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亮依舊賭著氣的沒有圓呢。"冷牙兒坐在戰馬上,腰間系著玉雕長劍白雪,嘆息道。
冷蟬谷和朝日劍派兩大武林名門恩怨已久,連年戰爭,內耗巨大,勝敗就在今日了。
劍指長空,她喝道:"傳令下去,橫穿紫玉林偷襲朝日劍派,一舉攻破朝日劍派,取回茗寒劍!"
清冷的夜,潛行的人。
紫玉林的花草樹木無聲的注視這一切。
在這滿是高樹的叢林里,靜謐的只能听見馬蹄聲。
在黑夜的掩蓋下,仿佛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突然,一聲慘叫劃破這詭異的安靜。
一聲"有埋伏!"後便是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受了驚嚇馬在冷月下嘶叫。
到處是冷箭,以及潛伏在暗處的敵人。
"看來冷谷主失策了,居然派兩個姑娘來偷襲?"這聲音沙啞的難听,黑夜里听起來有些詭異的可怕。
萬箭齊發,箭箭斃命。冷蟬谷的兵力幾近全滅。
一顆巨樹後面,弄紅喘著粗氣,有些驚惶,"大小姐快跑,我來掩護你。"
"真是兩個美麗的頭骨呢。"一張滿是疤痕的枯瘦的臉乍然出現在冷牙兒和弄紅面前。
然而一瞬之間,一把匕首便冰冷的抵在那人脖子上。
「不愧是冷蟬谷的影鬼弄紅,呵呵,動作可真是快,可惜還是讓老頭子我快了一步啊,呵呵哈哈。"
只見弄紅的月復部被一只干枯的手穿透,弄紅睜大了眼楮。
拔劍,瘋了一樣向著面前干瘦的老頭沖過去,冷牙兒滿是仇恨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
"小姐,不,你打不過他的,他是朝日劍派的大弟子朝無!快"
朝無邪笑著在把手從弄紅身體里收回來,弄紅像一朵枯萎的紅蓮,紅衣染盡了鮮血,攤倒在地上。
看見這一幕的她,不停的揮劍,她如瘋了一般,直到白雪劍被一掌打飛。
朝無點了冷牙兒的穴道,手指抵起她的下巴。"眼神不要那麼冰冷啊,美人。"
"放心,我會你們的頭骨放在頂尖貨那櫃的。"朝無看著她。
朝無的掌風刺的她渾身都痛,她閉上眼。不想哭,只是耳邊響起家里掛著的那串風鈴聲。
死了就死了吧,腦子里回旋起弄紅大大微笑。
"大小姐,大小姐,你看!"
"啊,干嘛不理人家啊。"
"大小姐不要冷冰冰的拉,那,大小姐才沒什麼怪病呢。"
我不能死。
我要帶著她一起逃出去。
我
體內涌起的力量仿佛月兌了枷鎖的野獸,剎那間迸發,仿佛要撕裂她的身體。
"什麼?"朝無驚詫的看著自己手被凍結成冰。
朝無的手下聞聲而至。
"殺了這個女人!"
幾十名劍客揮劍沖向冷牙兒。
一瞬間都被凍在了原地。
"妖女,她,她是妖女!"
冷牙兒伸出拳頭,慢慢張開。
"死吧。"原本烏黑的長發變為冰雪般的銀白色。
"啊!!"
"不要,不要。"
"我不要啊啊。"
朝無絕望的看著眼前銀發的少女,銀色長發,一雙櫻紅色的雙眸冷酷如嚴冬。他聚起全身內力,卻只能破碎一只手上的堅冰。
朝無絕望的從懷里掏出一顆紅色的彈丸,捏碎,紅色煙霧蔓延開來,直至天際。
櫻紅色的眸子轉向朝無,剛才還飛揚跋扈的他瞬間變也如同他的手下們,變成了冰雕。
冷牙兒緩緩的走向弄紅,"答應我不要睡在這里。"
"噠噠噠噠"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馬蹄聲,越來越近。
看來那顆紅色的煙幕引來了朝日劍派的援兵。
冷牙兒抬眼,一共來了五個人,身上都負了傷。為首的人戴著面具,身材清瘦,一身墨綠布衣。
"看什麼,上啊,活捉冷蟬谷大小姐!"為首的人身邊的一名劍客大聲喊道。
"你們也要奪走弄紅嗎"她伸出一只手面對著那個方向。
那幾個人沒反應過來就全變成了冰雕。
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黑,好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氣,她倒在了黑夜之中——
"喂,都是你的錯啊,本來一共俘虜那麼多個人都讓你給毀掉了啊!禿頂大叔!"
"啊,半老徐娘你怎麼能怪我,我怎麼知道那些人一踫就碎成冰渣渣了啊??話說我都長發及腰了你眼楮瞎掉了?"
冷牙兒在爭吵聲中慢慢睜開眼楮。
"你終于醒了,大小姐。"
"大小姐剛才都是小花我在照顧你哦。"
小花抱住冷牙兒,撒嬌道:"大小姐,你不知道大凱又闖禍了,本來我想把你凍住的那些人搬回來審訊的,結果大凱全部踫碎了!"
"小花明知道我掌溫過高,還不阻止我搬那些被凍住的人!"
"哼,那些人欺負大小姐,活該死掉,不過小花我還是帶回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家伙哦。"
冷牙兒點頭,"弄紅怎麼樣了?」
"我把她送到了谷內的醫館,她,傷的很重呢。"小花道。
她沒事就好,冷牙兒松了一口氣。
"我們去見那個被俘虜的人吧。"
冷牙兒把手放在牆上的殘月玉雕上,運氣注入,一條長長的階梯直通燭火通明的地下。
小花和大凱一邊嬉笑著一邊往下走,"大凱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你的尾巴不是一直堂而皇之的露在外面嗎,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妖?"
"狐火!"
"啊,尾巴著火了!我的尾巴!"冷牙兒不禁笑了出來。
這暗道下面放著一個很大的玉制的浴盆,里面可以裝下四個人躺在里面,大凱帶著著火的尾巴飛速跑下去,一把跳進滿是溫水的浴盆里,小花和冷牙兒的笑聲在暗室里回蕩。
冷牙兒不禁想起初次相見的時候,那個喜歡皺眉的清秀狐狸少年,大凱,著急的看著貪吃落入獵人陷阱的俏皮小狐狸小花。
"妖怪,捉住這只妖怪,竟敢偷吃我們祭祀老祖宗的貢品!"
小花露出獠牙,惡狠狠的看著他們。大凱躲在樹後,焦急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冷牙兒丟了一顆煙霧彈,趁亂施展輕功瞬間把小花救了出來。
腳尖輕輕著地,落在清秀的狐狸少年面前。
"大姐姐不怕我們嗎,我們可是妖怪啊!"狐狸少女清澈的眼楮看著冷牙兒,一邊的少年皺了皺眉。
"你們不覺得我是妖怪就好。"冷牙兒把手伸出來,一朵冰花立刻從手中生長出來。
小花一邊驚嘆一邊伸手去拿冷牙兒手上的小花,誰知剛拿在手里,就被一邊的少年一指頭踫融化了,變成了幾滴水和沒融化完全的冰渣。
"他們還是沒變呢。"冷牙兒走近浴盆跟前,笑道。
大凱從浴盆的溫水里鑽了出來,正好對上面具男臉上猙獰的面具,"啊!!!!媽媽!!!"
小花更是笑的前腰搭後背。
看著慌忙從浴盆里跳出來的少年,冷牙兒不禁笑著走向浴盆里的那個面具男。
墨綠色的長衫在溫水中飄蕩,肌膚白淨,清瘦的身軀上滿是傷痕,黑夜是他長發最純粹的顏色,墨發在水中海藻般的隨意飄散,他靠在浴盆邊,衣裳被水流打散,露出筆直而縴細的腿,臉上的面具有些歪了,露出飽滿的紅唇,美成了一幅畫。
冷牙兒伸手想褪去他的面具,誰知卻被面具男虛弱無力的手抓住。
只見面具男的嘴唇向上一歪,邪魅的微笑,"不要摘下我的面具,我就告訴你一切。"
這面具經手一踫,便知道是由稀有的海鳥金雀的羽毛編織而成,輕薄至極,帶在面部,你看得見別人,別人卻無法看到你的目光。
"此人身份非同一般。"冷牙兒心想。
從面具男冰冷的手中抽出手,冷牙兒冷聲問道:"茗寒劍在哪?"
"真是直切主題呢。呵呵。"這聲音溫柔如水,好听的仿若美妙的樂音。
"少廢話,不然讓大凱烤了你喲!"小花敲了敲面具男的腦袋。
"你是誰?"冷牙兒冷眼看他。
"我是蘇亦洹。"他伸出手指
在空氣中一筆一劃寫著。
"因為茗寒劍,十五年光陰都浪費在打架身上。真不知道冷谷主在想什麼。"
"茗寒劍自古就在朝日劍派,幫助歷代劍派掌門人突破南陽心經最高層。"
"若沒有這茗寒劍恐怕掌門人練功到最高層時,身體就會被烈火吞噬,也沒有今日的朝日劍派了。"
南陽心經一共十階,前九階都是小乘,小幅度的提升內力和真氣的純度,操縱普通階層的劍術,練習到第九階的弟子便可以不用劍,御火成劍。
就像朝無那樣,用手便可以灼燒穿透一個人的身體。
而練到第十層。
真氣的純度和內力會巨幅度提升。揮劍便可成火雨,威力巨大。
冷牙兒手中幻化出一把冰劍,指向他,"茗寒劍在哪?"
"就算你那天偷襲紫玉林成功了,也不會找到茗寒劍。"面具男竟然沒有一絲恐懼,笑了幾聲。
"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面具男帶正了面具。
就在此時,密室上方傳來敲門的聲音,"冷牙兒大小姐,谷主和夫人來了。"
"你們先留在這里。"
冷牙兒說道,向密室上方走去。
關上密道,冷牙兒裝作剛醒的樣子應了應聲,示意可以進來了。冷谷主冷奉吟和夫人之鳳應聲而入。"爹,之鳳夫人。"冷牙兒面無表情的半跪行禮她自幼便沒有了母親,在她眼里之鳳只是衡陽派的一個陌生女人而已。
冷奉吟面露怒色,"牙兒!你怎麼能擅自亂用那股力量。
"之鳳夫人忙道:"老爺莫要生氣,語兒和奴家會心疼的。"
冷牙兒冷言道:"千語妹妹那麼懂事,又是之鳳夫人親生,父親何必和我動怒。我自生自滅便是。"
冷奉吟指著冷牙兒:"如果那一天到來,我一定會親手殺掉你。"
門被重重關上。
"今日起,你不準踏出冷蟬谷半步!!"
當力量失控的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她真的會冰封千里,殺人如麻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打開暗道,走向密室。
"你永遠是小花的救命恩人,是小花的大小姐!所以,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小花拼死也帶著大小姐逃走!"小花撲上來抱著冷牙兒的腰,看著她那櫻紅色的眼眸。
"天色不早了,你們回瑤池仙谷吧,太晚了瑤池仙谷的迷霧就起來了,你們兩個路痴還能找到家嗎。"冷牙兒淺笑。
"快走吧,讓大小姐一個人靜靜。"大凱抓住小花的手一溜煙的跑了。現在密室里安靜的要命,冷牙兒蜷縮在密室的一個角落。
谷里皆知大小姐身患怪病,可以殺人于無形,她自小便是孤單的,大家都害怕她,避著不詳之物般的躲著她,早就該習慣了,不是嗎,為什麼要哭呢?
"呵呵呵。"幾聲淺笑打破了安靜。冷牙兒才記起,忘記把這個面具男的存在告訴冷奉吟了,她起身,走到浴盆跟前,瞪他,臉上還帶著淚痕。
"不要這麼凶好不好,那,你答應我三件事,我就告訴你茗寒劍的下落,而且我有個寶貝,說不定還能幫你解除這詛咒的力量呢。"
"我憑什麼相信你?"
面具男蘇亦洹從懷里拿出一塊紅色的石頭,"知道為什麼那個狐狸小子踫到的人都碎掉了,而我依舊活著嗎?"
"喏,就是這個紅色的石頭,保住了我,但是我呢,現在還不會用,我這麼聰明的人,幾天就把它研究明白了。"
"你不信?哼,我能讓它發光,你看!"蘇亦洹閉上眼楮運氣注入這塊紅色的石頭,果然石頭就發出了紅色的暗淡光芒。
"好冷。t_t"蘇亦洹痛苦的想爬出浴盆,可惜剛被凍成冰雕的他,還沒完全解凍,一起來就全身各種痛,一下子滑道在諾大的浴盆里。大叫著:"救我,救我,我不會游泳!啊,咕嚕咕嚕。"冷牙兒直接跳進浴盆,直接抱起溺水的蘇亦洹,丟在地上。"一池的溫水,在那個紅石頭閃光之後竟然變得冰冷刺骨。也許這個石頭真的能夠吸收她身上的冰雪之力。"她覺得奇怪極了,看著在地上冷的瑟瑟發抖的蘇玉洹,她冷笑道:"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喂,你怎麼能隨便丟我。我又不是球。"蘇亦洹收起紅石頭,把嘴巴里自己的頭發吐出來,說道:"第一件事,在我傷勢完全好轉之前,不能透漏我的存在。"
"然後呢?"冷牙兒挑眉。
"說話呀?"蘇亦洹突然沉默了。
她蹲下來踫了踫他,身體冰冷之極,渾身還發著抖。
看來經過忽冷忽熱的摧殘,他的傷勢加重了。
"只能先把他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放在床上暖和一下了。"
"好,救人第一步驟。先月兌衣服。"她伸出的雙手又聳拉著縮了回來。
"還是不救這個人了!"她突然這麼決定。
"咳咳,咳咳好痛。"他無意識的申吟,劇烈干咳起來,發抖的更厲害了。
"為了茗寒劍,為了解除詛咒。"她這麼安慰自己。膽怯的伸出雙手,無序的褪去他墨綠色長衫,白色的內衣蘇亦洹身上雪白的肌膚露出一大片,胸口還有好大一塊劍傷。
"好了,月兌褲子,你能行的。"冷牙兒覺得臉上好燙,伸手褪去了他的褲子,幾乎是抖著月兌下來的。看見小月復上也有很重的傷痕。然後用力抱起他,小心走到自己的大床上,丟在上面。蘇亦洹疼的哼了一聲,她也不敢給他擦身體,直接把被子一蓋,心里怒吼著:"我不管了!!"
"冷,好冷"蘇亦洹無意識的申吟著。
"哦。"
"好冷,冷"
"再羅嗦我就摘你面具了!"
",好疼,嗯"
冷牙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告訴自己,看一下就再戴上去,好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戴面具,面具下的臉是什麼樣子的。
"喏,你自己不听話的,我就摘下來一下下,就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