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鏞眯著眼楮，腦袋仿佛都要炸開一般，真是，當初還說自己再也不要喝醉，如今倒好，醉了不說，還弄得自己快要頭疼死。揉著自己的腦袋，他大聲叫道︰「來人！」
剛喊完，就發現自己的衣服不對勁，這次司馬鏞渾身一個激靈，全部的酒勁頭疼都拋在腦後，他呆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上面被紗布好好地包扎著。只穿著干淨的里衣。
但，床上卻一片狼藉，斑斑點點的血跡落散在床單上，女子的發絲，沒錯，他確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沒有這麼柔細，偏粗偏硬，一看便是女子的頭發。
更加尷尬的是，床邊不知怎麼還散落著一塊衣角，還有一顆扣子，那口子一看便是女子里衣的百結扣。結合自己換過的衣服，他怔怔地，壞事了，不會是污了哪個女子的清白吧？
昨夜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呢？司馬鏞已然全沒印象，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地轟人，結果發現進來的是歡顏，他的怒氣就少了些，然後，便抱著她不撒手，奇異的是她竟然沒扯開自己。
後面呢，似乎滾到了床上，他好像借著酒勁吻了佳人，後面發生了什麼？到底有沒有？猛地拍打自己的腦袋，還是一絲印象都無。到底有沒有發生？
門輕輕被推開，司馬鏞警覺地耳朵一動，下意識拿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這種逃避的姿態更讓他心虛了幾分。進來的人，自然是蕭歡顏無疑。她本是想看看這個醉貓究竟醒了沒有。
推門進來發現床上的人依舊在熟睡，她淡淡地勾起一絲笑意，便抬起頭往前走去，將碎落在地上的酒盅殘骸全部掃起來，倒在外面，會有小鏡子過來收拾。
走上前去，司馬鏞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心中泛起一絲好笑，睡相倒是挺像孩子的，昨夜跟個流氓一般耍威風，本來的一絲怒火都咋見到他這麼可愛可氣的模樣後消散下去。
將被子輕輕拽下，露出他的臉來，因了被子悶在臉上，整個臉都顯出一片紅來。她皺眉，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額頭，嗯，雖然有些燙，倒並不是發燒。
某人實在裝不下去，眼皮不停地抖動，她雙眸一閃，「醒了就莫要裝了，何必。」司馬鏞委委屈屈地抬起眼皮看著她，「歡顏，我頭疼。」「該。」被冰過的毛巾直接丟在他的臉上，他滿足地嘆息一聲，終于舒服了，還是歡顏最理解他的心思。
隨即，司馬鏞又再次心虛起來，不能這樣，他偷眼從毛巾中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的疑惑更加厲害，到底有沒有？她的表現過于從容淡定，讓司馬鏞模不透。
好吧，其實他從來都沒模透過歡顏的心思，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總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誰，究竟在想什麼，她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歡顏，那個，昨夜，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她哼了一聲，再沒有話，司馬鏞又疑惑了，這是在埋怨自己？難道，他真的把歡顏給……「歡顏，你很快就要當我的側妃了，咳咳，開不開心？」再次哼了一聲，還是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她抬眸，心中有些好笑，決定繼續故作不知的樣子。司馬鏞瞬間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歡顏，那個，昨夜，我們，是不是……」她抬起頭，「這樣的事情，你還想說出口不成？」
司馬鏞徹底傻眼，傻乎乎的瞪著她，過了好半晌，才吶吶地道︰「我，我會負責的。」她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真是，笨蛋。」司馬鏞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原來，歡顏笑起來竟是那般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傾國傾城。
「你應該經常笑，歡顏，你笑起來，實在是太好看了。」她收斂笑容，轉身就走。司馬鏞瞬間理智回爐，「等下等下，你剛才笑，額，說我是笨蛋，莫非，莫非……」
他畢竟不是傻子，若真發生那種事，他都能料想得出面前的女子會如何對他，好在，自己並沒有因醉做出什麼傻事來，總算是挺過這一關。他深呼吸一口。「你想急死我麼，快告訴我真相吧，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有？唉，我喝得太多都忘記細節，只記得，記得……哎，歡顏，你不要走啊！」
司馬鏞想上前攔住她，奈何他腿腳發軟宿醉未醒，見粉衫女子同兔子一般靈活跳躍消失在眼前，還沒踏出兩步就滑坐在床前，無奈地笑，真是，原來她也有這般調皮的一面，司馬鏞吐出一口長氣，好在，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孟浪事來。
走出去之後，她喜悅的心情稍微平復，恢復原本的棺材臉，不苟言笑，暗香悄悄地走上前來，說道︰「姑娘，殿下正要吃要喝呢，可給他送去？」抿唇，點點頭，「送去吧，餓壞了殿下，可又得喝酒摔瓶子了。」暗香偷笑一聲，應是退下。
獨自一人回到屋中，司馬鏞怕是誤會了二人發生什麼事，所以才那般慌亂，想到他呆傻驚異的模樣就止不住笑意，兀自又在屋中笑了好久，這才出門處理日常事務。
司馬鏞應該為有這麼能干的大宮女而感到驕傲，他自從醉酒那日之後便跟變了個人似的，往日最不注重的軍策治國之道，他開始鑽研，除了上朝就是一頭扎在書堆里。
而她這個大管家，就真成了大管家，不僅僅得照顧情閣方面的情報，想辦法聯絡到自己可能在北齊幸存的屬下，還得應對整個落英軒上上下下的事務和宮中人情往來。
好在曹恆當年的訓練十分實用，加之她本就心系仇恨悟性極高，無所不用其極，運用起來倒也稱心得緊。
「殿下，已經三更天了，該歇息了。」她將一盞茶放在司馬鏞的桌上，輕聲道。司馬鏞抬起頭揉揉眼楮，「已經那麼晚了麼，好吧，我這就收拾了睡，你不用陪著我熬。」
「若殿下真想用功，犯不著點燈熬油，有時候，書本是死的，看到的才是活的。」司馬鏞雙眸閃過一抹異彩，隨機嘆息一聲，「歡顏，慧極必傷，你不要這般聰明，我會心疼。」
點蠟燭的手一抖，微不可察的動作，怎能逃過他的眼楮。司馬鏞眼中劃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