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帝自此一役,便會發現這個一直蒙塵的兒子有如此大才,在不驚動曹恆的情況下,蕭歡顏必須得想辦法讓司馬鏞得到應得的地位,若是可以,她不介意成全崔婉晴跟司馬鏞的婚事。M
她皺皺眉頭,那麼自己呢,被調到司馬鏞身邊之後,該如何作為,皇宮從來不是個講情分的地方,那里,只有權勢才能夠保證一切,她心知這一點,就不能永遠只當一個小小的宮女,若崔婉晴容不下她,那麼,她也只有死路一條。眯起眼楮,她抬頭看著不遠處跳上來的明月,此事,還需得探探崔婉晴的底。
艷陽高照,江面波瀾不起,仿佛前幾日的戰火如同夢境,血水摻著將士的鎧甲都消失在茫茫江底,整個長江沿岸如今已經順利被曹鑫接管,曹鑫激動得不行,當時拉著司馬鏞的手,說這輩子都沒想到能夠將這里變成自己的地盤。
與南唐隔海相望,一直是一種習慣,後面甚至成為一種信仰,曹鑫就是听著父輩對南唐水師的贊揚長大,縱然覺得歡顏贏得辦法實在有些勝之不武,可惜戰場哪里有那麼多君子?
曹鑫郁悶了幾日之後便釋然了,對之前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卻對她更加恭敬了幾分,她私下里跟司馬鏞說過,曹鑫不足為懼,將黑旗軍掌握住,才是握住了北齊的命脈。
這也是當時司馬鏞會隨著黑旗軍去對岸攻打南唐沿線步兵的原因。一切漸入佳境,反而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重新活著,卻活得這般不快樂,眯起眼楮,大仇得報之日,便是自己解放之時。
「歡顏,你起來了嗎?」在這里已經閑了小半月,北齊皇帝的嘉獎是有,讓司馬鏞去和談的聖旨也下了,就是南唐成了啞巴,一直說派人來派人來,連個鳥都沒見著。
她和司馬鏞便安心地在此處歇下。這不,今日她便再次睡懶覺。自從自己重生而來基本沒睡安穩過,她眯著眼楮用手揉揉,「做什麼?」將將蘇醒的人腦子還不是很清楚。
司馬鏞在外面將她那帶著些慵懶的好听聲音盡數听了進去,渾身都有些癢癢,心里竟然有說不出的感覺。「嗯,南唐使臣來了,我們是不是出去迎一下?」司馬鏞帶著不確定地問道。
她這才緩緩坐起,腦子稍微恢復了一些神智,「不用,你待過半個時辰再來叫我。」說完復又躺回去,絲毫不帶猶豫。司馬鏞在門外聞言扁扁嘴,太過分了都不說請他進去坐一會。
被吵醒便很難再入睡,她收拾妥當沿著窗邊看了會書。再次听到司馬鏞的敲門聲,她這才開門,司馬鏞以為她還睡著,本打算繼續敲,誰知就這麼開了。司馬鏞訕訕一笑,「你起來了?」
點頭側身,讓進司馬鏞,「南唐使臣表現如何?」司馬鏞這次有些好笑。「我覺得你是想故意激怒他,然後我們才好繼續和談嗎?」她眯著眼楮瞪了司馬鏞一眼,「你是勝者,為何要對自己的手下敗將和顏悅色,取悅他,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好處。」
司馬鏞聞言,辯解道︰「自然不是如此,而是,太過怠慢顯得我北齊過于傲慢,有損我朝形象。」她冷笑,譏諷道︰「敗都敗了,還想要臉上好看不成。」
司馬鏞再沒說話,只是帶著淡淡的不贊同瞅著她,這才驚覺似乎自己過于逾矩,便道︰「既然四皇子這般說,那便去看看吧。」司馬鏞屈尊降貴來找她,已經算是給足她面子了,畢竟之前都是她主動送上去獻策,莫要過分,才可維持和諧的關系。
難得見到她好說話的司馬鏞驚訝地看她一眼,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走進會客廳,曹鑫等人已然在了,跟南唐使臣還說了幾句話,似乎相談甚歡。她冷然看了曹鑫一眼,曹鑫立即閉嘴。跟在司馬鏞身邊,司馬鏞坐在主位。南唐使臣乖覺地站起來,對他行禮。
「南唐使臣姚錦先,見過四皇子。」她眼中劃過一抹驚異,這個男子竟然有如此好听的聲音。如和煦微陽,暖風過境,站在司馬鏞身邊,她雙眸靜靜地打量這個面前的這個男子。
一身淺藍色的漢服,腰間別著成色極好的玉佩,若非他說,恐怕自己決然不會認出此人是使臣,沒有穿朝服,沒有嚴肅仇恨地看著司馬鏞和曹鑫,泰山崩前而不變色的鎮定。自成一股流水般柔韌的氣度。
姚錦先長得不差,皮膚白皙,帶著江南男子的儒雅之氣,一雙墨眸仿佛桂林山水靈動其間。此人並非好看得驚艷,甚至可能是因為她最近在這里呆得過久,一個善心悅目的男子都奉歉,看著姚錦先倒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驚訝的不僅僅是她,司馬鏞也沒想到派來的南唐使臣氣度不凡,英俊挺拔,乍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怪不得剛才曹鑫那個二把刀都忍不住上前搭話熟絡熟絡。
自然,這種糾結並未持續太久,姚錦先像是郊游一般,微笑著給司馬鏞介紹著他們南唐的美景,並且邀請在和談結束後,一定要隨他好好地走一走南唐。
她聞言心中冷笑,他們去?難道不是為了有更好的辦法泄憤嗎?她毫不懷疑也許這就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程。「四皇子,不知意下如何?」她一怔,方才司馬鏞和這個姚錦先說的話她竟然錯過了。
司馬鏞微笑著道︰「一定一定,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談談和談的事情了?」姚錦先沒想到司馬鏞根本就不愛繞圈子,直接進入主題。姚錦先眼中劃過一抹北齊人很粗糙的鄙視,便微笑著給他們講解己方條件。
「四皇子,您初初來此地,不知曉南唐為這條江費了多少銀子?南唐水師雖然不錯,但守住這片土地的,可以說是全部的人,若您擅自要將其抽調,實在是不舍得。
你想想看,我們南唐水師在這里經營了這般久,若擅自換上你等北齊的軍隊,畢竟人生地不熟也並非土生土長在邊上的,諸多事宜都極為不清,此刻你們要要回長江岸,我等十分不理解,我國陛下想問問為何北齊這個時候要來破壞平衡。」
司馬鏞被這人的無敵言論給弄得怔住,頓時覺得剛就不該那麼說什麼給這個人留些顏面彰顯我北齊是文明禮儀之邦,看到其他人都不吱聲,氣氛尷尬得得要死,她抬起頭看著司馬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