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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放煙火那陣你說的啥啊?」左珊瑚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背上,好奇的問道,「那聲音太吵我沒听見。你是不是準備跟我解除婚姻啊,那剛剛那焰火肯定是給我慶祝的。」
「人在我背上還敢這麼囂張。」向低笑,「當心直接把你扔湖里喂魚。」
「哼,我就是下去了也肯定也把你拉下水,你游泳肯定沒我行!」左珊瑚愛玩水,很小就會游泳了,小學的時候更是代表學校去市里參加小學生運動會游泳拿了一等獎,滿滿的全是自信。這麼多年沒贏過他一回,想著終于能扳回一局,簡直恨不得馬上跳下水,「你們家泳池有水嗎,咱們去比劃比劃!」
「沒有。」向想也不想就一口否決,小時候他一個人在家游泳的時候差點淹死,後來家里的泳池就再也沒蓄過水,而他迄今都不會水……
「你肯定知道游不過我!」
「別做夢了,就你那標準狗刨姿勢,出去還不夠丟人現眼的。」他不遺余力的打擊她,「我會蝶泳,蛙泳,仰泳,自由泳我都會,可就不會狗刨!」
「狗刨怎麼了,狗刨屬于自由泳!」左珊瑚不服氣,「人家狗刨都是最慢的,誰狗刨能刨得過我?!」
「可不是,那是你本家的看家絕活兒,誰能比你厲害!」向順著她的話夸獎。
「那是!」左珊瑚得意洋洋了一陣,突然回過味兒了,大怒,「向,你罵我是狗!」
……
到家的時候左珊瑚已經趴在他背上睡著了,剛剛看焰火看得太激動,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就嚷嚷著腳疼不願走了,非往他背上賴,原來是困了。
向交代柯姨給她換套衣服就回房了,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最後終是翻了個陽台進了隔壁她的房間了。
左珊瑚睡得很沉,因為有夜盲癥,睡覺床頭總開著一盞台燈,柔柔的光打在她的睡顏上,說不出的恬靜。
他緩緩的彎腰,吻在她扇子一樣的羽睫上。
這樣沉靜的小白固然迷人,可他更愛睜著眼楮活力十足的她。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他就能猜到她打著什麼鬼主意;笑起來的時候眼里總像是盛著璀璨的光;就連生氣的時候怒目圓睜,也似乎格外惹人誘人。
這樣的她,他怎麼舍得放棄?所以剛剛故意在挑焰火會的高chao時候說出那個取消婚約的決定,既是不願讓她听到,也是打心底里不想放過她吧。
向啊向,你可真自私。
……
左珊瑚剛到學校,四年級語文組的組長就通知她今天代4班的第三節語文課。
「四班的課不是王老師的嗎?」她看了一圈,沒見著王一婕的影子,「怎麼王老師沒來呢?」
「王老師昨晚上突然病了,請了一周的病假,所以這周四班五班的語文課,就由你和江老師兩位代一下課了。」
左珊瑚點點頭應下,等她一走就抓住一旁的老師問︰「怎麼回事兒啊?王老師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生病了?是闌尾炎麼?」
江老師壓低了聲音︰「毛線的闌尾炎啊,我听說了,昨晚上王一婕去勾引張校長,結果被張校長正室堵了個正著,那正室是個四川人,脾氣暴著呢,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上手了。好家伙啊,听說最後王一婕出酒店的時候都是捂著臉的,不用想這知道沒法見人了。」
「……」這是怎麼個走向?昨晚上王一婕放她的鴿子就是去會情郎去了?會的還不是別人,是那個腦滿肥腸的張校長?!左珊瑚實習的時候那張校長還上台講過話,實在是長著一張讓人毫無食欲樣子,她已經饑不擇食到這地步了嗎?
「而且那王校長的妻子還是個大嗓門,不嫌丟人到處廣而告之,估計現在四小都已經傳遍了,以後王一婕怕是沒臉再回來了。」
左珊瑚始終覺得有些奇怪,昨天她用向的手機發短信的時候她回信還熱絡得很吶,不至于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啊?而且她是出了名的才色兼備,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到不了手,犯得著這麼委屈自己去做個五十歲老頭的三兒麼?
這事兒肯定有貓膩。
可不管怎麼樣,王一婕這都是自己作死自己的,雖然直接導致左珊瑚忙了許多,可左珊瑚心里頭有種大仇得報的高興。
晚上回家都多吃了一碗飯。
向嫌棄的看著她︰「這世界上晚飯能吃三碗的女人,你一定是一個人。」
「我當然是一個人!」左珊瑚不服,「你才不是個人!」
……
「這是我給你做的煙三文魚培根三明治,這是雞蛋蔥花餅,這是壽司,還有你愛喝的果汁。」柯姨高興的張羅著,「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你們小時候郊游也是準備這些,這一轉眼,你都帶著孩子們去郊游了。」
左珊瑚也高興得很︰「對啊,我小時候就喜歡郊游,可一年就春游秋游兩遭,我盼著郊游就跟盼寒暑假似的。」
「可不是,有一回周末你哭著鬧著非要去郊游,可你爸媽哪會兒正在學校,你就抱著兒的腿不撒手,非讓他帶你去。」柯姨想起他們倆小時候的事兒,直樂。
「那最後呢?」那時候年紀小,左珊瑚已經不大記得了,追著問,「最後他帶我去了麼?」
柯姨笑︰「哪能啊,他小時候脾氣差得很,怎麼肯?」
「說得好像現在脾氣不差似的。」左珊瑚白了旁邊的向一眼,「那時候我這麼好糊弄麼?他不帶我去我就這麼罷休了嗎?」
「當然沒!」柯姨搖搖頭,「你們小時候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不理你你就耍賴,最後他只被你纏得狠了就騙你說你蒙著眼就帶你去,最後在屋子里搭了個帳篷把你帶進去,騙你說是在野外郊游,結果你就這麼被他誆住了,在帳篷里吃多了壽司,第二天直嚷嚷著肚子疼呢,」
「哼,他就是專業坑我三十年!」
「哪能啊。」向順手搶了個她裝進盒子里的鰻魚壽司卷,「三十年可坑不夠,起碼得個六十年九十年的。」
「柯姨你看!」左珊瑚拍掉他準備繼續拿的手,「我爸媽竟然要我嫁給他,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麼!」
柯姨給他準備了一份做早餐就放在旁邊,他偏偏要搶左左裝好的,一連搶了好幾個惹得她急了才罷休︰「好了我該上班去了,祝你火坑愉快!」
「……」左珊瑚沖著他背影一陣拳打腳踢泄憤。
「柯姨,您看他總這麼欺負我您也心疼了吧。」她決定拉柯姨入自己的陣營,將來悔婚也能有理有據還有目擊證人了,「下回向伯伯回來您得如實匯報我們倆激烈的戰況,以及我回回慘敗的戰果!」
柯姨笑道︰「可我看著你倒是樂在其中。他也就嘴上討點便宜,心里啊,是實實在在的疼你的。這七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回回打電話回來第一個就問你,你高考考上c大的時候他比誰都高興。」
「才沒有!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還諷刺說閱卷老師打盹才給我高分的!」
「可不就是愛跟你嗆聲兒。」柯姨笑,「你總也說不過他,氣急敗壞的。可是你想想,要是他真不在身邊了,是不是心里有念的緊?」
「誰念著他了?!」左珊瑚順著柯姨的話想下去就心里發慌,他去國外的時候她倒真是常常想他,是咬牙切齒的想,「就算念,也是巴不得他別回來了!」
「還嘴硬呢。」柯姨語重心長的開口,「你們倆的父母這樣安排也是為你們好,打小你倆就一塊兒長大,知根知底的,到哪都能互相照應著。因為他們忙,所以才把你托付給兒,不是兒,他們又哪肯放心把你留下?」
「再也找不著比他更疼你的人了。」
「他哪里會疼我?」左珊瑚嘴上猶不松口,「他只會讓我疼!」
……
孩子太多會顧不過來,所以郊游都是以班為單位的,左珊瑚和盛老師負責帶二班的孩子,郊游的地方就是c市市郊的一座三百米的小山。這山並不高,小孩兒們個個又精力十足,爬上山頂還能玩老鷹捉小雞。
左珊瑚做母雞陪著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盛君澤跟另外一群孩子忙著鋪餐布,看著她跟孩子們玩成一片,也會心笑了。實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一起實習的四位老師,似乎她在教課技巧上總沒有那三個靈巧,可她有股子韌性,而且雖然很笨,但從不投機取巧,在踏踏實實的學習。最後寫實習鑒定的時候他給她投了一票,並且主動要求她來擔任自己班上的語文老師。因為他覺得,她比另外的三個都更是好老師。
吃飽喝足了兩人就帶著孩子們漫山遍野的瘋去了。每個班里都有幾個孩子特別好動愛冒險,左珊瑚開始還能在後面看著別讓他們丟了,可那些個熊孩子太皮,跟她玩聲東擊西,顧得到西邊的就顧不上東頭的了,等把人都抓在手心里的時候,才發現跟大部隊走散了。
「你們仨以後可不能這樣!」左珊瑚先打了電話跟盛君澤報平安,就一手牽著一個,還有一個走在前頭,她板起臉色,「郊游是集體活動,你們應該跟著伙伴們一塊兒玩,而且這荒郊野嶺的,要是我把你們弄丟了,可怎麼辦?這山上有狼,還有老虎獅子,一口就能把你們全吃了!」
那些頑皮的熊孩子這才被唬住,乖乖的跟著她回歸。
哪知道半路天氣忽然變了,雨滴子就嘩啦嘩啦落下來了。
天氣預報播報的是晴到多雲,所以並沒有備傘,左珊瑚怕孩子們淋著凍著,就月兌了外套給他們遮著,自己在後面淋著。
「腳底下路滑,別急。」左珊瑚只得跟盛君澤通話說直接去山下匯合,帶著三小家伙下山了,「慢慢走啊,別怕,老師給你們唱歌。」
可兒歌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她想了想,唱了首最近正流行的小隻果︰「你是我的小呀小隻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老師你唱的可真難听!听你唱歌我們都不會走直路了!」一個膽大點兒的孩子鼓起勇氣制止她,「還是我們三個合唱吧!」
「……」她感受到來自這群孩子深深的惡意了……
大約因為自己響亮的歌聲,孩子們也不像開始那樣害怕了,即使雨越下越大,步子也井井有條絲毫不亂的。
盛君澤把孩子們都送到車上交給司機看著,自己就返身去找他們了。
孩子們听到山下盛老師的聲音,一時十分激動,在山腰上跑了起來,雨後路滑,本來走起來就不容易,更何況跑。左珊瑚在後面擔驚受怕的跟著,生怕他們腳底打滑。
可墨菲定律告訴我們,你越是擔心哪件事會發生,它就偏偏會發生。正如眼前的境況,最前頭的一個孩子腳下一滑連帶著另外兩個也往山下滑了,眼看著三孩子就要滾下去了,左珊瑚當機立斷的跳了下去,一手拽住了一塊兒石頭,一手緊攥著那三個孩子。
好在盛君澤馬上趕來了,借助著繩子下來想把四人一塊兒拉上去。左珊瑚知道這繩子沒結實到能承受四百斤的重量,而她也感覺到手上扒著的石頭有松動的跡象,趕緊開口︰「我還能支撐一會兒,底下的孩子們已經撐不住了,你快點先把他們抱上去!」
時間緊急,盛君澤也沒法多想了,只得先連背帶抱的先把最下面的仨孩子弄上去了。只是盛君澤剛把仨孩子放在平穩的地方,回頭一看,左珊瑚就連人帶她拽著的那塊石頭摔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左珊瑚一邊吃隻果一邊好奇︰「咦?我記得你被我打了一棍子的時候還做了腦補掃描看有沒有腦震蕩,為什麼我好像沒做?我從山上滾下來,不需要檢查檢查麼?」
「不需要。」向心有余悸,嘴里沒好氣。
「為什麼?難道我就不如你金貴了?」
向替她量了量體溫︰「因為你照不照你也都腦震蕩二十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