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卻不知道怎麼應答。
「這……」
師兄在旁悄聲道「龍君不知是否弄錯了,我二人對此並無所知。」
「弄錯了?」龍君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小龍太過心急了,方才感應到故人氣息便冒昧現身叨擾,二位見笑了!」
我看他長吁短嘆的模樣,心里警惕就放下不少。
「听你這話的意思,你是犯了什麼罪嗎?」
「唉……」龍君苦笑搖頭道「當年天柱傾頹洪水肆掠,黃帝玄孫帝禹,承天景命利導山川。我兄弟十四人受帝禹之名,運用神力從旁協助。也怪小龍行事孟浪,一不小心……唉,帝禹有命,令我遷居嶺南,若無赦書永世不得重返天庭。小龍已經真心悔改數千年,日夜盼望赦書能早日頒下,真是望眼欲穿吶……」
好可憐的一逼,我心里感慨。不過我又想到一事,便掏出龍鱗問道「你是感應到這條金龍的氣息了嗎?」
龍君湊過一看,連忙後退三步恭敬作揖,「見過君上!」
「君上?」我愣是快被這條苦逼的龍王逗樂了,原來龍也是分等級的呀。
「這位君上是什麼來頭?」我問。
「君上乃是黃帝駕前龍馭之首,曾追隨黃帝平定宇內,武功赫赫!」他抬頭,幽綠的眼楮疑惑的看著我「為何仙道會有此物?」
「嘿嘿……」我收起龍鱗隨口搪塞道「這也是機緣巧合,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完!」
「對了,不知道你家君上追隨黃帝清掃**之後怎麼樣了?」我又問,「是不是黃帝又派他去搞什麼水利工程,八卦改造的工作了?」
「這……」龍君搖頭。「小龍不敢妄測上意。」
「咳咳……」師兄在旁邊清咳幾聲,道「龍君,小道有一事不明,還望龍君點醒!」
龍君朝他看了一眼,道「道長請講。」
「據小道所知,此間大廈常有神鬼出沒,每年都要奉上幾條人命才能保一時安寧,不知龍君可知曉此事?小道雖無大才,听聞此事也覺心中不安,擔心哪家鬼怪冒充了仙人的名頭作惡,便立下誓願要斬除孽根,還望龍君點撥!」
龍君一听,氣勢陡然一變。我心里暗叫糟糕,剛才的營造的氛圍瞬間灰飛。我知道師兄這番話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委婉的表達了,可听起來依舊那麼刺耳!
「龍君息怒!」我連忙上前一步道「我們有一朋友,白日也遭了不測,所以才急切的有此一問,望龍君海涵。」
龍君雖然口上沒反駁,可看師兄的眼神卻殺意滿滿。他頓了頓,拱手朝我道「仙道明鑒,這般橫禍實在是人類自找!」
「何解?」
「自小龍遷居嶺南六千年,一直潛心悔過並無惡跡。然山川地勢變遷,小龍受了驚擾,才不小心現身傷了幾個人畜,此實乃無心之過。後有一法力高強的道人,硬生生的掰斷了小龍八顆龍牙。道人念我非有心作惡,便造八具奇棺瓖入其中,以防小龍靈力外泄,不過小龍也不敢再傷人。十數年前,也不知道是為何,有人又將八具奇棺挖出,並打下八塊青石!仙道明鑒,那青石是最為陰邪之物,往往用來壓住墳頭,現在成為小龍爪牙,焉有不傷人之理?也虧得小龍用靈力壓制,這八塊青石每年只吸掉一人元陽,可待到八年之後,就會化作八塊石精,到時候恐怕就是小龍,也無可奈何了!」
「還有這事?」我又想起雲聰的死前的慘狀,不過听龍君的話,心里不僅有怨氣,還有些無奈,「真要是鬼怪作亂,咱們直接將他打得神形破滅也可出口惡氣。可要是凡人無心之過,他媽的難道真要去找開發商?」
「不然,據小龍所知,這八塊青石似乎有些來頭!」龍君斟酌道。
「嗯?」我和師兄眼前一亮,連忙道「什麼來頭?」
龍君略一思索,道「似乎采自穆天子之墟。」
「穆天子之墟?」師兄深吸一口涼氣,語氣極為驚嘆。
穆天子,周穆王姬滿,是中國古代歷史上最富于傳奇色彩的帝王之一。其在位五十五年,曾兩征犬戎,東攻徐夷,南伐荊蠻,可謂文治武功,將整個西周的國力推向了頂峰。古書上評價稱「只顯穆王,刑帥宇誨」
然而,穆天子最叫人稱奇的經歷,乃是命御者造父駕著八駿西去邀游,穿天山,登昆侖,見到了西王母,在瑤池受到了盛情款待,舉觴歌詩,流連忘返。來回行程3。5萬里,歷時543日。後來西王母回訪,在祉宮攜穆天子一同飛身仙界,其留下一大串謎案,千百年來叫無數史家學者苦苦追尋,未嘗一窺玄機。
據稱穆天子的肉身便埋在了穆天子之墟。
「埋下青石的人是何方神聖?」師兄逼問道。
龍君看也不看他,傲氣道「還不是一道士,渾身妖氣,說不定就是故意害人!」
「故意的?」我迷惑道「那有何企圖?」
「小龍也不知。」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講話題繼續下去了,師兄想了想,朝龍君恭敬道「龍君明鑒,雖然龍君潛居此地數千年,但時過境遷,此地生民計有億萬,長此以往,難免會有磕磕踫踫。小道懇請龍君能以蒼生為念,稍稍南移幾許,不知龍君……」
「哼~」龍君冷哼一聲,道「道長這話也未免強人所難了!自古都有個主客之道,我既然先佔了此地,為何不是這些凡人們南遷?」
師兄也無話可說了,我想了想,道「我覺得龍君本無過錯,南遷也沒必要,現在的關鍵,是要將那八塊青石拔掉,免得引起誤會,如此一來,凡人也不會遷怒龍君。」
我朝師兄擠眉弄眼,師兄沉默許久他微微嘆口氣,附和道「說的對,小道考慮不周,龍君息怒。」
龍君皺著眉頭為難道「仙道此言差矣,若是將這八快青石拔去,小龍一口真靈外泄,千年修行也要毀于一旦了。」
「我再給你重新補幾塊唄!」我回道「弄些陽剛十足的石頭,讓你精神百倍,牙齒胃口倍兒棒!」
「唉……」龍君搖頭「若是真如仙道所說,小龍也不會如此苦惱了。當年那仙道破我口齒,用八具寶棺補上,俱是有賴仙道法力高強。後來妖道拔去寶棺栽下八塊青石,不僅是憑著自己的幾分本事,更是因為青石已經吸收天地精華日久,已經有了底蘊,也算難得的寶物。現在您又要輕易再把八塊青石撬去,哪里還能找到如此寶物代替?」
我嘆了口氣,覺得這龍君說的也不假,咱們在人家嘴里動手動腳,真的說不過去。
但是雲聰的仇也不能不報,這八塊青石必須得毀掉!我心里有個聲音吶喊。
「如果我們能夠找到八件靈寶,龍君是否願意替換?」師兄問。
龍君眼楮一閉,默不作聲。
「以龍君心胸,自然應允!」既然師兄挑起話頭,我自然趁熱打鐵。
「龍君當年可是追隨黃帝麾下治理過大洪水,可謂盡心盡力,為的不就是保一方安寧嘛!」
龍君聞言,臉上有了一絲得意,道「既然仙道開口,小龍自然不該推月兌。」
他眉頭一揚瞥了我一眼,又道「不過這替換的八件寶物……」
我心道不妙,難道這老王八蛋要坐地起價?
我和師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憐巴巴的看著龍君。
「八塊青石雖取自穆天子之墟,不過卻源自西王母瑤池極深極陰之地。若是仙道要換……便用金山至高至陽之處的八塊暖玉來換吧!」
尼瑪!老子內心開始怒吼了,一個瑤池的傳說就已經讓一大群專家學者研究得神經過敏,內分泌失調。現在又冒出個金山,老子哪里去找個金山?還要八塊暖玉!沒看珠穆朗瑪峰現在都被人類虐的像小山坡一樣沒脾氣了嗎,還有個屁的暖玉?還暖玉,暖水保要不要啊?
師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不過卻咬牙沒說話。
「可是……」我哭喪著臉道「可是咱們去哪里找呢?」
龍君咧嘴一笑,道「當年小龍被貶,听聞仙界之門已經被東皇鐘封印,仙道只要找到東皇鐘進入仙界,很容易就能看到金山了。」
我去你媽了個X,又跳出個東皇鐘!老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東皇鐘?」師兄眉頭一皺,輕聲道「那可是妖帝的……」
我悄悄拉師兄的衣角,師兄回神朝龍君恭敬道「龍君明鑒,這些寶物實在……」
「仙道」龍君朝我拱手道「仙道乃黃帝苗裔,身負天命,手握上古神器,視這些東西不過玩物,想來沒什麼問題吧?」
我瞅瞅龍君,又瞅瞅師兄,「跟我說話嗎?」
「哈哈哈~」龍君聲如洪鐘,朗聲笑道「仙道開啟神智尚需時日,小龍也等得。萬望仙道不要忘了今日約定!」
他朝我恭敬的一拱手,頭也不回的往回走,最後隱沒于黑暗中。
我和師兄直愣愣的呆在大陣中,好久沒緩過神來。
「金山……」我苦笑道「我只認識個搞軟件的,沒听說他們有販賣玉石的業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