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尊我為老大,那我收的人自然也就是你們的兄弟。怎麼,不服?」阿南很少疾言厲色地對嗜元等人說話,而此時阿南為了嗜陽而下了重的口氣,自然令嗜元等人對嗜陽心中充滿怨氣。
不過他們心里雖然不滿,可面子上總是得過過場面的︰「老大,小弟們會不服呢?老大的兄弟就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服,服。」
「恩。」阿南撂下話,轉身便離開了。她今日特意為了嗜陽而對嗜元等人疾言厲色可並不是單純想介紹嗜陽給嗜元他們認識,而是另有深意,她要試探嗜陽的最低限度是多少。
嗜元等人在整個試煉場的實力不弱,讓他們來陪嗜陽好好練練,有益無一害,就算嗜陽不小心被他們折騰死,于此時的阿南而言,只不過是自己看走了眼,並且少了一只拖油瓶罷了。她有同情心,可同情心不能當飯吃,不能保住她的性命,能隱藏在內心最深處就最好深深隱藏著吧。
嗜陽在阿南離去後,若有所思地望了阿南一眼,眼神中涌出一抹不明的情緒。
「喂,新來的,你叫什麼?也好讓兄弟們好好認識認識這位兄弟。」嗜元一臉挑釁地走到嗜陽跟前,足足比嗜陽高出一個腦袋的身材如強者睥睨廢材一般,眼神中透露著不屑。
嗜陽自是知道眼前的男子對自己不懷好意,也知道阿南的意思,于是對嗜元的挑釁不予理睬,側身從嗜元身邊朝阿南休息的地方走去。他決不願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把握在手里,沒有人可以,所以他不會听從阿南的安排和銀面人的調遣。
「新來的,好大的膽子啊!哥兒們問你話你竟然不回答,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嗜元本就滿身怨氣,如今被嗜陽孤傲的行為一激,那怒火此刻就如噴涌而出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
快步走到嗜陽面前,隊則嗜陽的臉就是一個拳頭掄過去。他才不管什麼兄弟,什麼老大的吩咐呢?怎樣把自己內心的怒火發泄舒坦了才是正緊的。
身後幾個嗜元的弟兄見狀也紛紛趕上前,一個個都掄起了自己的拳頭,往嗜陽身上砸去。
嗜陽依舊重復著剛才的動作,雙手緊緊抱著頭,身子任嗜元他們踢和打,鮮血漸漸從嘴角流淌至地下,他就這樣默默忍受著嗜元等人的群毆,不發一句聲響與求饒。
「喲,小子,還挺結實的呀,看來還是沒被打夠啊!兄弟們,給我使勁地打,狠狠地打,老子就不信了,就不能把這腌東西打出聲來。」嗜元一邊揉了揉打到紅腫的拳頭,一邊吩咐道。
「大哥啊!不是我們不使勁打呀,而是這小子皮太厚啊!兄弟們的拳頭都捶地生紅發疼了,這小子就是不發聲呀!」眼前這些人,使勁吹著受傷的拳頭跟腳趾,一個個都認慫了,沒辦法,這嗜陽皮太厚,他們打不透。
「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你小子一馬,以後要記著,尊敬兄長,知道不?呸,腌東西。」嗜元吐完唾沫,領著此刻拳頭疼得死的兄弟們,回到了火堆旁,繼續他們的晚餐。
嗜陽掙扎地起身,吐了口血水,然後用滿是塵土的手臂抹去嘴邊的血漬,扶著牆,然後慢慢靠在牆邊。他此時很痛,是真的,可他痛卻在微笑,也是真的。
他笑自己沒有被活活打死,他笑自己此刻為何如此悲哀,好看的小說:。
「為什麼不還手?你不是自以為自己很有骨氣嗎?怎麼,難道你認為當你一臉狼狽地被人用腳踩在地上,然後被這些你所看不起的人所揍時,你的驕傲就因此可以保存了嗎?呵呵,你真可笑。」阿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原本不愛多管閑事的心,總是會因為嗜陽的挨打而變得動搖萬分。
「反正以我一人的力量是根本打不過他們幾個的,還不如任他們打,也好為我保存最後一點尊嚴。」嗜陽雙拳緊握,頭卻垂得極低。
「你的尊嚴?你還有尊嚴嗎?從你進入這個連地獄都遜色三分的試煉場時,你的尊嚴和驕傲早已被摒棄,在這里,只有活下去才是你最大的尊嚴,只有拳頭比別人強,你才能有尊嚴地踩在別人頭上展現你的驕傲。」
「拳頭比別人硬,呵呵,說得倒是輕松,我的武功被人廢了,你知道嗎?你讓我用什麼去搶回我的尊嚴,我的驕傲!」嗜陽此刻就如發了狂的豹子,雙眼通紅,手指緊緊掐著牆角,青筋一道道凸起,他發泄般吼著,似要宣泄完他長久以來全部的怨氣與怒火。
「那你一個廢人,有什麼資格擁有尊嚴與驕傲?你回答我,你有嗎?」
「我我,我沒有,我沒有,啊!啊!我沒有!」
「看來你還沒廢得徹底,至少知道你此刻不配擁有尊嚴與驕傲。」說完,阿南不再理會倒在地上幾經崩潰的嗜陽,揚長而去。
夜晚的試煉場一片漆黑,這是一片連月光也不願光顧的死亡之地,嗜陽雙手抱膝,雙眼望向天空,尋找那從不願來光顧的月光。
地北族內,一玄衣女子靜坐在卜桌前,雙手慢慢施動巫術,景象在她面前慢慢顯現。
「阿舞,怎樣,找到天南余孽了嗎?」蒼厚的聲音從地北舞的身後傳出,地北征從前後穿牆而進。
「回父親的話,阿舞並沒發現任何天南余孽的巫力動蕩,所以阿舞認為天南族的余孽應該只剩下我們上次在雪山村挖到的那具剛死的尸體了。」
「我看不然,听那些村民說天南余孽還有八個徒弟,其余七個已被清掃殆盡,但是他們並不是天南余孽,還剩下最後一個,只是族人從村民口中打探到還有最後一個已經出村去了,為了以防萬一,我正盡全力尋找那最後一個徒弟,可並沒發現她的蹤跡。」
「听說雪山村與世隔絕,不近外人,那最後一人女兒想她應該已經死在外界的豺狼手里了吧!不然你我父女兩人不會尋找不出她的下落。」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當年滅絕天南全族的時候,不是也沒料想到天南族還會殘留余孽嗎?這一次,我到底是放心不下啊。」
「父親說得是,那女兒再找找。」
「算了,阿舞,你還是先準備兩日後寒蕭國的祭巫儀式吧!你是鎮國巫女,此事萬不可大意。」
「是,父親,我一定會辦好祭巫儀式的,不會為地北族丟臉,更不會為我這個鎮國巫女的身份丟臉。」地北舞一臉自信地說道。不過她的一番說詞卻令地北征微微不滿,地北舞竟然把鎮國巫女看得比地北族重要,所以這才令一向視地北族比性命還重的地北征感到不快,不過他只是微微不滿,也沒流露出什麼不悅之色,對地北舞說了聲表示一下,閃身便穿牆而走了。
地北舞在地北征走後,手中一直沒停下,她就不信,憑她地北族天才巫女,寒蕭國的鎮國巫女,還找不到那小小的天南余孽了。
地北舞一向高傲,找不到阿南于她而言,就是一種恥辱。可她卻是萬萬沒想到,阿南的藏身之所,于阿南而言的人間地獄,恰恰也是阿南的保命符,試煉場四周都被用巫術設下結界,這種結界,任憑地北舞巫術再是強大,也破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