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會忍受他?」聲音幽幽從阿南身後傳來,不用說,便是一直藏身于暗處的嗜陽。
「不過一個閹.人罷了,我又何須與他置氣。」語氣帶著無盡的寒冷,神色卻平靜如常人,可既是如此,阿南的威壓仍舊大得驚人。
「這就是分身的差距嗎?無面修羅殺人如麻,更是能夠因一件小事而殺光鄆城所有百姓。而眼前的你,卻留有善念。」
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茶具,阿南轉身望向身後的嗜陽,雙眼若隱若現的殺氣不由令嗜陽感到心慌。恍惚間,嗜陽瞳孔一驚,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已緊緊掐住嗜陽的脖子。
「你管得太多了。我善良與否,我心中自知。我想你也知道,分身跟原身共用同樣心髒和思維,她做得到的,我也一樣可以,所以別想方設法試探我。」松開嗜陽的脖子,阿南又恢復到那副逆來順受的小宮女模樣。然後平靜如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端著茶具走出茶房為寒陵墨送茶。
「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嗜陽看著阿南走去的背影,輕輕低語道。
而此刻阿南的分身嗜楠(為了區分,分身一號,也就是在皇宮里的那個,咱叫阿南。而沒有容貌的恐怖女魔頭,咱就叫嗜楠。),正在西域執行任務途中。
風沙無情地肆虐著這片荒涼無人煙的地帶,枯黃色的沙漠不帶一絲生氣,干燥灼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唯有夜色下那片似清非清的血跡,證明著這片死亡地帶之前發生過何事。
「無面修羅,我庫爾莫得部落到底得罪你什麼了,你竟要滅我全族。」夜色里,異族女子手執帶血的長鞭,喘息練練,她身上傷痕多處,眼神卻依舊堅定而懷滿仇恨。
「你們庫爾莫得族沒有得罪我分毫,只是我看不慣你們一族子人能夠一起居住在一起,再加上我最近比較閑,一個開心我便拿你們庫爾莫得族的人練練手而已。」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完全不把生命當做回事,任何生命在她手中,就如玩具,看她心情,隨時可以毀掉。
「無面修羅,看我不手刃你性命,為我阿爹阿媽報仇!」蚩蘭支撐起重傷的身體,艱難地朝嗜楠殺去。
「不自量力,不過你能跟我堅持到那麼久,也算你有些本事,也不枉你來這塵世一遭了。受死吧!」凌厲的劍法劃破死寂的空氣,刺入女子的身體。
「無面修羅。」雙手無力地摘下嗜楠銀色的面具,她要看看,這個毀她全族,最終殺死她的恐怖女魔頭到底長什麼樣。
當雙手摘下那副不切真實的銀色,看到嗜楠真正面容時,蚩蘭的瞳孔不由放大,然後伴隨著利劍離開身體的聲音,閉上了驚恐的雙眼。
「算你此生有幸了。」拾起掉落在沙地上的銀色面具,嗜楠揮劍離去,黑紫色長袍隨風揚動,恍若地獄修羅,殘忍而恐怖。
當烈日掛在沙漠上空之時,被飛沙掩埋的女子掙扎著從黃沙中爬起,盡管身上身上傷痕累累,可她依舊咬牙堅持爬行在黃沙之中。
午後的烈日烤灼著這片死亡之地,黃沙吸熱變得滾燙,女子的手掌,膝蓋因此被燙出許多血泡,可她急救咬牙堅持爬出這片沙漠,因為她要為她的族人,為她的父母報仇,她不能死,不能死(作者有話說︰別怪年華狠心,有寫出一個跟阿南有著相同身世的角色的苦逼妹子,因為沒有這位妹子,後續的情節就會無聊得多了,。)
一支駱駝商隊緩緩停在蚩蘭跟前。
「不錯,很好用。」蚩蘭抬頭望向說話的男人,見男人全身都用黑紗裹身,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光從听他的聲音,蚩蘭心里便有隱隱的不詳。
「庫爾莫得.蚩蘭,庫爾莫得族最後的血脈,也是世上唯一能克制巫族的血脈後裔,別讓我失望。」蚩蘭還沒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被商隊上下來的幾個男人架到駱駝上。
「你們要干什麼?你們放開我。」虛弱的蚩蘭此刻面對這幾個身體強壯的男人根本無能為力,只能不停掙扎,無奈叫喊。多年後的蚩蘭再回想起著一幕,依舊悔恨自己當初為何如此不濟,淪落到如此狼狽難堪的地步。
「庫爾莫得族的祖先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們不想把你怎麼樣,只是想讓這世間多存在幾名留有庫爾莫得血脈的後裔罷了。」男子風輕雲淡的語氣听在蚩蘭心里就如針刺一般,陣陣的,細小卻處處牽動著神經。
庫爾莫得族,上古遺留下的奇特血脈,外表跟普通人無異,而且是一群個個不會巫術的廢材游族,可只有庫爾莫得族以及小部分人知道,庫爾莫得族的血脈是多麼的可怕。
巫凌駕與這個大陸千萬年,用巫術可以隨心操控任何事情,包括人的生死,為此幾千年前的大陸因為巫的存在而混亂一時,因為巫可以隨意殺生,還擁有巫術護體,並且那時還沒有巫神的懲罰,許多普通人因此被巫者逼迫為奴為婢,苦難不堪。
而那時從西域出現一支名為滅巫族的五人小隊,這五人小隊武術高超,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對任何巫術免疫,這便令世間巫者對著五人無可奈何,只是一向興風作雨慣了的巫者怎能任由這五人逍遙快活,于是他們便組織了一支武士軍隊,用刀槍武器與五人進行肉搏,五人最終寡不敵眾,死在軍隊的合力圍攻之下,只是死前下過詛咒︰巫者不可殺人,殺人者必將受到巫神的懲罰。
當時的巫者為了保全顏面,便隱瞞了這五人的事,只把巫者不可殺人當做是巫神流傳下來的告誡,只有那五人的後代才知道,自己的祖先曾是多麼的偉大。
那五人的後代為了躲過巫者的追殺,便逃到沙漠深處深深隱居下來,並繁餃出庫爾莫得族這一支後代來。
男子的目的就是為了庫爾莫得族而來,只是他來晚了一步,庫爾莫得族已被嗜楠滅族,索性還留有蚩蘭這最後一支血脈存在于世間。自然,血脈既然後繼有人,那就得令它發揚光大才行。
「你們都退下吧。」男子下令。
「是。」壯漢把蚩蘭架到駱駝上後,便听命很快消失離去。
「你可想讓庫爾莫得族重新出現?」
蚩蘭沉默片刻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便得留有子嗣血脈才行。」蚩蘭不是一個愚蠢的人,自然听出男子話中有什麼意思。她雖未經人事,可到底是西域女子,一向開放,只是生孩子這種事,她不想隨便便跟一個男人生了。
男子看出了蚩蘭的猶豫,開口說道︰「庫爾莫得的血脈是這片大陸最為強大的存在,你難道不想讓庫爾莫得族像巫族一樣傲視整個大陸?我知道,讓你跟一初次見面的人談及子嗣問題很唐突,可只有延綿不息的血脈傳承,庫爾莫得族才能發揚起來,到時候你的仇,也能報了。」
「既,既是如此,那便讓我考慮一下。」
「我期待你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