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恆飛之前,張家明是個四處流浪的攝影師，以拍照片和寫游記勉強維生，在攝影師的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
只是那些名氣…大多還是在野生動物攝影的領域，拿到人體攝像的方面…就不怎麼夠看了。
所以最初他在得知要讓自己負責陸威的平面的時候，還被恆飛的魄力給驚了一下。
…當然在確認之後他也發現了只是要拍試鏡用的平面,這股震驚也變成了一種類似啼笑皆非的情緒。
——不過工作嘛,總還是要認真對待的。
何況陸威找來的模特…水平都如此出色，這兩天的拍攝下來,就連他這個自詡有野生魂的攝影師都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斗志。
——一定要拍好這最後一組平面！
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就听見自己的內心在如此吶喊著！
而等到今天的那個名為蘇清河的小明星換好衣服站在燈光下的時候，他只覺得一股熱血沖上頭頂，抓著相機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在和黎睿、于思成合作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兩人于這套「華雲」…還欠缺了點什麼…但就是沒法用言語說明。
所以他也就將其當成了自己的錯覺。
——直到今天蘇清河的亮相。
張家明這才恍然大悟,陸威一直所堅持的「妖精般的精致與華美」…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手，手再往上一點！」
「…視線再往下面移個兩三度，注意身體的弧線。」
「…表情再放松一點，頭往上抬，嘴唇稍微張開！」
「手扶住脖子，眼楮稍微往下看，表情再隨意一點！」
他工作起來的模樣是如此熱血，以至于令他新配的助手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們之前可從沒見過張先生這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工作熱情！
雖然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蘇清河…確實有著令人想要挽留和記錄的魅力就是了。
「…這還真是…令人意外呢。」王小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我是說…他確實長得很好看，但我沒想到張先生的反應會這麼大…」
「其實我也沒想到。」皇甫雍聳了聳肩，「我想…也只能說是因為陸威的風格正適合他吧。」
「你就算對我說這些，我也沒法做主讓他代言的哦。」王小姐挑眉笑道。
皇甫雍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正熱火朝天地拍攝著的那群人，臉上也帶了點調侃的笑意，「…你看現在這個情況，我還需要用這種法子來說服你嗎？」
「…太好了。」王小姐像是終于松了口氣一樣，十分突兀地說道︰「真是好久沒看你這麼笑過了。」
皇甫雍︰「？」
「自從帶了蘇清河之後，你都一直是皺著眉頭的樣子，」她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擠出一條條十分夸張的皺痕，「——看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像你了。」
皇甫雍微微一笑，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說起來…這也快一個小時過去了。你說的陸威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我這不是來了嗎？」一個清醇好听的男聲在他的身後突然響起。
皇甫雍聞聲看去，只見一個高挑沉穩的青年單手插袋站在那里，頭微微偏向身體的另一側，整個人的裝扮透出一種簡約的時尚感。
「下午好，兩位，我可以坐在這里嗎？」他極有風度地欠了欠身子，用手掌指著皇甫雍身邊的位置輕聲詢問道。
「…請坐。」皇甫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噢，請不要表現得這麼防備。」男人微笑著，表情既親和又不是風度，「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就听見你們談及了我的事情——這樣說起來的話，該緊張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莫先生真是幽默。」不過兩句話的功夫，王小姐就已經找回了自己說話的步調，「讓您听見我們私下的討論，還真是不好意思。」
「沒這回事。」被稱為莫先生的男人笑道，然後對皇甫雍伸出了手︰「初次見面，我是莫羽凡。」
「皇甫雍。」皇甫看了他一眼，終于又露出了一點笑容，握住了莫羽凡伸出的那只手，「能見到莫先生，真是我的榮幸。」
「這種寒磣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莫羽凡輕笑一聲，向前欠了欠身子，「突然插進你們的對話是我的不對，我在這里向兩位道歉。」
「這下可就換成是莫先生在寒磣我們了。」王小姐捂嘴笑著，將話題從剛才那小小的不愉快上轉移了開，「莫先生對今天試鏡的這一位可還滿意？」
「雖然我的內心真的很想回答王小姐的問題…但遺憾的是，我不能對試鏡的情況做出評論。」他輕巧地眨了眨眼，一臉自信的模樣極富魅力，「…不過就我個人的觀點來看，這套‘華雲’簡直就是為這位先生量身打造的。」
王小姐驚訝地捂住了嘴。
——她從來沒有听過，莫羽凡有對與陸威合作過的任何對象給出過如此之高的評價。
皇甫雍的表現倒是十分淡然，「那我就先代他謝謝莫先生的稱贊。」
「他是你帶的藝人是嗎？」莫羽凡雙手交握，放在胸前，「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嗎？」
「蘇清河。清澈河流的清河——他入行的時間很短，加起來還不到半年，如果發現了什麼錯漏生疏之處，還請莫先生多包涵。」
「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
這兩人話里有話地試探來試探去，倒是令坐在一旁的王小姐沒了插話的余地。
被忽略了的王小姐努力保持著臉上那專注的笑容，心神卻不由得跑到了中場休息的攝影棚那里。
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張家明興奮得面色微紅。
「蘇先生…！如果你最近有時間的話，我這里正好有一套相冊的企劃，希望你能夠參與。」他頓了頓，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不過我沒什麼積蓄…所以薪酬方面…」
蘇清河接過eason遞來的水杯，用吸管喝了一大口水，想了想偏頭道︰「你是沒錢嗎？」
張家明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白，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清河直直地盯著他︰「？」
「是。」張家明咬咬牙承認了，「——不過你放心！相冊出來後所有的盈利我都可以給你——」
「…所以你現在沒錢是嗎？」
「那個…」張家明像是突然被泄了氣的皮球，兩肩都垮了下來，「…我現在確實沒錢…抱歉，請把我剛才的話忘了吧。」
「我有錢。」
「…呃？」
「我有錢，我可以先把錢借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算31號的……orz
算了我沒救了（躺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