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蟬谷。
之鳳夫人近幾日都不大敢和冷奉吟說什麼話。
冷奉吟近幾日情緒大變,那眉頭總是緊緊鎖著的,平日里他從似今日這樣。
叫來冷千語,她和顏悅色道︰「語兒啊,最近你爹不大對勁,怕是又是雪茗劍之事,不然你去倒杯茶,安慰你爹一下罷。」
冷千語皺皺眉,搖頭嘆道︰「爹哪里是為了雪茗劍之事,分明是為了姐姐一事,姐姐離開谷中已有一月,蹤跡時隱時現,爹愁心的很。」
之鳳皺眉道︰「你這傻孩子,老爺怎會為那野娃兒操心?娘自是了解你爹的,你爹這些年一向是對她素不關心的,只是一直懼著她操控不住那怪力罷了,她走了,反倒好,除去了谷中所有人的一塊心病,就是發癲也不用禍及冷蟬谷了。」
眼神一轉,從櫃中拿出一個雕著蓮花的晶瑩剔透的琉璃盒,細細說道︰「這里有衡山派給娘的從雪山采來的十分珍貴雪葉草,你親自釀泡成茶,給你爹送去。」
冷奉吟就這兩名女兒,冷牙兒自幼便無人管教,一點冷蟬谷的功法都未粘過,這未來接手冷蟬谷的人,必定是她之鳳的孩兒千語了,所以絕對不會給那野丫頭一點反擊的機會,衡山派這幾年幫著冷蟬谷主持江湖大義,也損了不少兵將,怎能白損。
最後這冷蟬谷必定姓「之」的,想到這里,之鳳又對冷千語說道︰「不光送茶,你這武功也要勤練,多讓你爹指點,若是練就了你爹的毒邪誑雨,那就更是年少英杰,了不得了!」
冷千語听了這些,柔道︰「娘」
之鳳夫人語氣帶著嚴肅和責備,「娘說這些,還不是為你好?!你看你,生的天生麗質,再武功了得,待過了這陣子,娘給你物色個好郎君。」
「娘語兒」冷千語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之鳳不由得笑著握住自己姑娘的一雙玉手,笑道︰「難道孩兒已有中意之人?」
冷千語臉一紅,和他是定不可能的了,可是對他卻依舊余情未了
之鳳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便急著笑問道︰「是哪個門派的少爺?」
「不,語兒還沒有意中人」冷千語低頭說道,臉卻紅紅的。
之鳳嗔道︰「和娘還說謊?快和娘說,是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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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蟬谷大堂,弄紅半跪在地上,「谷主,這是大小姐的自己無疑。」
李末鄰從弄紅手中接過信,恭敬的遞給冷奉吟。
冷奉吟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封信。
這信中是這樣的寫的︰
爹。
我現在在江城,很安全。
您不用擔憂,到了時日我自然會回去-
冷牙兒
「那日你可確定你絕未看錯?」冷奉吟問道。
弄紅手心有些出汗,但還是故作淡定的說道︰「是的,谷主。」
想以弄紅的眼力,也斷斷不可能看錯。
難不成
冷奉吟鎖眉,「你自幼陪她長大,可知道,她在江城有什麼朋友?」
弄紅半跪的姿勢有些僵硬,聲音卻依舊冷靜如斯︰「小姐自幼禁足,偶爾逃出游玩,在屬下監視之下,也未曾到過江城那麼遠的地方,所以小姐在江城並無朋友。」
李末鄰的眼閃過一絲不可預知的異樣,沉著臉在冷奉吟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要知道,李末鄰是谷中最擅長拷問的人,察言觀色的能力自是不必說,常人臉色,動作乃至一個眼珠的流轉,秋毫之變皆逃不出他的眼,所以他才得已跟隨冷奉吟那麼些年,成為冷奉吟的親信,被一谷之主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弄紅不由得握緊了手指,終究還是逃不了他的銳眼嗎?
空氣中散播著肅嚴而緊張的氣氛,仿佛時間都跟著緩慢的呼吸而靜止了。
她就像是在等著審判的犯人。
一聲沉重的聲音打破的沉靜︰「你可,還知道些其他的?」
「回谷主,屬下不知道。」弄紅盡力控制著自己緊繃著的神經,讓表情盡量顯得自然些,奈何全身的毛孔都張開的緊張壓迫一直縈繞不去。
聯想起種種,他早就明白了,冷奉吟起身,走到她身前︰「那麼你能和我講講,王嫂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看見眼前的弄紅忽然睜大了眼珠,額頭也涔出了汗珠,李末鄰俯身恭敬的沉聲說道︰「弄紅小姐,谷主也是為了小姐好,萬一大小姐被朝日劍派劫持,身陷險境,這是你和谷主都不願看到的。」
弄紅用手撐著自己即將跪倒的身體,頭發散落了下來,輕而無力的聲音在大堂蕩起回聲,「是的小姐與朝日劍派的人是有干系」
閉著眼,她不敢抬頭。
對不起,牙兒,對不起
我也不希望你和那公子離得太近
一直受命監視她的她又怎會沒看見那日的一切?
只是為了保護她未向谷主上報。
所以她那日伴隨冷奉吟到訪朝日劍派,第一件事就是去探那朝原的房。
頭上又傳來冷奉吟的沉重的聲音︰「與她有糾葛的那個人,是那三公子朝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