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來不為人和物所停留,只不過根據其輪廓決定來去的快慢,當接觸面裝不住它的時候,總會溜走,當裝住了它的時候,不再是風。可以無拘無束,遠離樊籠,莫過于自由。面對大自然的風,人類哲學的自由落入種種牢籠。風不分國度,而自由則在各個地方被改名,不說遠處,單單在一個地方,就有以下多種名稱︰左、偏左、左偏中,中偏右、偏右、右……如果玩文字游戲,還可以說出更多來。同是一匹馬所生,說得好听一點還算得上雜牌軍,說得難听一點可謂怪胎班。
自由被困在各式各樣的牢獄里,便不能說自由,同樣,如果在夢中加入主意識,想掌握它,夢就不再是夢,人就會立刻醒來。
遠遠傳來陣陣吆喝聲、歡呼聲,一只昆蟲驟然飛起,被海風吹得左右偏擺,差點掉進海中。發電的風車取代了古老的帆,船依舊受到阻力。船笛無故響起,像飛車黨和同伴打招呼;響過之後,郵輪全速前進。機械倉的油表發生肉眼看不見的絲毫變化,看管諸多電表的船員躺在地上醉生夢死。
油輪開得很快,迎風破浪,可見船上的人們有多麼興奮。昆蟲為了學習人類的熱鬧,飛進一條走廊,遠處傳來一股股震動,表現出來的形式叫做音樂。它不顧人來人往的危險,毅然飛上一盞大吊燈上。蟲子對光很敏感,不知是喜歡得撲去擁吻,還是討厭得撞上同歸于盡。
精致而璀璨的燈飾下面,是一對對男女在起舞,音樂節奏緩慢,他們都輕輕摟抱在一起徐徐踏著舞步,用眼神談戀愛。一個身穿銀白色晚禮服的少女放下酒杯,走到鋼琴旁邊,深情地演奏起來。在場的優雅男士投去欣賞的目光,少女天生麗質,窈窕妖嬈。而更多的目光都聚集到另外一個地方,那里坐著一個無論是身段還是衣著都惹火的大美人,表情卻十分冷酷,讓人既想征服又心生自卑。
剛剛優雅的男士們紛紛去邀請跳舞,通通遭到拒絕,被拒得多了,更加激起他們的興趣。會場充斥著濃濃的雄性荷爾蒙,伴隨著漸漸加強節奏的音樂越演劇烈,不少男士變成野獸,露出**相。所謂優雅,無非衣冠禽獸顯露出來的特質,其中一個說,「這種女人天生就想讓男人多點分裂細胞,加快我們的死亡罷了。」另一個馬上回答,「如果能夠和她發生超友誼關系,死九條命也值啊!」
美女很年輕,但從來不會失分寸,拒絕人又不傷害人自尊,是個難纏的情場高手。在場的有一少部分人曾經當過海盜,哪里見過這麼漂亮的大美人,教他們心里癢癢。有個丑陋的大快頭終于按捺不住,走上去捏了捏少女的下巴,然後說了一段黃色笑話,看過去也怪,美人竟然破冰為笑。
會場換了一首曲,丑陋的大塊頭拉著少女的手走到大廳中間跳舞,真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那些紳士,那些才子,找不到失敗的原因,又馬上心中編程「小小說」,好把少女哄到手。
再次換了一支曲,男士們準備好點子,等待著少女。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擁有著烈焰紅唇的少女竟然和丑家伙聊個不停,一絲也不覺勞累,跳完一支又一支舞。
舞會的**由他們掀起,一直到黃昏結束。
負責清場的船員看見那對男女最後離開還說說笑笑,估計晚上肯定少不了翻雲覆雨。他們正在收理攤子,有個黑影突然在窗外飛過,當有人出去看,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明成鼎在,說不定會想起在某個地方見過這個人的背影。
會場缺少燈光,但天還沒有黑,蟲子還能看清楚飛出去。飛過長長的走廊,迎著強海風,蟲子被吹到甲板上,緩緩向牢獄爬去。它從門縫爬進牢獄里,落在一個青年的臉上。
只見青年所處的牢獄漸漸漆黑,尚還可以看見側牆有一道門,九成是衛生間,青年的左腳正好踫著那道門。
受到蟲子的滋擾,青年開始有反應。他出力去睜開結了血伽的眼楮,瞳孔映入久未過腦的光立刻擴大,眼皮卻來不及重新放下。「啊!」他叫了一聲,嘴巴馬上吐出仍沒有吐完的血。他想舉起手去刮該死的蟲子,然而連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忍受了好幾分鐘,他才想起這只蟲子叫「電子偵探犬」,頓時覺得可愛萬分。
年輕人血氣方剛,很快就回復過來坐在地上。借著一絲霞雲,他發現甲板有自己的一個印,用手指去蹭蹭拿回鼻子聞聞,是血!
到底要流多少血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啊?
他捂住額頭和眼楮,不再想和看。
蟲子爬在地上抖了抖,再也沒有動靜,太陽能模式正式告終。青年拿起不及蟑螂大小的「狗」,用力按了按它的月復,立馬有了反應。高科技就是高科技,本領可以堪比「小孫悟空」。
他將近來的攝影放映在牆上,特別小心地觀察每一件事物。
進度條去到一半,畫面上出現一個魁梧的背影,他興奮起來,看了半晚,就是等現在!那個魁梧的背影在和一個少女聊天,就是那個困住他的女子。差一點就可攝到魁梧男人的臉孔,那個女子發現有蟲子,就拿蒼蠅拍對著鏡頭砸了一下,接著就看不清楚了……這真的把明成鼎氣死。
又看了很長時間,早就進入了五更天,明實在撐不住,混混沌沌打瞌睡。突然,從船的另一側響起一女子的尖叫聲,聲音案情大概跟巧格里斯街小姐失蹤那晚差不多,他一下驚醒,無比擔心。就在他醒來的一刻,牆上出現了一個紅衣少女和一個大塊頭翩翩起舞。
那個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儀已久的對象,一個男人看見了都會動心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