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女人出現在了樊天即將消失的意識里。
「兒子?」樊天有點蒙。
女人道︰「本來按照我的想法,你最好一輩子都听不到我的聲音,可是你還是听到,這就說明你已經死了。」
「你你是我媽媽?」樊天瞪大了眼楮看著這個漂亮女人,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親人,等待了十幾年的他實在無法相信。
那個女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樊天此時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那是,迷茫,悲傷,愁苦,憤怒,喜悅,後悔,埋怨,空洞「這是真的麼?我等待了多年的母親居然是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大美女?」
「應該沒有人會沒事裝成別人母親吧,她應該是母親沒錯。」
「可是她為什麼一直不肯來找我呢,偏偏等我死了以後。」
「我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說母親也死了?」
「都死了,還說什麼啊,這都是徒勞。」
「早知道就早點死了,這樣就可以和母親早點團聚了。」
「我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擁抱呢?給我的母親一個擁抱。」
樊天羞澀的撓撓頭道︰「那個我能不能抱抱你?」
那個女人溫柔一笑,點點頭。
樊天慢慢的走過去,他曾經無數次在腦中想象過自己與父親和母親相見時的事情,那其中必然有的就是一個擁抱,他的雙手顫抖,顯得極為不自然,他慢慢抱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情況,當樊天抱住這個女人時,他的眼淚就停止不住,他是多麼期待自己可以像別的孩子一樣,有屬于自己的一個家庭,哪怕這個家庭再普通不過,哪怕是貧窮,只要能和父親和母親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就很滿足了。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啊!」樊天的直覺告訴他,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那不是一種簡單的直覺,而是接觸之後,在靈魂深處的某個地方,他們在共鳴。
母親則是溫柔的撫模著樊天,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的苦,是我們對不起你,想哭,就哭個夠吧!」
抽泣雖然不該是男生的作為,但在母親面前,他只是個孩子。
在母親的面前,一切的掩飾都是多余的,樊天哭的很大聲,而母親一直在溫柔的幫他模著背。
這麼多年的委屈,這麼多年的痛苦和悲傷,無數的抱怨,和無數想說的話,全部包含都在這些眼淚之中,如今完全在這里,在母親的面前毫不遺漏的顯示了出來。
樊天哭了許久,仿佛哭夠了,抬頭問道︰「媽媽,這是什麼情況?我死了麼?」
母親點頭道︰「的確死了,只是等會收魂人來,我會代替你的魂魄進入地府,而你還可以呆在人間。
「媽媽,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剛剛團聚,為什麼又要分開啊?」
母親道︰「我的這縷魂魄本來就是殘魄,原本就是為了這種情況而準備的。」
樊天皺眉道︰「媽媽,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說的魄,到底是什麼?」作為一個現代進步青年,魂魄對于樊天來說是謬論,要他馬上接受是在有點難。
母親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便說道︰「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收魂人馬上就要來了,我無法告訴你全部,但你以後會自己體會到的,現在你唯一要知道的就是我們家的仇人。」
「仇人?是誰?」
「我們樊家乃是上古遺族之一,十六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年,樊家幾乎被滅門,你和你父親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也在那場戰斗中收到重傷,魂魄受損,于是在你父親的幫助下,我就一直寄生在你的身體里,當你遇到生命危險時,我就會醒來。你父親為了保護你,只好自己吸引仇家的注意,而把你寄養在你現在的家里,希望你別怪我們。」樊母傷感的說道。
听完母親的話,樊天氣的青筋暴突,渾身發抖,他咬著牙道︰「我怎麼會怪你們,媽媽,你放心,我樊天發誓,過去至今天他們給我的痛苦和傷害,日後我會要他們一百倍,一萬倍的償還。」
「仇人,是誰?父親,在哪?」
母親看著滿臉淚水眼眸中卻閃著沖天殺氣的樊天,搖搖頭道︰「果然你父親是對的,你這孩子的性子隨我,不隨你父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肯定直接去找他們拼命,這樣就得不償失了,你父親說的對,隨他就說,隨我就不能告訴你。」
有仇必報!這是樊天的風格!他听到讓自己家破人亡的是有人為之的時候,真的怒了,壓抑的多年的本性完全的顯現出來了,這個在平時有點小搞笑,仿佛什麼都不在意的小男生,卻是個將愛和恨都刻在心中的男人。
樊親又道︰「至于你父親在哪?我也不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你父親,然後他會告訴你一切。」
樊天有點不解,問道︰「沒有半點線索麼?」
此時母親的模樣卻突然變化起來,她變得稀薄,而且越來越模糊。
樊天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了,可是他不甘心,他伸出手去,想拉住母親,可這些都是徒勞,母親那美麗的面龐在他眼前慢慢消散,最後什麼也不剩下,他隱隱听見了一句。
「兒子,你要記住,人道的理論不適用在魄道里,實力,是唯一的線索。」
龍觀刃火看著慢慢消逝的母親,淚已經流干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媽媽,我一定會讓那些,讓我失去你的家伙們,後悔見過這個世界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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