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中年男子走到金允昊跟前,揮手扇了他一巴掌。
婦人連忙拉開中年男子,對他叫道︰「你干什麼打兒子呀,他又沒做錯什麼。」
中年男子並沒有理會婦人的話,他看著金允昊,嚴肅地說︰「我不允許你這麼想你自己。你要知道我和你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生下了健康的你!」
「驕傲?哼哼,你們竟然把一個怪物當做驕傲,哈哈哈,好搞笑,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金允昊仰頭大笑,但眼角的淚水也隨著笑聲冒了出來。
「你!」中年男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倒在病房的沙發上,心疼的看著兒子用笑聲和淚水來掩飾心中的痛苦。
病床上的老人看到這一切,閉上了眼楮,喃喃地說︰「作孽呀……作孽呀……」說著淚水流的更凶了,似乎要把老人所有的淚水都流出來。
病房外的陽光更加刺眼,照得病房更加明亮,但卻怎麼都照亮不了金允昊的心了。
婦人緊緊地抱住金允昊,就好像那不是她的兒子,而是神,她要向他懺悔的神。
婦人自責的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當初執意要生下你的。當年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你爸爸正在出差,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生下你。後來跟你爸爸一起出差的同事回來告訴我,你爸爸在安撫工廠里受傷的員工時,一個員工竟然點燃廠里的爆炸物,你爸爸沒有逃出來……我知道兄妹之間生下的孩子不會健康,但那時我就決定無論你是缺胳膊少腿,還是智障兒童我都要生下你。一個多月之後你爸爸居然活著回來了,只是他的左耳失聰了。你爸爸叫我把孩子打掉,可我不肯。我知道你爸爸是愛你的,我永遠記得當他知道我懷孕的時候,他眼底的喜悅,那是掩飾不住的父愛。最後你爸爸同意我把你生下來。你爸爸工作的工廠老板看出了人命,怕賠錢就逃到國外去了。我和你爸爸是辦不了結婚證的,所以我就屬于未婚先孕,是要交罰款的。你爸爸那時又要經常吃藥,生下你之後,家里的積蓄基本上就花光了,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你五歲那年,你爸爸覺得我們苦一輩子沒事,但絕對讓孩子再苦一輩子,所以決定出去給你打拼一個天下,于是我們就把你送到了孤兒院。後來我們成功了,就回來找你和你的爺爺女乃女乃。這才知道你爺爺已經在鄉下過世了,你女乃女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商場如戰場,難免會有幾個仇家。我們找你的時候有幾個仇家也在找你,我們怕你受到傷害,于是我和你爸爸便沒有把你帶回來,而是派人暗中保護你。再說我和你爸爸的關系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決定讓你繼續留在孤兒院里,想讓一個正常的家庭認領你。允昊,請原諒爸爸媽媽這麼做,我們不是不愛你,反而因為太愛你,所以不得不離開你。對不起允昊,對不起我的孩子,對不起。」說完婦人痛哭起來。
金允昊感覺自己的內心中好像有一堵牆倒了,倒下來的磚頭砸在他的心上,好痛好痛。金允昊抱著婦人放聲哭泣,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埋怨統統都哭出來。
病床上的老人一邊用力打著自己的頭,一邊說︰「都是我的錯啊,是我自己造的孽呀。」中年男子連忙走過去拉下老人的手,說︰「媽,你別這樣,我和妹妹從來沒有怪過你。」
「如果當初我不那麼固執的話,如果我沒有把你們趕出家門的話,今天這種局面有就不會發生了,你們的爸爸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了,你也不會一只耳朵听不見了,都是我的錯呀,卻報應在兒孫身上,真是作孽呀。」老人望著病房的窗戶叫道,「老天爺,你開開眼,發發慈悲,放過我的孩子和孫子吧,要罰就罰我這個該死的老婆子吧。」
中年男子抹去老人臉上的淚水,然後牽著老人的手說︰「媽,你別這麼想。如果你沒把我們趕出來,也就沒有現在的耀尊集團;如果當初你沒有把我們趕出來,我和妹妹或許早就殉情自殺了,也就不會有允昊了。即使沒有自殺,也許還會有允昊,但誰也不能保證他會像現在這麼健康呢。所以我和妹妹從來沒有怪過你和爸爸,媽,這是我們的命,我和妹妹認了。只要你和允昊好好的,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