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歡顏也嚴肅地看著李紅瑤,「李姑娘,那您是在說笑麼,不讓奴婢進去?且不論您同殿下還未成親,甚至六禮都還未下,那便算不得未婚夫婦,男女授受不親,若無奴婢在旁,傳到別人耳朵里,可是會說姑娘同殿下私相授受……」
她有些委屈地道︰「姑娘,縱然殿下是男子無須顧慮名聲,姑娘您呢?若傳出去,怕是,不大好听……」李紅瑤快要被蕭歡顏給逼瘋了,從一進門到現在,一直在她手里吃癟。
李紅瑤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她自然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司馬鏞可不是啥武林高手,有時候連自己都對付不了,李將軍身經百戰,看看李紅瑤手上的寶劍和女子手上虎口的繭子,怕是也有兩下子,她可不能冒著讓司馬鏞出事的風險讓李紅瑤逞一時之勇。
司馬鏞見她跟著一起進來,臉上劃過一絲窘迫,他站起來,看著李紅瑤道︰「李姑娘,你只身進宮,可是有何要事?」言下之意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趕緊滾蛋。
李紅瑤就奇了怪了,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不待見自己,以為她很想嫁進來麼?她喜歡的,可是高高在上氣質高華的月兌俗二皇子,哪里這個從小落魄後來莫名發跡的奇怪四皇子,都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四皇子,本姑娘就是想來提前告訴你一聲,不要以為你娶了我,就可以得到黑旗軍,就能夠號令天下,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她在一邊站著,听到李紅瑤的宣言,眼中劃過一抹譏諷。
司馬鏞好笑地看著李紅瑤,「姑娘言下之意,你對誰有意,誰就能號令天下得到江山了麼?」李紅瑤還不自知自己犯了大錯,將手中的劍擱在桌上,「是又如何?」
司馬鏞冷聲怒道︰「大膽!堂堂李家千金,說話如此不知進退!江山是我司馬家的江山,我父皇才是唯一能夠號令天下之人,怎的,李姑娘的意思,您的父親,比本殿下的父皇都厲害?可是有不臣之心?」李紅瑤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剛剛說得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不臣之心的謀逆大帽子扣下來。
她吶吶地道︰「不是不是,我怎麼會是那個意思!」司馬鏞步步緊逼,「那你是什麼意思?不想嫁給我?抗旨不遵?好啊,只要李將軍退婚,本王絕不阻攔!」
李紅瑤本是想讓司馬鏞不要輕看了她,結果越說越偏離本意,最後反而變成了爭吵,她怒火中燒,冷哼一聲,拿起佩劍轉身就走!「什麼信王!不過是個只會欺負女人的家伙!」語氣中的鄙夷仿佛問候了司馬鏞的祖宗八輩子。
她在一邊看笑話,也不阻攔,也不上前勸說,要吵架就吵好了,他們夫妻二人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麼相干?她漠然抬頭看向月兌力重新坐下的司馬鏞。「皇上可是對你起了疑心?」
她說著,司馬鏞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她,「突然將黑旗軍的李家姑娘指給你,就算是庶出,也會讓你和黑旗軍牽扯上關系,到時候于你而言,絕對有益無害,北齊帝這番做,是為了什麼?」她淡淡地出聲詢問,腦海中飛速地分析著北齊帝的心思。
北齊帝是有想重用司馬鏞的意思,但絕對不是重用到讓他當上皇帝的那種重用,帝王心術不可揣測,他總會想到最好的辦法來保全自己想要保護的繼承人,若是她心中感覺沒錯,其實,北齊帝也是屬意二皇子的吧?
這麼多年基本北齊帝就沒逼迫二皇子做任何事情,就連耽擱娶妻都任由他這般動作,卻早早地將司馬鏞的婚事給安排好,甚至不容商量。那日小鏡子沒說,她也著如故打听到了婚訊。
故而李紅瑤打上門來,她也沒覺得多驚訝,只是這種事,何必瞞著她?「北齊帝怕你成為二皇子的絆腳石,所以早早想辦法遏制你的勢力,李將軍,怕是北齊帝的心月復。
他這般安排,雖然想讓你跟黑旗軍搭上線,也是怕你有不臣之心壞了二皇子的好事,不論是誰登上皇位,都會以黑旗軍為依托,他便是想要斷了你的後路,只要你有異動,最親近的黑旗軍,就會首先抑制扼殺你的所有勢力。」
司馬鏞不語,只是靜靜地用一種難言的復雜情緒看著她。她古怪地瞅著司馬鏞,「怎麼,奴婢有什麼說的不對麼?」司馬鏞單獨拿地道︰「沒有不對,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般看待此事。」
她皺眉,「我哪般看待?」司馬鏞不語,他難得吞吞吐吐有事相瞞,此刻又默然不語,讓她有幾分模不著頭腦,「殿下,您有何心事不妨直言,奴婢猜不透你的心思。」也不想猜。
司馬鏞抬起那雙難言思緒的雙眸。「我以為,就算我不說你也明白,可見,我果然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歡顏,你有心嗎?」她一怔,被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娶妃的是他,為何問自己有沒有心?
「我忐忑不安,剛剛向北齊帝求娶你,後腳他便讓我先娶了正妃,我無力拒絕,起碼現在無法拒絕,所以我難受焦慮甚至不想讓你知道,不知道該怎麼交代我的承諾,我心里難過得要死。」
他抬起頭,「可是,看看你的反應,知道以後不驚不怒,分析得頭頭是道,冷靜睿智,不嫉妒不吃醋,甚至根本沒有往這種方面想。在我們那麼親密之後,歡顏,你,你對我,一絲好感都無嗎?你,可有心?」
她被問得後退兩步,隨即正色道︰「殿下,您想多了,奴婢一心為殿下著想,娶李紅瑤帶來的利益比想象中……」司馬鏞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雙手捏住她的肩,「我不想听你說什麼大事!我只問你,你對我,可有心?」司馬鏞從未如今日這般充滿著男子霸道的氣息,環繞在她周圍的空氣里,緊貼著她肌膚一般。
緊抿著唇,她一句話都不說,司馬鏞的雙眸從充滿希冀到變得焦急,隨後,成為一潭靜波。
「罷了,」他松開手,「出去吧。」她低聲應道︰「是。」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卻不知在她轉身之時,司馬鏞再次回過身來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卻已錯過,雙手緊握成拳,他怎麼能忍受,一次次的失去,不,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