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羽的聲音對此刻的李凝凝來說如同天籟。當這件事真的在她面前發生的時候她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努力抬起頭目視確認了自己沒有听錯之後才綻放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們留在外面把風的那家伙還算挺機靈的嘛。」何天羽環視了盧凱和他的手下之後譏誚地道︰「就是可惜他剛才一個沒站穩摔到後面那條臭水溝里了。以前我爺爺家曾經住在這邊,我很小的時候就听說那條溝里水深泥多、淹死過不少人。你們不去看看他的死活嗎?」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去看了。」盧凱的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剛才已經提醒過你了。既然你進來了就不要幻想我們會手下留情,我想你的結局可能會和我的兄弟差不太多。」
何天羽哈哈大笑起來。他旁若無人般徑直走向了李凝凝,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附身吻了她的額頭。「對不起親愛的,我來晚了。他們剛才欺負你來著?」
李凝凝壓抑已久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可是你怎麼才來!我剛剛還被人踩了一下,腿上可疼了。要是你再晚一點出現的話,我,我……」
「先睡會吧,我來收拾他們。」何天羽無限憐愛地凝視著她的眼楮,認真地道︰「安心休息吧。有我在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凝凝。」
他的話音剛落李凝凝便忽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困倦。她竭力想保持意識的清醒,但是那雙流著淚的美目終于還是慢慢閉上了。
利器破空之聲突然在何天羽身後響起。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側身避開了身後劈來的砍刀,而見狀想再一次揮刀的黑狗被盧凱伸手制止了。「不要給他身上留傷,到時候不好辦。」
何天羽並沒有突然變成武林高手。紫岩早早就提示了他對方的攻擊、躲避的方向與時機,同時她也向何天羽保證了這一刀不會誤傷到還躺臥于地上的李凝凝。
黑狗怒喝著︰「你他媽是什麼人啊,你們倆卿卿我我的把我們兄弟幾個當死人啊?」說著他轉向盧凱道︰「老大我們現在就廢了這小子吧,別讓他掃了興致。」
「你還真說對了,現在在我看來你們都是死人。」何天羽悠悠地道︰「至于我是什麼人這個問題我實在沒必要回答你,你還沒資格知道。」
他抬起手指向了黑狗。「王志超,27歲。15歲輟學,18歲那年因為傷人被判了緩刑。那之後你不思悔改,沒過多久便又犯了一起**案。六年的牢獄結束後你就開始跟著盧凱混,現在是他的得力干將。****很強的你平時搶來的錢都拿去嫖,財神于你只是過路而已。家里早就已經和你月兌離關系,現在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
他的手指往黑狗旁邊那個穿黑衣服的男子所在方向挪了過去。「張軍,2歲。四年前在一場沖突中被盧凱打服,自那時起忠心耿耿地追隨著他。你沒什麼別的愛好,‘業余時間’最主要的樂趣便是吸毒。為了毒資你‘干活’十分賣力,有時實在沒錢了便去打劫。前年那起震驚全市的地下通道打悶棍案到現在還沒破,受害人如今還是植物人的狀態躺在醫院里。不用說,這件事是你的手筆。」
何天羽向一旁踱了兩步。「這位胳膊上有個蜘蛛紋身的兄台是個慣偷。三年前你對一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下手的時候被當場抓包,人家找了十幾號人直接把你打得在醫院養了小半年。不過你很快就報仇了︰某天晚上你和盧凱直接開著一輛沒牌車把你的仇人撞成了殘廢。」
「至于你呢?」何天羽的目光望向了紋身男旁邊的那個戴著眼鏡的白淨男子,「不能被你的外表騙了。一方面你是這幫人的狗頭軍師,另一方面當情況需要的時候你也會赤膊上陣。‘踩盤子’的時候由你出面去騙取別人信任,那些受害者在你的花言巧語之下往往會失去戒心。你最有代表性的案子是去年報紙上登過的那個老太太跳樓的事件,你騙走了人家孤老的終身積蓄讓人怎麼活?」
「最後就是你。」何天羽轉到了盧凱面前,「你手下的人不少,這幾個只是跟你最親密的而已。他們做過的事你幾乎一樣沒少地做過,對于你我就不想再說什麼了。退一萬步說︰你做了什麼其實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你錯就錯在打上了凝凝的主意。」
他環視著面前的五個人,那樣子就像是在做總結性發言。「差點忘了一件事情。三個月前喝了酒的你們把一個路上看到的漂亮女孩帶到這里****了,那之後你們打昏了她把她丟進了後面那條臭水溝。」
何天羽咧嘴笑了。「你們每個人都有累累的血債,死有余辜。幸虧今天凝凝她沒有怎麼樣,否則……我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你說完了沒有?」盧凱轉過身拿起一樣東西對準了何天羽,「我改變主意了。原本我是想讓你自然消失的,處理你的話那條水溝就足夠了。但是你這個人太狂妄了,對于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覺得還是給你一些教訓比較好。」
那是一桿土制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何天羽,盧凱已經把手放在了扳機上。「玩英雄救美?不好意思,游戲結束了。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一會那個女人被我們干醒之後我會轉告她的。」
何天羽仿佛沒看到槍一樣搖頭晃腦地瞟著盧凱。「就這麼個哄小孩的玩意你嚇唬誰呀?我五歲的時候玩的水槍都比它強。我就陪你再玩一小會,你開一槍試試吧。」
「既然你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被激怒了的盧凱咬著牙示意自己的弟兄往旁邊靠了靠,然後他的右手食指猛地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