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後起身道︰「多謝姑娘相陪,在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改日有機會定當道謝。」看他要走,我一時著急起來,這一別又不知何日能見。我真是不喜歡那種扭扭捏捏的感覺,一心只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更是羨慕那些敢作敢當的女子,她們豪邁不拘一格。或許是听說書的說多了,知道人世間有許多陰差陽錯的佳偶,就因為不知對方所想,因此錯過。那些無病申吟的人不是老念叨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我絞著手帕鼓起了勇氣道︰「若是我說我喜歡你。你待如何?」說完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臉也微微的發燙。只覺得整個人不是自己的,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天啊,我居然也會害羞,真難為情。他听後只呆站著不語。我低著頭等他的回答,時間似乎有些長,長到連我這樣遲鈍的人都覺得尷尬了起來。我似乎從他冷漠的臉上知道了答案,于是打定了主意扯出一絲微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怎麼嚴肅。都不懂笑話的?」他面色嚴肅︰「姑娘是要入宮的小主,且又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未來必定不可限量。在下定然配不上你。所以這等玩笑切莫亂開。」
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畢竟我要入宮。可我著急,我不僅心急還想吃了熱豆腐。听他話的意思是有所顧慮,那麼若是我落選了,那我就還有機會。既然如此這選我落定了。我看了看他道︰「知道了,以後不開玩笑便是,只是若是以後有事想請你幫忙,怎麼找你呢?」他看了看我猶豫再三終于開口︰「若是有事去城西柳園山莊等在下便好。」仿若約定般我露出了笑顏︰「那以後拜托你了。」屋內,黃鶯看著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莫名的她覺得有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她,看得她毛骨悚然直打哆嗦。她一回頭嚇得差點叫了出來,她的身後竟然悄無聲息的立著一個人,她含淚委屈道︰「小姐你這不聲不響的要嚇死我啊?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我刻意悄悄的進屋,看得黃鶯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一股奸計得逞的快感席上心間,我笑著拍了她的肩以示安慰,隨後坐上了床道︰「明日就要入宮了,怎麼辦呢,我是逃跑呢,還是逃跑呢,還是逃跑呢?」黃鶯立即規勸道來︰「小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何跑得?」我想了想也是︰「那黃鶯你想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可以大發慈悲的讓你替我。」黃鶯一听更是著急的跪下道︰「小姐你不坑爹,就想來坑我,你就不能老實本分的去選秀嗎?」我定了定神心下已有了計較,屋外一個雪白的身影飛了進來,或許是已經和它熟絡了,它乖巧的落在我的手上,用著小巧的頭蹭我的手乞食。我抓了幾粒干玉米放在手心,它便開心的吃了起來。我溫和的盯著鴿子︰「好吧。不過這鴿子交給管家,一定要他好生照料。」看著黃鶯走後,我對著鏡子照了起來。若說我不漂亮,這京城內漂亮的就更少了,若說我漂亮可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看著鏡中自己那如桃瓣形的臉上一雙杏仁般靈動的眼忽閃忽閃,頓時計上心頭,我拿了菜葉貼在了牙上,臉上涂得慘白,紅紅的胭脂我全用在了眼上,如此一來我的裝扮就算好了。
總得試一試效果啊,我特意將長長地頭發一垂而下,小心翼翼的向著黃鶯的屋子走去。心里暗暗猜想著黃鶯的反應,我輕輕叩響了門。只听黃鶯開門道︰「誰啊?」我慢慢的靠近用著黯沉的語氣道︰「是我~」她見了我嚇得立即關上了門,口里還驚叫道︰「鬼啊。」我噗嗤一笑再一次敲門道︰「是我,開門。」她這才醒悟︰「小姐,我這小命啊遲早交代在你的手上。」
我笑道︰「沒怎麼夸張,你說若是選秀時我扮成這樣,一定能落選嗎?」她定了定心神︰「小姐若是你如此打扮要麼被當成刺客,要麼就被當成鬼,被打得永不超生了。」我模著下巴思索道︰「看來還得改進改進。」
听聞有女子寫詩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曾幾何時自己是多麼的羨慕別人堅貞的感情,如此堅決的女子,如此不妥協的性子,若是我入宮一定再不能瀟灑肆意,任意妄維。要麼爭斗著分享別人的感情,要麼白頭空守寂寞荒涼。我絕不如此我要的夫君一定是一心一意,否者我寧可決絕的轉身。第二日一早,選秀的車輛便停在了門口,我和家人寒暄了幾句,便坐上了明黃的馬車,臨走時我看見母親暗暗抹淚的模樣,父親運籌帷幄的眼神,哥哥擔心我的目光,當然還有二娘一副幸災樂禍送走瘟神的表情。不過無論如何,我走了,我輕輕的來,正如我輕輕的走。
大街小巷內行駛著各色的馬車,車內又坐著怎樣的佳人,人們爭先恐後的猜測著,擠破了頭想往馬車內看。一些好事的人已經在街邊便開始了賭博,猜測第一場能淘汰多少人,在他們的煽動下投機者們紛紛下注。花白胡須的老人嘆氣道︰「昏庸啊,現在內有奸臣,外有強敵,還搞選秀,皇帝老兒又欲~求不滿了吧。」
一旁的年輕人忙捂住老者的嘴︰「不要命了,此等大事如何說的。你不知道皇上禁止我們談論政事嗎?」花白胡須的老者反而笑了︰「老朽孑然一身,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如此掩耳盜鈴,老朽巴不得這個國家毀滅了才好。」一時間若干的護衛沖了出來清理著擁堵的道路,如此人山人海的場景和過節無異,最終上百輛馬車緩緩駛進了朱紅色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