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才完成了工作。李凝凝的照片一共找到五張，其中三張是她單人的。程蕙笑道︰「看來老師也很喜歡這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她的照片可比其他孩子都要多呢。」
張簫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當老師的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偏好，外表討喜的孩子多少會有些優勢的。
「咱們該出發了。」何天羽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快六點了。我記得預訂的時間是六點半，大家稍微提前一點過去也好。」
「好呢，再稍等一下。」程蕙說著閃身出了門，不一會便抱回來了一個塑料筐。「這里還有些一早送來的牛女乃和酸女乃什麼的。今天有孩子沒來，大家拿回去喝了吧。」
張簫奇道︰「留著明天用不行嗎？這樣還能省下不少錢。」
程蕙搖頭道︰「不行。別家幼兒園我不知道，但是這里不會給孩子喝頭一天的東西。你把剩下的給誰都不合適，再說這些小朋友本身腸胃就很脆弱，要是喝了以後鬧肚子就不好了。」
紫岩忽道︰「記住一件事︰一會你一定要拿走最右邊的那盒酸女乃。具體為什麼就先不說了，反正你記住有很大的好處就是了。」
何天羽「嗯」了一聲。紫岩做任何事的出發點必然都是為他好，所以知不知道事情的原因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今天這頓飯吃麻辣香鍋。程蕙平時的口味比較清淡，但是今天她卻主動提出要來吃這個。何天羽知道為什麼︰因為田恬前段時間一直念叨著想吃香鍋了。
四個人拿著杯子踫到了一起。「小蕙生日快樂！」張簫如搶台詞一般擠眉弄眼地道︰「這一轉眼你也成了大姑娘了。有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什麼的？」
程蕙的臉微微一紅。「我……我沒想過這件事。沒幾個月就要上高三了，我想還是高考比較重要吧？其它的事情現在都說不好，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
張簫搖頭道︰「你這想法不對。大千世界一陰一陽，男女互相傾慕本來就是天道。說談戀愛影響學習什麼的都是胡扯，你看咱學校上一屆高三的那誰誰誰和誰誰誰……」
何天羽的雙手無力地捂住了臉。他還好奇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地來參加集體活動了，原來這是打著給人慶生的名義幫丁華當說客來了！
張簫的絮叨在持續著。「兩個人在一起能互相促進、共同提高，我覺得真的挺好的！其實你也不用往遠處找，咱們身邊就有不錯的人啊？比如……哎呦！」
實在看不下去的田恬在桌子下面重重地踩了他一腳。程蕙對丁華沒有感覺是幾個人都知道的事，此時非要提起這個名字多少是有些煞風景的。
「能相互幫助提高的不一定非得是異性啊。」何天羽悠悠地道︰「就拿咱倆來說吧。你說有我在你的數學成績提高了多少？是誰整天在督促你學習？當然我也受益了，你現在這沒事就找人說英語的愛好也幫著我把口語提高了一些。」
「算了吧，我對男人沒興趣。」陰謀沒有得逞的張簫馬上順坡下驢，「你有時間多給我講點凝凝的事情比什麼都強，畢竟你這副班長接觸她的機會比我多多了。」
「好了好了，趕緊吃吧。」程蕙笑著從面前的小盤里夾起了一口涼菜︰「要了這麼一大鍋東西結果大家光顧著聊天了，還是說你們都在等著我先動筷子？」
「誰會跟小蕙客氣呀，我早就饞了半天了。」田恬白了張簫一眼，「不管你了。你要是再念叨就看著我們三個吃吧，反正我看你一點都不餓。」
很久沒有聚在一起的幾個人邊吃邊說了一大堆沒營養的話，當然聊天和搞怪的主力仍舊是張簫和田恬。時間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已經圍著了一個空鍋聊了半天的幾個人終于在服務員無奈地注視下走出了餐館。
號稱「還要去打工的」張簫先走一步了。程蕙要去幼兒園找媽媽一起回家，而田恬則想直接回去以便抓緊時間溫習功課。
程蕙對何天羽道︰「小羽送田恬回去吧。這里離幼兒園很近，我這邊沒什麼問題的。」
田恬大大方方地推拒了。「你還是送小蕙吧。今天她是壽星，一切以她優先。我隨便坐兩站車就到家了，很安全的。」
不等程蕙說什麼她就撇下了朋友自己向不遠處的公交站跑了過去。田恬的樣子在何天羽看來有點奇怪，但是具體奇怪在哪里了他也說不上來。
留下來的兩個人有些尷尬。之前李凝凝的那個事讓何天羽在與程蕙單獨相處的時候感覺有些別扭；而女孩正緊緊咬著嘴唇，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想到了什麼。
何天羽決定打破這種奇怪的狀態。「你跟田恬之間就沒什麼昵稱嗎？像你們這樣的好姐妹私下稱呼彼此的時候一定會有些獨特的叫法吧？」
「有倒是有，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程蕙一愣，隨即微笑道︰「小時候我叫她甜甜，她叫我小草。長大了以後我們覺得甜甜這詞听著和她名字沒什麼區別，而小草叫女孩子又不太合適，所以後來我們就用現在這個叫法了。」
何天羽哈哈笑了幾聲。他沒想到什麼特別合適的話題來繼續這個對話，于是詭異的沉默再一次如大山一般橫亙在了兩人之間。
「還真是有點渴。對了，包里還有你給的酸女乃。」何天羽掏出了酸女乃插上了吸管，「今天這頓飯還不錯。明年你生日的時候就是備考的關鍵階段了，真希望那會還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讓大家一起出來聚聚。」
程蕙黯然道︰「只怕很難了。高考不比別的，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就這樣一直留在高二呀。」
「瞧你說的跟想要留級似的。」正打算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的何天羽突然感覺月復中一陣疼痛，那痛苦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程蕙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小羽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何天羽強笑道︰「沒什麼。可能是吃什麼沒吃好吧，稍稍有點肚子疼而已。」
兩人就這樣又向前走了一段。何天羽的月復痛和眩暈越來越厲害，原本打算坐下休息一會的他就那樣在程蕙焦急的呼喚聲中暈倒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