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了？」李凝凝悄聲問。
原本在向後看的何天羽回過頭來道︰「有人在背後一直在看你，是熱情得有些過分的那種。」
李凝凝對他很是不以為然。「由他看唄，難道還能把他眼楮蒙上不成？這種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何天羽邊搖頭邊對著她低語了一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像她這樣的美人如果沒人看才是不正常的；但是話又說回來︰正常人即便是看也會知道在別人面前有所收斂，而何天羽注意到的那個人做得有點太過分了。
他的目光一直貪婪地在李凝凝的秀發、腰身、長腿乃至玉足上流連。那是一種盯著獵物的狼才會有的眼神，任誰都能看出那里面毫不掩飾的、**luo的****。
在何天羽的示意下李凝凝也看似不經意地向後望了一眼。她明白為什麼身邊人如此緊張了︰那雙眼楮讓「久經沙場」的她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何天羽有些慶幸王雪妍沒來參會了。這都什麼人啊，沒見過女人？一個李凝凝就能讓他變成這德行，如果王雪妍也來了那還了得？
紫岩插話道︰「他當然不是沒見過女人，他見得比你可多多了。如果說他是吃過豬肉的，那你最多也就是見過豬跑的。我告訴你，單是高中這不到兩年里他就已經……糟蹋了好幾個姑娘了。差不多每學期一個吧？」
「這不會吧？」何天羽咋舌道︰「他這麼受歡迎？看來對他還真是要更加小心些。」
紫岩近期總是會免費提示一些關于事件或者人物的關鍵細節。得了好處的何天羽曾經和她開玩笑︰干脆我也不上大學了，直接擺攤算命去就能變成中國第一命師。
「你看人的那點斤兩當然不能和對人知根知底的我相比。」紫岩傲然道︰「那人叫孔亮，他是三中的代表。話就說到這，總之他對李凝凝沒安著什麼好心思。」
「等下，您先別走。」何天羽叫住了她，「麻煩您先幫我讓他那個討厭的眼楮休息一會吧，這麼一直目不轉楮地看著凝凝實在是太無禮了。」
過了幾秒鐘身後便傳來了一聲怪叫。一只急速飛行中的蒼蠅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孔亮的眼楮上，一下子驚慌失措的他不得不放棄了對李凝凝的注目禮。
三區食堂有個擺放圓桌的大廳，想必這里一貫是被用來做會議接待用的。學生們8人一桌坐了下來，與何天羽和李凝凝同桌的另外六人正好是三男三女。
何天羽皺起了眉頭。孔亮沒有湊上自己這桌，但是他成功地找到了一個離李凝凝不遠、一側身就能看到她的位置。可以想象的是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跟姑娘套近乎，于是何天羽開始暗自盤算著一旦這種情況出現要如何阻止他。
學生們趁著上菜前的這段時間聊起天來。人氣極旺的李凝凝自然成了桌上男生關注的焦點，而被晾在一邊百無聊賴又插不上話的何天羽干脆和自己右邊那個看上去很蘿莉的小女生侃上了。
于是李凝凝的右耳就不停地接收到如下的「噪音」︰「你是11月的生日？真巧我也是！你家離博物館很近？我也是啊！你小學是四小的？我靠，原來說了半天咱還是小學同學啊！」
正說得興起的何天羽忽然臉色一變。原因？李凝凝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腳，更可惡的是她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機給何天羽發了個信息，上面寫著︰「以前沒看出來啊？跟小姑娘處得挺好的，原來你跟女生搭話的本事也不賴嘛。」
何天羽假借去洗手的名義離開了座位。他琢磨了一下措辭，回復道︰「要你管？你就踏踏實實陪著這幾位男士聊天吧，說不定那里面還有你心儀的類型呢。」
轉了一圈後何天羽回到了座位。剛一落座李凝凝便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這個不好惹的女孩在桌子下面更用力地踩上了他的腳。
「陳輝，你剛才說你們學校那邊有個小商品市場賣東西特便宜？」李凝凝沖著在座的一個男生嫣然一笑，「給我說說吧，那個地方我還沒去過呢。」
那個叫陳輝的男生心里怎麼想的何天羽沒問紫岩，反正從外表上看他整個人都有點酥了。李凝凝饒有興味地听著陳輝滔滔不絕地講述，中間趁著服務員上菜的機會她示威似的瞥了何天羽一眼。
午飯每桌兩個涼菜、六個熱菜還有一個湯。這情況听起來對于8人席來說還算可以，但是實際上餐桌旁的大多數人最多也就吃個半飽而已。
區團委也在緊抓「四風」建設，這一桌飯菜其實並沒有花多少錢。由此帶來的結果首先是菜量不大；其次是比較管飽的「硬菜」少之又少。
听了一上午報告、肚子早就咕咕叫的少男少女們在飯桌上少了很多矜持。雖然大家的吃法沒有軍訓的時候那種風卷殘雲的氣勢，但是同樣沒有人在這時還要裝紳士或淑女。
每個人都有兩雙筷子，何天羽用分餐的那雙把菜夾到了自己面前的盤子里。他吃得並不快，慢慢的那里面就堆起了一些食物。
「同學你好，請問你是叫李凝凝吧？」已經按捺不住的孔亮終于離開了座位湊到了目標的身邊，「我是三中的，叫孔亮。」
他說話時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何天羽感到極度的惡心。想想中午他那張臉就讓人有點吃不下飯，而眼下他道貌岸然的樣子再一次增進了有的人心中對他的惡感。
「孔亮，你的電話！」跟他同來的女孩子拿起了他留在桌上的手機，「好像是老師打來的。」
剛說了一句話並且還沒得到對方回應的孔亮微怒道︰「我知道了。」話音剛落他轉過來面向李凝凝的時候又瞬間換了一張笑臉，「稍等下我去接個電話，一會我想和你聊聊六十二中的事情。」
孔亮回到座位接通了電話。在說話時他的身子仍然保持著側坐的姿勢，這樣他便可以看到李凝凝的一舉一動。
安靜了許久的何天羽突然開始有動作了。他放下了分餐的那雙筷子、拿起了自己夾東西入口的筷子，然後他盤子里沒有吃的菜被一點點地夾到了李凝凝的盤子中。
然後孔亮就震驚地親眼目睹了玉人微笑著把何天羽夾過去的東西用筷子送到了那迷人的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