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中,男人的聲音滿含壓抑的怒氣,字字如泵齒而出。
「艾被黑佬抓去的那段日子,被催眠了,有一段日子,有一邪,她全部都……忘記了!」
萬宇曜和顧生滿臉的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
「催眠術用的高明了,完全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傀儡的。」顧生搖頭嘆息。
「那那天,艾是無心傷害我們的」萬宇曜卻更關心這一點。
南宮彥睨了萬宇曜一眼:「我認為是。」
我認為是……
我認為是!
這四個字里面,包含了多少對艾的信任與肯定!!
萬宇曜低下頭,薄唇微抿。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大那樣,去相信艾,去理解艾的……比如:蘇軼野。
突然,顧生開口:「大少,催眠術不能解除,但是可以再催眠一次,把失去了的記憶給她放回去,讓她變回原來的她。這不是一般催眠師可以做到的,但是,恰敲……」頓了頓,他自信的笑了出來:「我可以。」只是會大傷元氣。
南宮彥俊美如神邸的臉孔轉向顧生,輕啟薄唇:「會有副作用嗎」
「不會的,只要催眠過後,給她足夠的休息。」
「你幫我的目的」
「大少,請讓我為你做事,我的爸爸也一定會為此欣慰的。」聞言,顧生一臉的認真。他回國不過要辦兩件事:一件報仇雪恨,一件代替爸爸,為南宮家做事。
南宮彥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如常,口吻含著一絲興味:「留在我這里,你不覺得屈才」
顧生一听這話不由得一笑:「大少,我在你這里做家庭醫生,可比在醫院好多了。而且還有不可估量的薪酬不是嗎我不覺得屈才!」
「留下來可以,但是必須……」
「必須先幫艾變回以前的她,還要讓她安然無恙是嗎」顧生緊接其沒有說完的話。
南宮彥:「和聰明的海外留學生說話就是不費勁。」
「大少,你也知道我是海外歸來的留學生啊。有多少人都很稀飯我的,可是你呢,唉,我留下來你還帶附加條件的,太打擊我的自尊心了!」在南宮彥這個男人面前,顧生當真有一種垂頭喪氣的挫敗感。
把顧生的表情盡收眸底,南宮彥勾唇,尊貴如帝王般,幽幽啟唇:「顧生,今天教你一個道理:不要輕易的把自己的心思流露在外。從一開始。你的心思就那麼明白,我如果不加以利用一下,嗯,那實在太對不起你了,是不是」
顧生咬牙。商人就是商人啊,不放過一絲可以揩~油的機會!
萬宇曜在旁邊偷著笑,顧生一見了姑娘就紅臉的人,怎麼比得過老大那個深沉的狐狸!
顧生為艾催眠後,走出主臥的時候,滿臉如雪般蒼白,一直等在門外的南宮彥。黑眸一凝,劍眉瞬間也是一皺。
「大少,艾小姐真的被催眠過,她心底最深處的恨被人刻意的激發了出來,卻把內心最深的愛給掩埋了。而不管是愛還是恨……中心圍繞的只有你一個。」
「原來,她內心深處竟然是恨我的嗎」南宮彥聲音冷漠了下去。頓了頓,他忽然苦笑一聲:「是啊,心里若沒有恨,別人又怎麼激的出來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是嗎」
好像是反問顧生。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顧生此刻的身體已經瀕臨虛月兌,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少,我都被她心里的愛給震撼了,竟活生生的戰勝了被人刻意加深的仇恨。愛戰勝恨,猶如正戰勝邪,這其中艱苦,恐怕只有艾小姐自己知道了。所以,大少別怪,她真的是深愛你的。」
之所以為那個女人說話,完全是因為,同病相憐。
都是因為父親被害,心底的仇恨無處安放,只能發泄。被仇恨所掌控的痛苦,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偏偏,自己絕望的還不夠,一定要拉下幾個人,心里才能感到痛快。心里,總有一種近乎毀滅一切的火在燃燒。
而艾小姐比他幸運,她用愛,毫不留情的驅逐了恨。
想到在艾小姐心底看到的回憶,顧生想,艾小姐之所以能成功驅逐恨,應該是被大少為她擋槍的那一刻刺激了吧。所以愛終于不受控制的沖了出來,一靛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被這種愛所震撼。
「好了,你去休息吧。」南宮彥看到顧生脆弱不堪的模樣,眼里閃過一絲不為人看到的擔憂。這個男人的父親是因他而死,他對顧生,的確有著一點愧疚。
一听這話,顧生卻著急了,他捂著胸口,咳嗽了兩下,聲音艱澀破碎:「大少,你當年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學成歸來,你就告訴我炸了暗水的那個罪魁禍首是誰的!你……現在告訴我好不好」
南宮彥走進主臥,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留下了三個字:「藍雨辰。」
顧生笑了。
關上房門,南宮彥自認為一個人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藍雨辰,當年因為自己的私欲,炸了暗水,害死了那麼多人,必須受到譴責。而他,也從來不是仁慈的人。
拉開床邊的椅子,南宮彥坐了下去,一雙幽深的黑眸,目光,灼灼的凝睇著床上昏睡的女人,似復雜,似深情,似冰冷。
他曾在聖經上看到了一句話,那上面說:恨能挑起爭端,愛,能遮掩一切過錯。
兒,我恨了幾年,它除了帶給我的是冰冰冷冷,什麼也沒有。
兒,我也愛了半年,奇怪的是,它很溫暖,不似恨那樣的令人痛苦。
而我,貪戀了溫暖,所以對你的錯誤,我選擇釋懷。
但是,別再有下一次了。
因為,愛很脆弱,容不得一點傷害。而愛越深,它就越脆弱不堪,
因為,愛也會消耗殆盡,而南宮彥的愛和溫柔,本就不多,僅有的一點,他全給了床上的女人。
艾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楮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
他輕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改為趴了下來,面對著眼前俊美的臉孔,她甜甜一笑,用食指戳了戳男人的鼻子,剛要收回,手掌卻被男人的大掌捉住了。
「你裝睡。」艾愕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南宮彥慵懶的抬了抬眼輕睨了錯愕不已的女人一眼,完美的薄唇,幽幽吐出一句話:「你什麼時候能不那麼調皮」
聞言,艾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撐著下巴,眨巴眨巴了可愛的大眼楮:「彥哥哥,那是我的調皮把你吵醒了嗎」
看著女人嬌憨的模樣,南宮彥冷硬的心,一動,他邪魅的勾起嘴角:「所以,你要補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