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深刻的教訓是什麼意思?」紫岩問道。
「讓他記住︰想針對我,沒問題。我接招就是。想追雪妍,當然也沒問題。能追上是他的本事,我現在這個狀況其實已不能和他爭什麼,同時我也絕不會用紫岩您的力量給他制造任何障礙。但是像這次這樣故意整我的朋友來向我尋釁,絕對不行!」
何天羽握緊拳頭,「他不會知道您的存在。但是他必須知道,一旦讓我們之間的爭奪波及到我身邊任何我在乎的人,就必然有壞事發生在他身上。」
紫岩想了想,「雖然他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的,但是你怎麼確定這一點?你這想法按照你們這一世的人的話說,叫有罪推定。」
「這不重要。」何天羽昂起了頭。
紫岩嘆了口氣。「雖然不能讓你選擇給他教訓的方式,但是我可以舉例告訴你某種可能性,你自己來選擇還要不要做。比如,到時候有人會踫巧踢翻他的食材箱,然後又踫巧看到箱子里有死老鼠,雖然那死老鼠可能只是某只野貓剛叼進去的。」
何天羽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一個女生不小心踢翻了錢少杰的某個食材箱,她對錢少杰滿臉歉意地笑了笑(當然,她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要踢翻的)。然後她看到了一只死老鼠,先是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後變成了慘叫。
再之後,全年級一半的同學都在嘔吐,有幾個反應較大的人被送上了救護車,還有一些人在幸災樂禍,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拿錢少杰的東西。灰頭土臉的錢少杰默默地承受著別人的白眼,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行。不管錢少杰今天擺攤的目的是什麼、對我的朋友做了什麼,他為大家燒烤,這是件好事。我沒權利用這種惡心所有人的方式來教訓他。」何天羽搖頭道。
紫岩欣慰地看著何天羽。「那你說怎麼辦呢?」——
下午,許多小組都選擇了去山谷徒步。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總要留下些照片吧?
大隊走在前面,何天羽和張簫兩個人拖在後面。
「我覺得你不應該像李凝凝的影子一樣跟著她。」
「哦?」張簫笑了,「你這是又要勸我放棄凝凝啊?你可有一陣沒跟我提起這件事了。」
「我沒有勸你放棄,但是你應該知道怎樣取舍。」何天羽拍了拍張簫的肩,「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下學期你很有可能和她在一個班級里,如果還是這樣不管不顧、如影隨形,不僅老師會更加嚴格地限制你的行為,你的那些情敵弄不好還會推波助瀾。到時候,我怕李凝凝會與你劃清界限和你越走越遠,而不是反之。」
張簫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很喜歡凝凝,一看到她我就想到她身邊去,你說這怎麼辦呢?」
「為了你心愛的人和你的追美大業,有的時候需要必要的忍耐。另外你和我的情況不同,我沒法給你什麼直接的建議。」何天羽拿出一塊巧克力讓張簫掰了一半,續道︰「還有,關于李凝凝始終有些傳聞,我想你應該至少听說過其中一些。我把你當兄弟才說這些,也不怕你生氣。」
「知道,不就是些胡言亂語嗎?」張簫憤憤地道,「肯定是哪個追凝凝沒追到的家伙編的,這些垃圾我是不信的。」
「你有分寸就好,」何天羽右手握在左手的手腕上,認真地看著張簫道,「其實我的擔心也可能是多余的。也沒準你現在天天都能黏在她身邊,到了文科班之後反而沒那個機會了呢?」
「你可別咒我啊,我現在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張簫望著遠處李凝凝的背影道,「不過,你的話我會考慮。我也不想因為貼得太緊最後讓凝凝討厭我呢。」
「那就好。」何天羽松開了右手。
景區也有其他的游客,一路拍照的人很多。學生們走走停停,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一處景觀前停了許多人。何天羽看了看景觀的介紹,原來那兩塊長得很像葫蘆的山石是這邊據稱非常靈驗的一處所在。何天羽見人太多轉身就要走,卻無意看到了錢少杰帶著幾個女生也在排隊。
他脖子上挎著一個昂貴的專業相機,一邊排隊一邊說笑著給那幾個女孩子講些關于攝影的知識,然後時不時招來一陣贊嘆。
看到何天羽和張簫也在旁邊,錢少杰意味深長地瞟了他們一眼。那目光里有些挑釁,有些鄙夷,還有些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輕蔑。
張簫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他還不知道何天羽已經听說了中午發生的事情。
排到錢少杰了。幾個女孩子站到石葫蘆旁邊撫模著它,打出了V字手勢。
何天羽突然笑了一聲,湊過去對張簫道︰「如果我沒看錯,他的相機是放在自動那檔上的。」
張簫看著錢少杰在那里仿佛十分專業的樣子,噗嗤一聲也笑了。「看來,這家伙也有許多名不副實的地方呢。」
錢少杰沒听見這倆人的評論,他正忙著取景。好不容易選擇了一處光線相對合適的位置,卻發現拍人物的角度不理想。
他抬起右腳,要向右邊橫跨一步。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相機上,跨出去的動作有點大,抬起的右腳恰好踫到了一塊尖石。于是,猛然失去重心的錢少杰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向右摔去,正好跌進旁邊的一個池塘,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水不深,錢少杰馬上就浮了起來,頭上還頂著幾根水草。
他抹了把臉睜開眼楮,看到何天羽似乎正在看著自己這個方向。他開心地和張簫說著些什麼,此刻笑得如天官賜福一般。
「你不怕他記恨你?」紫岩悄悄進入何天羽的意識,問了這麼一句。
「又不是我下手推他的。再說,這就是我要的效果。」何天羽認真地道︰「有您在,他背後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個笑話。我只是要他記得︰只要踫到我一次,他就要倒霉一次。不管他如何試圖傷害我或者我的朋友,都只會得到比我們更糟的結局。簡單地說,我就是想告訴他︰滾遠點!即便是動物也能夠建立條件反射,知道躲避危險的人和不友好的同類,何況他一個大活人?
何天羽冷笑了一聲。「我不信,他連動物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