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拗斷的聲響傳入兩個人的耳廊,南宮彥一怔的同時,艾也停在原地愣了片刻,下一秒,她抱著左腳,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痛死了……我怎麼忘了自己也負傷在身的嗚嗚嗚……南宮彥你個混蛋,都怪你傷口干嘛突然流血啊嗚嗚嗚……」
「你如果不流血我怎麼會著急!我一著急怎麼會忘記腳痛!嗚嗚嗚嗚……」
「……」
南宮彥眉心突突跳動兩下,凝听著面前女人撕心裂肺的狼嚎聲,好像比他還要痛一樣,滿臉的無語。
還好他是冷靜的。
十指飛速,快速的撥了床頭櫃上的電話,沒一會兒,家庭醫生推開門,小心翼翼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凌晨兩點半,醫生替兩位負傷者包扎完,安安靜靜的出了房間。
夜,很深很沉,天空突兀的陰沉了下來,雨滴淅淅瀝瀝打落在地上的聲響,在一片安靜中,顯得格外的刺耳,冷風微微吹動著米白色窗簾,搖擺的劃動,兩具身體緊緊相擁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南宮彥黑眸看著被冷風吹起的窗簾,劍眉微皺,拍了拍枕在他肩膀上的女人,快要陷入夢里的女人不滿的嚶嚀了一聲,就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入耳邊:「兒,先起來一下,你後面有枕頭,我去關窗戶。」
他剛才看到了有一扇窗戶沒有關上。
許久,沒有听到懷里人的回應,南宮彥低頭一看,看到女人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楮卻一動不動的樣子,再次無語了一下。
「兒,你……」
「南宮彥,你為什麼不見我?」他未及把話說完女人傷心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南宮彥心里一窒,皺眉:「我沒有,是萬宇曜他們不讓你進來的。」他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可是,有些誤會的確需要澄清一下,不然似乎會很……麻煩。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又為什麼當初不讓我進來。現在又讓我進來了?我看不透你們的心思,但是你們不能濫殺無辜!這一路上,我甚至都在想自己進來以後會不會再次被你們丟出去,現在的情況是我做夢都不敢奢望去想的。如果,我見南宮彥一面需要用別人的命去換,那好,我不見了,你放了他。
今晚,他听到萬宇曜和艾在樓下的對話,聰明如他。早就在那段對話里看出真相了。
「那個時候我昏迷了,試問怎麼會是我不見你?」反正已經解釋了一遍,他不建議再解釋的徹底一點。
艾抬頭看他:「這麼說不是你趕走我的,你沒有不見我?」
「嗯。」
「那是萬宇曜,蘇軼野他們。對吧?」艾不無失落的問。
「……嗯。」
「他們……不喜歡我?」
「……」
女人失落的表情闖入眸底,南宮彥心里微痛,他抱著女人緊了點,淡淡說:「我的兒那麼好,誰敢不喜歡你。」
「不,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差點害死你!」豈料懷里的女人突然激動了起來,眼里滿是自責:「我差點要了你的命,蘇軼楓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南宮彥皺眉:「這些都過去了。」
「南宮彥,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
艾看著他,他低頭也看著她。兩目相對,他讀懂了她心里的無顏和愧疚,她看到了他的寵.溺和包容。
艾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詞:星星一直都在這一片雲海,等著太陽疲倦之後離開,我也一直待在這個模糊地帶。等著你疲倦了回來。
他們都在彼此的心里,都曾無望的守候在那個模糊地帶,都曾等候著對方回頭,原來一切,一切都沒有變的。
哪怕是塵埃般的愛情,也終于在這一天開出了花。
「南宮彥,謝謝你。」謝謝你的一切的一切。艾重新躺在了男人的懷里,听著雨滴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心里一片甜蜜。
在艾看不到的地方,南宮彥的嘴角勾成一道欣慰的弧線……
終于,他們之間,只剩下了對彼此的愛,多余的雜質也最終被考驗清除,不幸的是曾經誤會太多,曾經恨很多,幸運的是時間厚待了他們,讓他們看清了愛和恨哪個更重要。
感覺到懷里的女人越來越平坦的呼吸,南宮彥抬起右手,把女人的頭從肩膀上移到後面的枕頭上,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窗邊,關上那一扇被風吹開的窗戶,他想這場雨過後,明天會天晴的。
轉過身睡到床上,長臂一伸,再次把女人緊緊地圈進懷里,看了一會兒女人安恬的面容,南宮彥閉上了黑眸……
早上果然是天高氣爽,剛剛被雨清洗過的人間,空氣不悶,反而透著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舒服,仿佛萬物新生。
這樣的不悶不熱的日子,很適合出去走走,沉澱心情,懂得享受的人,肯定是不會把時間耽誤在睡早覺上的,偏偏,有一對男女很慵懶的窩在床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含~情~脈~脈的相望,訴說著情~意~濃濃。
「彥。」
「嗯。」
「彥。」
「嗯。」
「彥。」
「……別喊了!」南宮彥真的隱忍到極點了,天知道他睡的有多香,卻被旁邊的女人一大早叫醒,他問她什麼事,她不說,只一味的叫著他名字,還讓他……必須回應,不回應的話——就是不愛她!!!
他認了,真的不懂女人這種每個月流血七天還不死的生物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南宮彥。」艾撐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囁嚅著嘴唇,不斷的喊他的名字。
女人眼楮里的深情濃的,快讓南宮彥hld不住落跑了,怎麼有點肉麻的趕腳?!
「南宮彥,我大清早的擾你美夢你是不是很憤怒?」艾有點壞心眼的問道。
南宮彥心里想說兩個字:廢話!俊臉上卻一反常態的溫柔:「我不生氣啊,一點都不憤怒。」
「那我每天早上都喊你吧?」艾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期待的看著他。
南宮彥對視著那雙眼楮。心想這個女人一定是哭多了,眼楮里好像總有常年不散的霧氣,總給人一種錯覺:這個女人下一秒就會嚎啕大哭出來!
「每天早上?」他挑眉,故意說:「只有我的妻子才有權利每天早上叫我。兒,你這是……求婚的節奏?」
果不其然,艾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左手上的無名指伸了出來,還特意在他面前擺動了下,他听到女人哼了一聲:「你已經向我求過婚了,別想否認~!而且,你當時把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而不是戴在中指上,這還不能夠說明什麼嗎?」
「哦。那你把戒指拿下來不就行了,反正你也不媳。」這句話南宮彥說的不帶絲毫感情。他心里有氣啊,在那天他向她求完婚回到房間里的時候,這個女人拼命想要把戒指摘下的舉動,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艾大喊:「誰說我不媳的!!!!!」
南宮彥冷冷一笑:「那天晚上你的表情告訴我的。」
「……我錯了。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嗎。」艾一听,窘迫的咬了咬下唇,右手下意識緊緊的握著左手,護住那枚戒指。
南宮彥看到女人的動作,黑眸一暗,臉色緩和了許多,他伸出手。揪了揪艾的小臉,口吻故作冷酷:「過去是過去了,但是你以後如果再敢輕視我們的感情,我會親手把這枚戒指從你手上取下來!」
听到這句話,艾心里莫名一慌,小臉被揪的也有點發紅。目光,十分委屈的看著南宮彥,卻被他惡狠狠一瞪,頃刻間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她弱弱的點頭:「嗯嗯。我會好好保護我的戒指,一定不讓你有機會把它取下來!!!」
因為她知道,這枚戒指不單單只是一枚戒指,它還包含著南宮彥給她的愛。戒指收回了,那豈不就代表……南宮彥一並把他的愛也給……收回了?
她不要這種結果,她不要。
南宮彥長臂一伸,把女人霸道的拉進了懷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他清楚她的惶恐和不安,可是,她卻不明白他說出這句話時的心情。
他很清楚自己其實不是一個適合去愛人的人,他不溫柔,他不會遷就,「完美情~人」這四個字,完全不適合他。他……害怕這個女人和他在一起久了,就會覺得他並非那樣的完美,害怕這個女人……會退縮,害怕這個女人……會離開他。
這個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南宮彥已經被她吃的死死的?如果有一天,她再一次輕視他們的感情或者是離開他,他真的不保證自己會怎樣……
中午十點。
南宮彥打完高爾夫球回來,本來,他是要帶著艾一起的,可是,那女人腳……傷的很慘,所以這種念頭一晃而過,便算了。
剛剛坐在沙發上,他發現客廳里異常的安靜,蔓延著很詭異的氣息,英氣逼人的劍眉猛然一蹙,南宮彥「烏拉」一聲,下意識的掏出了藏在沙發下面的槍……
就在這時,余光瞥到萬宇曜朝樓上下來……
沒錯,萬宇曜剛從樓上下來,看到南宮彥回來了,眼楮倏地一亮,揣著褲袋吊兒郎當的走了過去,朝他眨巴眨巴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說:「老大,你有喜了,而且是雙喜臨門哦!」
「你說什麼?」南宮彥皺眉問道,把槍甩到了萬宇曜的懷里。
萬宇曜看著迎面而來的黑色手槍,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老大:「老大,雖然我趁你之前昏迷的時候趕走了艾,不讓她來看你,還騙了你;雖然我昨天晚上對艾說話的態度差了點,但是,你也不至于要斃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