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葉沛然打個電話,我來跟他說。」皇甫雍立即吩咐。
蘇清河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兩人的關系，覺得這個行為大概是可行的，便二話不說地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結果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可那頭的人顯然不是葉沛然︰「喂？」
「嗯…」蘇清河沉吟了一秒,「你好,我想找葉沛然。」
「他在拍戲呢,你找他有什麼事？我一會兒跟他說吧！」
「…請你等一等。」蘇清河把電話拿了下來，對著皇甫雍說道︰「葉沛然在拍戲，現在沒有辦法接電話。」
「那現在是誰接的電話？」皇甫雍眉頭微皺,沖他伸出了手,「電話給我,我來跟他說。」
蘇清河乖乖把電話遞了過去。
「喂,你好，這里是皇甫雍，找葉沛然有點事…請問您是哪位？」皇甫雍開門見山地問道。
「啊，我是《魚龍變》的場務，小姓黃，葉先生正在吊威亞，所以把手機交給我保管了…等他回來我會讓他給你們回電話的。」
「…好的，麻煩你了。」皇甫雍停頓了片刻，方才點頭答應。
「不客氣，就是回給…嗯…蘇麻…蘇先生對吧？」對方明顯是被手機上的那來電顯示給噎了一下。
「沒錯。」
掛了電話，皇甫雍手掌一翻，將手機遞還給蘇清河，「葉沛然叫你蘇麻煩？」
「他以前有這樣叫過我，現在倒是沒怎麼听他叫了。」蘇清河一本正經。
看他神色淡然，皇甫雍的表情也跟著柔和了不少︰「看起來你和他關系不錯。」
蘇清河先是揚起嘴角，然後微微低下了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什麼？」
「不清楚怎樣才能叫‘關系不錯’。」蘇清河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假設，這是我與葉沛然之間的、關系程度…我們姑且用‘親友值’這個名稱來表示。」
皇甫雍︰「……」他不知怎麼有種神展開的即視感。
「但是這個親友值要到多少才能將這段關系聯系的兩人稱為‘關系不錯’——這就是我一直沒有弄明白的地方。」
「當然，要怎樣才能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直接量化成‘親友值’…也是一個非常大的難題…」
蘇清河用一種均勻而平緩的語速將他的疑問娓娓道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的男人已經面帶僵硬地從懷里抽出一根煙…
好在這令皇甫雍頗為無語的對話沒能持續太久，約莫十分鐘後，葉沛然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喂，你經紀人找我什麼事？」說這話的時候，葉沛然明顯還是喘著氣的。
「你等等，我把電話給他。」
然後電話就換了人。
「晚上好，葉先生，稍等一下，我去外面跟你說。」皇甫雍一接過電話，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陽台上關上了與客廳相連的那扇玻璃門，「…現在好了。」
「呵，這麼慎重——看來你也知道一些那群人的破事。」
「我知道得不多，也沒有想知道更多的意思。」皇甫雍要笑不笑地靠在陽台的欄桿上，聲音里滲入了幾分警告︰「我只希望——蘇清河能離這檔子事遠遠的。」
「沒問題，我也是這麼想的。」葉沛然答應得很痛快，「他那智商也不適合攙和到這麼復雜的情況里來。」
「…但你還是讓盧鎖跟著他了。」
「我人不在那邊，也不認識什麼其他的人…我倒是想拜托皇甫先生你，但我們的關系好像也沒熟到那份上。」葉沛然哂笑一聲，「所謂沒有辦法的辦法嘛…只能將就一點咯。」
他說得漫不經心，絲毫沒有表露出前幾天警告盧鎖時的那份認真。
皇甫雍果斷被他這隨便的語氣給激怒了，但說話的語氣卻沒有發生變化︰「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蘇清河更幫不上忙——這周四下午，我要帶他走一趟恆飛，你要是不放心盧鎖，記得早作打算。」
「幫不上忙和不想幫忙可是兩個意思啊，皇甫先生——」葉沛然拖長了聲調，「行吧，周四我就讓盧鎖不要出門了…不過在這之後，還是得拜托清河幫我看著他…直到我回來為止。」
皇甫雍眼神一凝，捏著手機的手指有些發緊。
「——別當真，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結果片刻之後，葉沛然調侃的聲音又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盧鎖那里我會安排，你只要帶著蘇清河安心看戲就好。」
「這種能把一大批人渣拉下馬來的大事件——可不是年年都有得看的。」
說完這一句，葉沛然那邊就已經掛斷了。
皇甫雍听著手機里的忙音停頓了半晌，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
他感覺到了一股來自葉沛然的若有若無的敵意。
而且他能肯定…這不是他的錯覺。
更令他奇怪的是…葉沛然的這股敵意、並非是最初兩人最初相見時他所表現出來的對「經紀人」的反感…而是一種更具對抗性的——
一陣涼風吹過，將皇甫雍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經紀人隨手扒了扒自己被風吹得亂飛的頭發，露出了他那標志性的微笑。
呵——
就算葉沛然對他有敵意又如何？
反正…他也從來沒有看葉沛然順眼過。
得出了這個結論，皇甫雍便將方才的那點不愉拋在了腦後，轉身回到了溫暖的室內。
正打算上跑步機的蘇清河立馬回頭看他，語調平平地發問︰「你們說好了嗎？」
「嗯，他說他會安排盧鎖。」皇甫雍把手機給他放在了茶幾上，「你周四就和我去恆飛。」
「好。」這一次，蘇清河終于沒有再拒絕。
然後蘇清河開始慢跑，皇甫雍則回到了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隨意挑了個綜藝節目。
只是他雖然眼楮看著屏幕，心神卻半點沒放在那群嘻嘻哈哈的男男女女身上。
他在想葉沛然剛才的那一句話。
——「這種能把一大批人渣拉下馬來的大事件…」
若真是照他的這個說法…這姓葉的，居然是打算要反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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