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後,沐冉也奠定了她在三人組中的領導地位。之後關于蛇的處理,沐冉又有些犯難了。這要是被大人們知道他們仨這麼大膽的捉了這麼多毒蛇,下一次再想獨自來山里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見著天色未黑,沐冉便決定火速趕往集市,在太陽下山前,先將手中的蛇處理了,至于雲木香,沐冉則另有打算。
三個人一路停停跑跑,終于在店家關門前,模到一家收購藥材的小作坊,燕峰和安雅都是本地人,對毒蛇的價格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由他們兩去交涉會比她一個外地人來的好得多。因為沐冉他們捉的蛇都是活的,藥用價值比死蛇高很多,所以也賣了個相當不錯的價格。
其中成年銀環蛇十一條,每條價格八十元,小蛇五條,五十元每條。成年金環蛇八條九十元每條,小蛇七條,五十元每條。龜殼花三條,一百二十元每條。加上五條死蛇,店家給了個整數兩千八百元錢。第一次見到這麼大數目的燕鋒和安雅都激動不已,倒是年紀最小的沐冉最淡定,經過一番商定,這次暫且由沐冉多拿一點,分的一千塊,燕鋒和安雅各拿了九百塊。
「這一次就由我先多分這一百塊錢,下一次我就少分一百。捕蛇大家都出力,分配本就應該公平一點。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都不得有異議。另外,我們這次的事情必須一致保密,你們應該也知道,如果外公外婆大舅大姨知道咱們三今天干了些什麼的話,我們以後可就沒有賺外快的機會了,你們覺得呢?」關于分配制度,都是自家人,沐冉當然不能讓他們倆吃虧,所以一錘定音,分配不均就按輪流制,但前提是大家能守得住秘密,他們還能有下一次機會。
燕峰表示沒有異議,安雅猶豫了許久之後,也選擇保守秘密。
「好,既然大家達成一致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趕回家里,記得,我們是捉兔子次弄晚了,明白嗎?」沐冉頗有大姐頭氣勢的盯了兩人一眼,然後將短小的手指指向一邊被草繩綁起來的無辜兔子。
燕鋒和安雅恍然大悟的對視了一眼,之前還在奇怪沐冉為什麼留著這兩只兔子,多兩只兔子作餌的話,不是能多捉幾條蛇嗎?原來沐冉是早就給自己留了後路,兩人對沐冉不由的更加信服了。
之後又是一通兵荒馬亂的趕路,天黑透前,三個半大的孩子終于趕到了家里,這時候家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好在三個孩子提前已經串好供,一番解釋以後倒也沒有太大影響,這充滿驚和喜的一天到這里總算是完美結束了。
又過了幾日,沐冉偷偷把楚爸帶到後山,讓楚爸把這些雲木香挖出來拿去集市里賣掉,也好手頭寬裕一點。楚爸一開始還不相信,最後拗不過女兒,才勉強把這些雲木香挖出來運到集市去賣,一共一百二十八株雲木香,按每株十二元價格被一家藥材店收購。
直到一千五百元人民幣被放到楚爸手里,他還有點難以置信。他辛辛苦苦在工廠里埋頭苦干一個月,也才兩百多塊錢的工資,他的小女兒偶然發現一些形似藥材的植物賣了就有一千多塊,這讓他一下子怎麼反應得過來。
「爸,我說的沒錯吧,這些真的是雲木香,能賣錢的!」沐冉連作出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其實她是想說有了這筆錢,爸媽你們就不用掰著手指數著錢花,什麼都不敢買了。但她又怕打擊到自己父親的自尊,不得不裝傻扮萌,唉,做女兒的真是不容易。
「好,好,……好孩子。」楚爸一陣欣喜過後,就是一陣愧疚。一把將沐冉抱進懷里,一下一下的拍著沐冉的背,「都是爸沒用,是爸沒本事,不能讓你和你媽過上好日子。」時至今日,他都沒有給楚媽買過一件像樣的新衣服,沐冉的很多衣服也是撿的別人不穿的舊衣服,家里住的房子老舊的已經承受不起幾年風霜,可他也沒有錢蓋新的房子。家里睡的床鋪是撿的別人不用的爛木頭搭的,總是隔的沐冉半夜睡不著覺,墊的棉絮是大哥家孵小雞用的破棉絮,血腥難看的斑點怎麼也去不掉,還總能聞到一股怪味兒。沐冉正在長身體,卻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到一次葷腥。這些事情,一件件的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和愧疚,長久以來一直壓在楚爸的心頭,幾乎都要郁結成病,每每想起就會怨恨自己的無能。
沐冉微微有些驚到,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見到楚爸在自己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姿態。上一世雖然知道楚爸內心痛苦愧疚,但礙于男人的面子,只能將一切苦悶獨自一人默默抗下,每至深夜往往都能听到楚爸的嘆息,徹夜難眠。沐冉想到這些,也不禁紅了眼眶,沐冉伸手抱住楚爸的脖子,在楚爸的臉上蹭了蹭,撒嬌似地說︰「誰說的,我爸爸最厲害了,會種西瓜,會抓魚,還會養小鵝,我同學的爸爸沒有一個有你能干的。」
經過前一世的沐冉知道,不是楚爸真的沒用沒能力,而是生活的艱苦早已磨滅了他的野心和勇氣。過去的三十多年里,楚爸是窮怕了。他是經歷過大饑荒的人,過過被饑餓折磨的日夜難眠的日子,知道窮人的無奈和困苦,所以後來當家里有了一些存款後,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拿這些錢去做生意,每一分每一厘都好好的攢著,他怕,他怕生意一旦失敗有可能還不如現在,到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楚媽該怎麼辦?沐冉又該怎麼辦?
「好孩子……」楚爸眼眶中有淚光閃過,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楚爸連忙背過身去小心的擦干淚痕。
這樣的爸爸讓沐冉格外心疼,因為看到這樣的父親,沐冉就不得不想起自己初中那會兒的任性和叛逆,楚爸能力有限,家里經濟條件也本就不好,為了自己能繼續上學,拿出家里僅有的積蓄到處求人看別人臉色,不知道陪了多少笑臉,砸了多少錢下去,可偏偏不懂事的她沒辦法理解,自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軌跡,可以做到所謂的掌握命運了,偏執的辜負父母的期望一意孤行,最後……
沐冉伸出雙手捧起父親已經顯出老態的面龐,這才發現,年紀不到四十的父親居然已經華發早生了。沐冉咬了咬唇,將快要流下的眼淚逼了回去,額頭頂著父親的額頭,輕緩而堅定的承諾︰「爸,不要緊的,我們還有以後,以後會好的,都會好的,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重生以來,沐冉第一次讓自己看起來這麼認真,配上堅定的承諾,讓楚爸覺得好像還真有幾分可信度。楚爸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心頭一暖,輕笑著把懷中的沐冉抱的緊緊的。「爸爸相信沐冉,我們沐冉這麼聰明懂事又這麼孝順,長大以後一定會讓爸媽過上好日子的。」
沐冉把頭埋進楚爸的懷中,心底暗暗決定,一定要盡早讓爸媽月兌離現在這種貧窮艱苦的生活環境。這樣一來,沐冉想到的賭石計劃也必須盡快想到完善的方法進行才行。
那之後楚爸楚媽雖然不再拮據,但兩人早已經習慣了節省,除了給外婆外公賣了一些好東西、給各家親戚送了點禮物外,自身的花費都是能省則省,看得沐冉看不下去,又去後山尋了幾次藥材,雖然收獲比不上第一次,但貴在量大,幾次加在一起也給楚爸的荷包又多添了一千多塊的收入,這樣一來,楚爸楚媽終于不用再每天數著口袋里的錢過日子了。
當然這期間沐冉完全不可能只找藥材而放棄了她第一份掙錢的活計,打著找藥材的旗號,沐冉三人組在不短的一段時間里,公然暗害了後山毒蛇無數,拿去換了私房錢,當做日後的賭本。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間里通過沐冉的多方努力和有意勾搭下,沐冉終于和經常收購她手中毒蛇的藥商有了交情,從而和他家的中藥師有了聯系,並且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收她為徒,最後人家煩不甚煩就直接丟了一堆入門的中醫基礎書籍給沐冉,偶爾解答一下她的問題。不過盡管如此,沐冉也已經很滿足了。
而通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沐冉心情怪異的發現了一個現象,她覺得自己好像變聰明了。這話倒不是說她以前不聰明,而是覺得現在的她聰明的有點過分,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呢,比如說,她好像能做到過目不忘了,雖然目前稍次一點,沒辦法做到一字不落的背出來,但是大概意思都能用自己的話說出來。再比如說,她發現自己的理解能力也比以前好很多,往往都能做到透過現象看本質,堪稱一針見血的程度。再比如說,她發現自己的反應速度也變快了,雖然也不能說她以前的反應能力就慢,這只能說有比較才有差別,用比較前衛點的話來說,以前的她就好比一個雙核處理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水準,可現在的她反應速度好比升級到了四核處理器,還是特殊核心的。
綜上所述,沐冉初步推斷有可能是之前誤吞下的那只妖異的琥珀獸瞳使自己大腦變異了,或者說升級了,不過不知道這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所以這段時間沐冉一直在欣喜和擔憂間掙扎,心情怪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