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燃了堆篝火,久仙靜靜地躺在旁邊,寧靜的面容和微弱的呼息使清水覺得他快要死掉。
想想當年他個子小小卻神通廣大,如今……人果然不可比往日而語。
清水月兌了一層外衣,正準備給他蓋上的時候久仙倏地睜大了眼楮。
「喝!」清水嚇得跌坐在地上。
不知怎麼,有種猥褻不成反被現捉的犯罪感。
久仙俐索地坐起身。
他幽幽地看了一眼清水手里的衣服,淡淡地說道,「大熱天的,你就別鬧我了。」
「……」
清水不語,起身回到另一邊坐下,隨手拿起根木棍挑火堆。
久仙明顯感覺到傷口上敷了層草藥,涼涼的。
他低頭,不禁抽了抽嘴角。
敷藥,褪個上衣不就可以了,如此簡單且光明正大的事,為何卻扒他個衣衫凌亂,弄得好似被……
他抬眸,靜靜地看她。
柔和的月光從他後面的窗口灑進屋里,他的臉,美得不真實。
他過分平靜的眼神,看著實在慎得慌。
「咳咳咳。」清水突然止不住地咳嗽,一不留神火便灼燒了手,她猛地仍了木棍縮回手來。
久仙轉而看向她的手,木棍在火里燒得「 叭」脆響。
「多謝了。」
「不必。」清水模模鼻頭,「這里太悶熱,我出去透透氣。」
說罷清水拿著衣服便匆忙走出去。
方才,許不是因口水嗆到才咳嗽的罷,清水莫名一陣心悸。
外面果然涼爽怡人,望望天色,她是該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了。
清水回去,對久仙說,「若有什麼危險,你大聲叫喊便可。」
末了,未等久仙有所回答,她便又出去了。
久仙亦沒理會她,他慢慢地清理身上的藥草,傷口,早已消失不見。
夜色涼靜,後山澗谷的溪水「嘩啦啦」地激流,如月靜寂的男子血衣未褪閉目泡在水里。
久仙睜眸斜視,岸邊的一只野狼狗驚叫一聲逃竄入林,他微微一笑,搖頭。
……
翌日,清水看著完好無損站在面前的久仙,懷疑地凝了眉。
草藥能治病,還能把破衣服還原成新的,這……
久仙悠悠地穿過她向外走去,「不必再看,並不是你干的。」
「……去哪?」
「散步。」
山路里,久仙回身看她,「你跟來做什麼?」
「不跟來,我著實不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回去打掃一間偏殿,我要在此住下。」
「為何?」
「這是風景秀美,空氣清新,適合修神養膚。我修神,你養膚,因為你太黑了。」
清水默然,他說話總不搭調,亂七八糟,很難溝通。
「你和我一般黑。」
「謝謝,男子是該黑些。」他說罷繼續散步。
其實,你膚白如雪,欣長如松。
罷了,不打擊他。
清水最終沒把話說出口,只怪她性子太善,唉……
清水回頭,赫然看見一個很久不見的仇家。
「步驚華,我好像還沒死。」
步驚華似乎比以前更蒼桑了些,看那褪色的紫衣,嗯,也更窮了些。
果然是天帝對他太苛刻了麼?
「不是找你。」步驚華直接繞過她。
「找誰?」
「久仙。」
清水趕緊攔住他,「你別開玩笑,我才找到他。況且神是你不能管的。」
「他是妖。」紫色的眸子直視清水,「本不該死,但做錯了事,所以提前了。」
做錯事?
清水看向已走遠的久仙,大概是突然犯了神經病,只見他一腳踹向路邊的樹干,然後樹葉簌簌如雨下,他站在葉雨中,對她**地揮手。
清水嘴角抽搐,很快又淡定下來,「其實正常的時候,他是個愛護花花草草的妖怪。」
「不關花草的事。」
「那是為何?」
「他偷了天帝的東西。」
「你說什麼?」
「沒什麼。」步驚華開始向久仙而去。
久仙見步驚華走近,果斷轉身負手繼續散步……多會裝的一個妖怪。
他偷了天帝的東西,天帝最近丟了記龍魄珠。
清水緊跟上去,「說吧,別玩了,我們偉大的天帝又挖了個什麼坑讓我自殘。」
步驚華停下,看她,不語。
「按你的性子,要殺他是不可能讓我知曉的。」
他依舊不語。
「更不會和我廢話。」
他沉默。
「是天帝叫你說的。」
他無言。
「是麼?」
「不是。」
「……」
「我出現在你面前只是因為落地失誤,我剛從天庭下來,天帝是叫我取他的命沒錯,也吩咐我提點你。」
「什麼?」
「你浮躁了,看事不全,成不了大事。」
「繼續說。」
「身邊出現的每個妖魔鬼怪,都看清楚一點,否則,害死久仙,你永遠萬劫不復。」
清水皺眉,「你現在不就奉命殺他麼?」
「把偷的東西還回去,天帝還殺他作何。」
「你在幫我。」
「我覺得天帝吩咐的兩件事是相矛盾的。見了你又突發其想,就趁此機會把欠你的,還你罷。」
布驚華又走了,如同千年前每一次不告而別的獨行,瀟灑而干淨,不帶走任何事物,不帶走任何情感。
天上突然劈了個閃電,清水心一驚,好了,還了就算了罷。
「 叭轟!」雷鳴又響,清水嚇了一跳,趕緊跑回秦山殿里去。
這天,又要下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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