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踏實的土地，清水順利回到秦山。
蔚藍的天空上白雲悠悠，蜻蜓在低空扇著翅膀飛翔，有些悶熱。
回頭，清水看見龍意和宋掌門他們在一起。
是久仙把她帶來這里的，本來想幫她調理身體的毛病。
但他剛才已經走了，因為天庭在追殺他。
而龍意只是跟來，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有些意外她沒有自己離開，但這也算是在預料之中的事。
龍意她不想走了，因為看了天帝，或許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罷。
不管多久，恨意給那個人刻下的印記，還殘留在她靈魂的某處，使她產生莫名的感覺，不想離開。
是什麼感覺?
……悸動吧，不知道，不知道，清水不是龍意，便就永遠無法體驗她的感知。
既然知不透，那就做好本分的事。
「清水姑娘。」龍意來到眼前。
清水和善地微笑，「龍意姑娘，不打算離開，找個好地方重新過日子麼?」
她認為這樣已經說得比較委婉。
龍意凝了凝。
好吧，清水垂眸，又道，「是路程太遠嗎，不如我送你。」
「清水姑娘很急著我走?」她問。
清水點頭，對她說︰
「這里沒有你的同道人，你離開罷，回到你們人類聚居的區域。這些天與誰的相遇都不重要，只需要知道上天會庇佑和你一般的好人，就夠。」
「你好像在擔心什麼是麼?」龍意凝眉看她。
清水看向天空，沒有給她正面回答，「天色很美，但快要下雨了。」
「清水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隨便亂說的，懂不懂都不重要。」
「嗯。我們是不同一道的，那我跟著你們還當真不太恰當，多謝你提醒我，我這就走罷。」
「等等。」清水叫住她。
「什麼?」龍意回頭。
清水想了一下，「要下暴雨了，且此處離有人跡的地方較遠，不如……我明天送你吧。」
龍意倏地笑了，「想趕我走又不放心我一人，你真有趣。」
「……你可以直接夸我善良沒問題。」
「……」
入夜，清水路過他們住的地方。
「清水姑娘還要出去?」阿修問道。
他們就在此前久仙打掃好的偏殿住下了，而龍意則睡在另一個房中。
現下宋掌門不在，方才說去走走還沒回來，或是有些感傷吧。
「是的，明日清晨前回來。此處雜草叢生，夜深了要注意蛇蟲鼠蟻來襲。」
清水繼續說:
「龍意姑娘在火堆旁睡了，雖然在她周圍施了點小法術，但還是要請阿修照看一下。」
宋掌門和阿修都是正直人，清水自是信得過，且她不得不出去。
「那是自然的，姑娘也要小心。」
告別了阿修，清水飛身離開。
清水不怕黑，她依稀能在夜里看見東西，大約是轉世當過狗的緣故，她不清楚。
進入深山老林里，她特意步行，特意走得慢。
她喜歡獨自一人呆在漆黑里。
這大概就是她唯一的喜好了，她喜歡這種感覺。
只有她一人，黑暗保護著她，莫名的自在和……安穩。
找個平坦的草地，她取出劍，閉上眼楮。
昔年師傅教她練劍的情景厲厲在目。
凝神，運氣，轉腕，提劍，翻身，人劍和一，斬。
樹，轟然倒下。
清水嘴角一抽，拿劍的手在顫抖，果然和回憶不一樣。
樹儼然還立得好好的。
雖是一模一樣的身體，但究竟不是那一副，肌肉完全沒有記憶，動作神經對劍法極其生疏。
她，徒然只剩下蠻力。
又得重頭來過，從簡到繁，一點一點增加熟練度，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如初。
清水嘆息，如落花凋零，輕輕。
「清水。」
清水回頭，他的眼在夜里總是發著綠幽幽的光。
她是不厭惡他這般詭魅的樣子，只是白天時，他俊朗賤笑的模樣看著更舒服。
「你去哪了?」
他真的來了，帶著他的猴子。
潛意識來到這里，他真的就在這里出現。
「呵呵，半天不見，很掛念你。」他笑道，「我們果真心有靈犀。」
他們不曾一起來過這個地方，也沒有約定好……是他弄的吧。
如今，清水不知道他有多厲害……妖術有多厲害。
都是她的錯。
清水淡然面色不改，「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
「啊，是什麼?」
清水默念咒語，一個大布袋突然從半空砸下，發出「 」的一聲嚇了他一跳。
「啊……」他終于反應過來，燦爛地笑。
「好大一包，娘子你真可愛。」
他上前打開布袋，然後笑臉一僵，嘴角抽抽。
「這是……要我考狀元的節奏？」他費解地模模鼻頭。
清水提著劍走到他旁邊，「你都要背過，而且要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我會定時抽查。」
他動作一僵，然後伸手輕輕一推她，「討厭！清水，你給我正經點，大晚上的開什麼恐怖玩笑嚇著我了……」
……
清水平淡依然，「我很認真。」
「額。」他糾結良久，終于想到了個絕世的理由，「其實我不識字。」
「不信。」
「真的。」
「……我教過你。」
「呵呵……」遷澤琰假裝憨憨地撓撓頭，「我沒上心呀，這可怎麼辦才好怎麼辦?」
他說著攤開雙手，一臉無可奈何同時又十分惋惜的模樣。
清水無聲搖頭，居然辜負了她的期望……演得實在是太假了太假了……
「修仙就要背。」
「……難道它門是秘籍?」
遷澤琰蹲下，嫌棄地伸手去撥弄那堆書，什麼《清心經》，《浴齋經》……
嗯，看完他一定變神經……
「要當仙人，修身更比修法重。」清水對他說。
「哦哦……」遷澤琰敷衍清水，手不停地亂翻。
呃?這幾本沒名字?
他拿起一本來，隨手一翻，眼楮「噌」地就亮了。
那頁書上寫著︰今日，我很不開心，因為我把小臭臭步驚華踹溝里了他也沒理我，師傅還為他罵了我，真難過……
「喝！」他突然做了虧心事似地把手札合上……太過分了！他怎麼能夠這樣偷看！
他果斷仰頭，「噌」地亮出一副白牙，「清水！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修練！」
清水:「……」
怎麼，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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