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有意義的運動是什麼?張簫一定會這樣回答︰是游泳。此刻的他正在泳池里像條魚一樣翻騰著,而何天羽則在泳池邊套著個救生圈發呆。
這里曾是一個露天游泳場。二三十年前這種場地在市里還是屈指可數的,何天羽、張簫這一代人的父母輩大都在這里撲騰過。如今經過現代化改造之後這處游泳的所在已經變成了水上世界,齊全的設施讓它在炎炎夏日吸引來了更多的游客。
何天羽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蘑菇池,那才是他認為最適合他的地方。許多小朋友正在里面戲水,可惜再也回不去童年的他根本沒有臉面進去轉上哪怕是一圈。
人生如白駒過隙啊。想當年小的時候他就整天嚷嚷著要學游泳,結果居然到現在還是一只旱鴨子。老大不小的人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套著個救生圈下水在他看來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正因為這樣他在水里只泡了一會便上來了。
張簫的腦袋猛地從水里冒了出來。「我說小羽啊,你干嘛跟這坐著?咱可是花錢買了門票才進來的,你這樣可實在對不起那一百塊錢啊。」
「人太多了,你看池子里這一群群的跟下餃子似的。」何天羽皺了皺眉,「我還是先歇會吧。你先游,等會人少點我再下去玩玩。」
「你就是老這樣才一直學不會游泳。」扒在池邊的張簫伸手去拉他,「摘了游泳圈下來試試吧!這里是淺水區,一點危險也沒有。學游泳沒什麼難的,多喝幾次水就會了!」
听到「喝水」這倆字何天羽突然感覺胃里有東西在往上漾。公共游泳池再干淨也有限,許多不自覺的人內急的時候都是直接在池子里面解決的。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這就下水。」何天羽舉起手來表示投降,「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別老張羅著教我游泳,尤其是不能使用暴力脅迫的手段!之前你教我的蛙泳動作我還記得呢,一會我自己在邊上慢慢練就是了!」
張簫嘿嘿一笑︰「這還差不多,反正你不管怎麼說也得把門票錢給玩出來!」說著他的目光往一旁掃了掃,那「貪婪」的眼楮立馬就色眯眯地發現了目標︰「話說今天這兒的妹子不錯,剛才我都看見好幾個身材滿分的了。你先練著,我一會再來檢查你的學習進度。」
話音剛落他就猛吸一口氣潛入了水中,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他又從十幾米外一個女孩身邊浮出來了。
何天羽翻了個白眼。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每次都口口聲聲說要「教你游泳」,結果一看到美麗的異性他就立刻把自己剛說的話丟到爪哇國去了。
紫岩默默地道︰「要不我幫你爭點面子?我可以在短時間內接管這個身體,這樣絕對可以讓你變成一個震驚眾人的游泳高手。」
「還是算了吧,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爭的。我其實就是來玩水的,游不游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何天羽意興闌珊地道︰「您還是保護好自己比較要緊,雖然您說了這款表是防水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挺緊張的。」
「不用瞎操心,我說過沒事就沒事。」紫岩淡淡地道︰「游泳這個技能對你還是挺重要的。好好練練吧,將來說不定哪天會有大用呢。」
這句听上去很有內容的話讓何天羽來了興致。「有大用?是說我可以在水里英雄救美嗎?您給我說說吧,反正現在我有的是時間。」
紫岩一聲不吭地退出了他的意識。對于這種無聊的問題她並沒有一定要回答的義務,何天羽在類似事情上已經吃了無數次癟了。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何天羽邊嘀咕邊下到了水中,「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留個懸念也好。既然您說有用那我就試試唄!反正藝多不壓身。」
套著救生圈的他有些笨拙地練習著蛙泳里雙臂向外劃水同時蹬腿的動作。不得不說游泳也是需要天分的︰不管他如何用力身體都未曾向前移動過,有的時候他急了一發狠反而會向後漂出一段距離。
練了二十多分鐘之後何天羽放棄了。這簡直是在摧殘人的信心啊!他心灰意冷地仰躺在了水面,心里覺得其實就這樣望會天也是很好的。
「練得怎麼樣?游一個我看看。」張簫轉了一圈之後終于回到了好基友的身邊,「要是不熟練也沒關系,來日方長嘛。從小學開始到現在你都沒學會,我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
何天羽沒好氣地道︰「抱歉讓您失望了!我倒是挺關心您剛才那一趟的收獲,這池子里有什麼讓您看得上眼的妹子嗎?」
「還說呢,真是讓人失望。」張簫長嘆一聲道︰「身材好的長得都不怎麼樣,稍微好看一點的又都是飛機場。這年頭找個有模有樣有身段的還真是難啊!」
他「哀傷」地搖著頭上了岸,晃蕩著轉悠了幾步之後從地上拿起兩人帶來的那個球就吹起氣來。「我也游累了,咱們先玩會這個吧。」
何天羽點頭表示同意。泳池里的人越來越多了,再不玩的話一會恐怕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看球!」張簫大叫一聲把球打了出去。何天羽自然也不甘示弱,他揚起手瞄著對方身旁的位置把球又拍了回去。
張簫哈哈大笑。這個球在他看上去一點威脅都沒有,有心想要讓何天羽接不住球的他擊球時在手上加了幾分力氣。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球從好基友的頭頂飛了過去並砸到了一個女孩子的頭上。這種輕質的球即便砸上其實也不會疼,但是可以猜到的是那個姑娘肯定是被嚇了一跳。
張簫吐了吐舌頭然後劃著水向女孩游去,這個時候不管怎樣也得說句「對不起」。
正在尋找肇事者的姑娘也回過了頭。四目交匯的瞬間兩人同時認出了對方,張簫更是失聲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