阿心,不要亂撿這些奇怪的東西了,知道嗎?」

她本來想要幾句夸獎的,卻不想他會有些鄭重地這麼說,就「哦」了聲,多少帶了點失落。

那之後他們照常習字讀書,在天色昏沉下來後,用過晚膳,就早早回房。

很奇怪的,這個夢里再沒有那麼多人,沒有他們各自的父母,也沒有其他的親友,只有他們兩個。

待到入夜後,偌大的園子里,幾乎再不見人聲,除了牆外偶爾傳來的更鼓聲,連風里,仿佛都帶著沉默的力量。

他們的年齡,已經到了有男女大防,需要避諱的時候了,但他們卻住在一間房里。

她那時似乎格外懼怕黑暗,夜幕降臨後,就像一個驚惶的小動物一樣,死死拽著他的衣物。

他在臥室的木桌上放了徹夜不息的油燈,就那麼和衣抱著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她緊揪著他胸口的衣物,瑟瑟抖地躲進他懷里,如同天地間,她只剩下他,只剩下眼前的這個少年以依靠。

他溫柔地環抱著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她听到他壓抑的低聲咳嗽,但他還是將她抱緊,輕聲說︰「阿心,別怕,我在。」

她將身體都縮進他的懷抱之中,用盡了全力一樣緊緊抱著他,她听到自己用低而顫抖的聲音說︰「清嵐哥哥……不要離開……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他溫柔的聲音,在暗沉的夜里,听起來分外清晰,他說︰「好,我永遠都不會離開阿心。」

第二天夢醒時,路銘心睜開眼楮,看到自己正躲在顧清嵐的懷抱中。

他已經清醒,卻沒有挪動她緊抱著自己的手臂,而是安靜又耐心地躺在她身邊等著她醒來。

路銘心動了下手腳,現自己的手臂已經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麻了,她自己都這樣,他肯定也被她壓的身體酸麻。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湊過去吻了下他︰「清嵐哥哥……對不起啊。」

對她溫和笑了笑,他低聲說︰「沒事,你好像有做噩夢?」

路銘心點點頭,她上次做了那個怪夢驚醒,沒好意思說自己夢到古代也有mp3了,這個夢也的確有點奇怪,不再是她記憶里「前世的事」,而像是……從沒生過,卻又存在的事情。

總之就是記憶有點凌亂,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段夢境太模糊,自己也不能確定是真的在前世生過,還是夢里憑空臆想的,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再次夢到那時候的事,兩次夢境竟然能重合,還有順序展,她自己也不能再確定那只是個怪夢了。

然而看著顧清嵐唇邊的笑意,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在她的記憶里,前世他們雖然是青梅竹馬,但遠沒有如此相依為命的感情,要不然她也不會對于自己要嫁給他這麼不滿了。

想了又想,她決定還是放棄求證,就當那只是她壓力太大下的一個幻想罷了。

完全醒了後,她覺得自己有些頭疼,腦袋四周像被鋼圈箍過一樣,憋悶生疼,就忍不住向他撒嬌︰「清嵐哥哥,我頭有些疼,給我揉揉吧。」

顧清嵐卻像是愣了片刻,接著他就又笑了笑,依言抬起手,給她在太陽穴周圍輕輕按壓。

她沒說哪里疼,他按的卻正好是能緩解癥狀的地方,路銘心就有點舒服地半閉上眼楮,喟嘆般噓了口氣︰「真是的,清嵐哥哥你的頭不疼了,怎麼我又疼上了……」

他輕笑了聲,語氣是不變的溫柔︰「都怪你昨晚哭得太多吧?」

路銘心偷偷吐了下舌頭︰「能是吧……做哭包也有後遺癥啊。」

他還是無奈笑著︰「你也知道你現在是哭包……」

雖然起床時有些頭疼,但被顧清嵐按了一陣,又用毛巾貼在腦門上熱敷了一下,就好多了,路銘心到片場後,就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架勢。

依依不舍地拉著顧清嵐的手說︰「清嵐哥哥,休息時我去找你哦。」

想到武戲片場那凌亂的狀態,好歹他們這邊的戲還是在帳篷里的,顧清嵐就笑著點點頭︰「好。」

化完妝就位,今天顧清嵐的戲,就比昨天還要淒慘很多。

路銘心和莫祁逃走後,他被李靳推到在地,他那一掌中還含著內力,他內俯受創,低咳不停,咳聲里還帶出斑斑點點的血花。

即使如此,李靳扔不肯放過他,將他關在自己大帳外的一座帳篷里,那帳篷本來就是為了拷問被俘的大齊將士用的,滿地血腥之氣,形色各異的刑具林立,上面還站著些不明的血跡,甚至干涸的血塊皮肉。

命人將顧清嵐雙手銬住,也許是考慮到他身體羸弱,李靳好歹沒有變態得讓人把他吊起來抽打,只是將他關起來,不給食物和清水。

一日一夜的□□後,李靳終于處理好了軍務,帶著親衛走進了這個帳篷。

看著眼前的人,近乎無力地倚靠在一個刑架上不斷低咳著,一身白衣不僅沾染了塵土和污漬,胸前還染上了層疊的血點,他狠戾的目光中,才帶了些許快意。

饒有興致地半蹲下來,用手中的刀柄強迫顧清嵐抬起頭,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干裂到滲出血絲的薄唇,他眼中的快意更甚,低笑出聲︰「顧先生,你舍命救回的好兄弟和好妻子,現在已經確認你是通敵的內奸了呢……不僅沒有說要贖回你,還揚言要將我二人這樣的亂臣賊子,都殺掉祭天呢!」

身體明明已經頹敗無比,顧清嵐卻仍是勾了唇角,干啞的聲音再不復當初的清澈醇美,傲氣卻是絲毫不減︰「能與忠勇王共生死,也算我此生之幸。」

李靳神色變了幾變,放開他的下巴,直起身冷冷笑了一聲︰「顧先生啊,本王是想了一夜呢……究竟該如何折辱顧先生這樣的人,才足夠有趣呢?」

說到這里,他又用長刀挑起顧清嵐的下巴,看到他一雙猶如深潭的黑眸中,仍是一派淡然清明,心頭火氣更甚,笑容里也帶了一絲絲扭曲︰「顧先生如此麗質,也還不是女子,自然不介意臉上多幾道疤。鞭笞火烙,又似乎太多粗暴,怎能拿來待上賓?本王想來想去,最好不過夾棍了……雖然也是多用于女子的刑具,但對于顧先生這雙玉手,再合適不過呢?」

听他不斷說出那些怕的刑罰,顧清嵐仍是淡然一笑,微垂下眼瞼,並不去看他。

他越是如此,李靳越是惱火,揮手之下,早就親衛上前,將刑具套在顧清嵐的右手上。

李靳又冷笑了聲︰「顧先生這雙手也真是不錯呢,我舍不得都毀了,只不過前一晚拿過棋子的這只手,本王看起來實在太不順眼!」

隨著他的冷笑,刑具已經被大力收緊,被夾在鐵棍之間的修長手指逐漸扭曲。

李靳笑著,聲音里不無惡意︰「這是本王特地命人連夜為顧先生專門準備的……木棍不好夾斷指骨,未免也太不周到了!」

血肉崩裂的聲音和著骨頭被壓迫的悶響,沉悶卻又刺耳,顧清嵐卻只是輕閉上了雙目,任由汗水濕透了額頭,順著臉頰流下。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李大王︰心疼死了,心疼裂了……嗚嗚嗚嗚……

顧先森︰又不是真的……

李大王︰那也心疼死了……我好混賬……

魏導︰怎麼有一個入戲太深的!

堅果那那扔了一顆地雷

多謝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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