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言沉默了一會兒,等開口,是用一種很認真的口氣問張翼,「張管家,你剛剛說的是不是位于京城最繁華地段,光是店鋪足足就佔據了半條街,據說,有錢也能做得到一件衣服的莉繡衣莊嗎?」
她說得那麼具體,看樣子,像是不確定張翼說的,只是在和他確認一遍。
其實……除了那三個拿著遣散費先走的側妃,剩下來還沒散場的側妃們都听出了她話里的炫耀。
這不,有心髒脆弱的側妃,又試不了這刺激了,走上前,從遲靜言手里結果豐厚的遣散費,眼角含著淚走了。
遲靜言默默的算了下,用剛才這招,又順利刺激走了兩個。
不算林絮兒,還有十二個。
她估算著剩下的十二個,是比較有難度,也沒有再下猛料,真去前廳見什麼莉繡衣莊來的裁縫了。
……
大軒皇朝的御書房里,端木亦元很快也得到遲靜言在遣散,他賞賜給端木亦塵做賜側那些女人的消息。
動怒之余,對那個女人也越發好奇起來。
半年前,當他決定布一顆棋子在端木亦塵身爆仔仔細細地詢問過遲剛。
遲靜言是遲剛覺得最適合的人選,名聲難听,卻有著嫡女身份。
「皇弟。」文昌帝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端木亦塵,「弟媳最近身體可好?」
端木亦塵豈不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關心起遲靜言,恭敬回道︰「謝皇上的關心,王妃身體安好。」
端木亦元一聲冷笑,「看樣子雖說是皇弟的枕邊人,皇弟也不是那麼了解她啊,朕的弟媳不是身體安好,是好到已經沒事找事做了。」
端木亦塵心里咯 了一下,他進宮後,就一直被端木亦元拉著在御書房說話,他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難道說,他不在府上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她又惹出什麼事來了。
端木亦塵畢竟心思玲瓏,稍微一思索,他就猜到遲靜言會惹出什麼樣的事。
果然,隨著端木亦元的一個擊掌,御書房的門被人打來,人還沒走進來,哭聲卻已經傳到耳邊。
端木亦塵回頭,看到的果然是一張勉強可以稱得上認識的臉。
美人哭得眼楮通紅,一進御書房,就撲通一聲跪到端木亦元面前,「請皇上為賤妾做主!」
兩條腿走的時候,還能感覺到某個地方在隱隱作痛。
他卻強忍住了。
這個萬分委屈,卻不得不屈服在遲靜言「yin威」之下的,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遲」。
話說,他怎麼會拖著病體出現在這里,真是說來話長的血淚史。
他的娘離開了沒多大一會兒回來,就把他趕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他才在軟榻上躺下,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他面前,一身黑衣,臉上的表情是刀也砍不進的冰冷。
他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
黑衣人什麼也沒說,直接遞了封信給他,他接過信,他就消失了。
寫信給他的,是一個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會寫信給他的人,他同父異母的最小的妹妹——遲靜言。
遲靜言在信上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如果不想娶那個年逾四十,連葵水都馬上沒有的徐娘半老的老婦人做妻子,就按照她說的做。
他後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會去找那個什麼民間調查機構,非要砸錢讓他們改榜單。
他更後悔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遲靜言,不然也不會被遲靜言再一次威脅。
遲靜言在信上是怎麼說的,給他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
半個時辰後,他務必要讓那個什麼民間調查機構出現在她說的地方,而且必須要把看到的畫面畫下來。
她尤其強調,找去畫畫的人,一定要水平非常脯要把看到的人的臉,畫得清清楚楚,惟妙惟肖。
可憐的「遲」啊,為了不娶那個,遲靜言說的,連葵水都快沒有的老婦人,拖著病軀,去安排一切。
還好,這麼多年花出去的冤枉錢,總算是收回了一點成本,他們二話不說就幫了他的忙。
一方面是好奇,還有一方面是不放心,他跟了過來。
結果看到的又是讓他差點眼珠子從眼眶里掉出來的一幕。
他雖然不明白遲靜言為什麼這樣做,卻敢肯定一件事,失憶後的遲靜言,腦子真是被門夾過了,行事完全沒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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