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慕錦,你親親我吧!」
蘇慕錦的臉「唰」的一下紅個通透,她下意識的推開楚離去探究他的面部表情,想看看他這一番話究竟是出于調戲她的目的,還是真的是想讓他娘親安心的話!
但是楚離何等人物,別說是戴上了面具,就是不戴面具臉上的表情都不帶讓人看出來的,所以蘇慕錦認真研究了許久都不知道他所說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一垂眸,瞧見他略微黯然的眸子。
蘇慕錦頓時愧疚難當。
她怎麼能懷疑楚離呢?這個時候還在楚王府的祠堂里,還在他娘親和兩個哥哥的靈位前,他怎麼可能有心要調戲她……
蘇慕錦咬咬唇。
「對不起……」
「沒事!」楚離苦笑道,「你不同意也是應該的,本就是我的要求過分了……」
楚離越是這樣說,蘇慕錦就越是內疚自責!
他都夠傷心的了,她竟然還懷疑他的用心,蘇慕錦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壞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身邊太多會算計的人,連給旁人一個信任的機會都沒了?蘇慕錦咬咬唇,對楚離她是感同身受的同情外加憐惜的,當年她以為娘親去了,也成天的想著娘親或許沒有死,或者就算是死了靈魂肯定也陪在她的身邊,可是說來說去,不過都是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就算是重生一世,她也不太相信靈魂會在人間存活的。
可他既然這樣說了……
她咬咬牙,狠狠心,捧起他的臉輕輕的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十分神聖的吻。
她閉上眼楮,沒瞧見楚離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精光。
他微微有些失望,本來以為她要吻他的唇的……
其實蘇慕錦是打算親吻他的臉頰的,但是他臉上戴著面具,她實在不好親近,因此就選中了額頭的地方!
她在心里默默的念道。
楚離現在過的很幸福,如果你在他的身邊就好好一直保佑他吧!
楚離卻在心里默默的念著︰娘親,我會抓住自己的幸福的。
兩個人結伴從祠堂里走了出來,一眼瞧見守在祠堂外的墨魘和笙簫不知道在因為什麼而爭吵,瞧見他們兩個從祠堂里走出來,兩個人又同時默契的住口,只是笙簫好像氣的不輕的樣子,臉都憋紅了。
蘇慕錦抿唇一笑,當作沒有瞧見兩個人的表情。
天氣漸漸的轉冷了,中午有太陽還稍稍的好一些,到了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的寒冷了,風已經有些刺骨了。
蘇慕錦搓搓凍的冰涼的手,推著楚離的輪椅往前走,感嘆道,「這天變得還真是快的緊!」
昨個兒還挺暖和的,今天就冷成了這個模樣。
風中出傳來誘人的桂花清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真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她呵呵一笑,推著輪椅感受著輪椅的車輪碾著石板的 轆聲,還有遠處傳來的清脆鳥語,鼻尖嗅著淡淡的花香,眸子有些迷離,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兒又幸福的事兒,臉上柔和的一塌糊涂。
「其實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尋一處地方,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建一處小小的主屋,用竹竿圍起籬笆牆,家里所有的櫃子椅子桌子全都是竹子編制的,院子後面是一塊空地,種上許許多多的果樹,最多是桃樹和梨樹,桃樹和梨樹交叉著種,到了春天的時候桃花開了梨花也開了,風一吹紅色的白色的花瓣紛紛揚揚沾了滿身……果林里還要空出一片地方來,可以曬到太陽,在空地里安置一個躺椅,再弄上一個矮幾,閑暇的時候可以撫琴觀月,天兒暖和的時候還可以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她越說越有興致,沒發現楚離側首看了過來,眸子里全都是深思和溫暖。
「……竹屋不用太大,要面對著溪水,溪水的旁邊栽一棵棗樹,到了秋天的時候可以用竹竿來打棗子吃,院子里養上幾只雞,幾只鴨子,不用太多的人,在那樣的地方,沒有銀子用了就繡些繡品拿到附近的鎮子上變賣掉,然後換一些米糧回來。安安靜靜的不用人伺候,也不用和太多的人打交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每天想著怎麼怎麼去對付別人,也不用每天都防備著誰誰誰來害我,害我的家人……那該多好啊。」
這些念頭存在腦海中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前世的時候就曾經想過,那時候如果寧煜同意,她肯定會帶著睿兒離開寧王府,然後找一處小院子,可以清貧,可以食不果月復,甚至可以流落街頭,只要能陪著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就好了。
她這輩子已經不指望有人能陪著她一起隱居了,卻想著如果有一天能把太後給扳倒了,把娘親給找回來。而自己還能活個幾日的話,最好就在所剩無多的日子里可以沒有悲傷,沒有眼淚的和大家這樣告別。
安安靜靜的……多好……
楚離听著唇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高。
他有一個願望……和她一樣!
看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和他注定是要永遠在一起的。
他按住她的手,看著她投過來的驚訝眼神,柔聲道,「會有那麼一天的!一定會的!」
她抿唇一笑。
心中卻沒有抱多少希望的。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她自己又不願意調理身子,所以只能慢慢的等著身體垮掉了。而東方大夫也說了,她應該還可以再撐幾年的,在太後倒台之前她是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出問題的。
墨魘和笙簫離得遠遠的,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去打擾那一對新婚夫妻!
王府太大了,蘇慕錦就是參觀上三天都不可能參觀的過來,她也沒有想著要參觀,王府的情況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旁的地方她需要小心的地方太多了,必須要對每一個環境都十分熟悉,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楚王府里沒有其他的女主人,後院里全都是她的天下,就是有幾個膽子大的丫鬟僕人她看不慣打發出去也就是了,所以實在沒有去參觀的必要。把一些重要的人和事都給記住了也就行了。
王府里她需要好好打交道的也就是楚王爺和楚管家罷了。
想到楚管家,她不禁輕笑,「楚伯是個挺有趣兒的人的。」老頑童似的,瞧見誰都笑眯眯的!
「那個老人家你可不能小看了。」楚離也笑,只是笑的有些高深莫測的,「那個老頭子精著呢,瞧著挺好說話的,那是沒有觸及他的底線,真的惹惱了他,上移刻還在跟你說說笑笑,下一刻立馬就能跟你翻臉!不過那個老頭子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單單喜歡舞刀弄劍的,也最是喜歡收集一些精致的兵器,只是因為腿受了傷所以用起武器來稍稍有些不那麼輕松了。」
「他以前是和父王一起打仗的將士麼?」
「嗯,他以前是父王身邊的副將,後來父王回了京城,他的腿也受了傷,本來朝廷要封他做將軍的,只是他怎麼也不肯同意,非要到我們府上做管家來,他名義上是我們府上的管家,實則,也只听父王一個人的命令,有時候連父王的話都不听的,是個挺正直的老頭子。」
蘇慕錦斜睨他一眼,「听你口氣好像挺喜歡楚伯的?」不會是她听錯了吧。
她一直覺得楚離冷血無情來著。
「我小時候楚伯對我十分關照。」
她頓時明了。
其實她很想問,既然楚伯那樣正直,那麼怎麼會待在楚王爺的身邊,一直都沒有離開的?難不成他不知道楚王爺對楚離的所作所為麼?不可能的,他應當是楚王爺的心月復,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的。
不禁十分疑惑的看著楚離。
楚離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指尖的冰冷,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給她取暖,「他跟我父王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早就被他徹底的收買了,雖然不贊同他的所作所為,可是也不至于就離開了楚王府。楚伯一輩子都沒有娶親,也沒有子嗣,因為年紀輕輕就去參軍,和家里的親人也都不走動了,他在楚王府生活了那麼多年,楚王府就是他的家了。」
她點點頭,表示明了。
她想起楚王爺的所作所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想不透,究竟是多麼的喜歡一個女人,才會為了那個人,不聞不問自己的妻子,而且還放任著那人傷害了他的三個兒子,和妻子。
她想起方才楚王爺給她的墨玉,忽然從懷中掏出那墨玉交給楚離,「這塊玉還是你收著吧,這麼珍貴的東西,萬一被我打碎了就不好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進了屋子。
楚離瞧見她從懷中去掏玉石,忍不住蹙了蹙眉,按住她的手,「你別摘了,等會兒我給你找根繩子你穿起來掛在脖子上,你不是身體不好麼,就戴著吧,再珍貴的玉也是留給人戴的,真的碎了也就碎了!」
蘇慕錦輕嘆,她不是怕玉碎了,而是想著早上楚王爺給她墨玉時鄭重其事的樣子,想著這塊玉一定是個十分珍貴的玩意兒,指不定是人家的傳家寶呢,真的給她了豈不是虧了?
她以後不可能在楚王府久待的啊。
楚離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面具下的面容十分的陰沉。
不過蘇慕錦沒瞧見也就罷了。
新房中已經收拾過了,還殘留著喜色,屋里大多還是大紅色的東西,一層一層的紅色帷幔已經被金鉤掛起來了,他們兩個人剛進屋秋月就給送上了一壺熱茶進來,蘇慕錦倒了一杯給楚離,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手心里捧著,低聲道,「今年的天好冷,這還沒十月便已經這般的冷了,听說再北的地方已經下雪了,想著都覺得冷的慌。」
「你就是身子骨不行,這才哪到哪?真正冷的時候還在後面呢。」
話雖然這樣說,可還是推著輪椅體貼的關上了門窗。
門窗一關上,寒氣進不來,立馬就覺得暖和許多。
蘇慕錦想著答應給楚伯做的護膝,起身去吩咐秋月,「你給我去廚房弄一些鴨絨來,就是上次我做護膝時弄的那樣的鴨絨,要柔軟些的,細一些的。」
秋月笑眯眯的點頭。
「奴婢知道的,奴婢這就去!」
楚離瞧著秋月跑的歡快的樣子,感嘆道,「你身邊的丫頭都挺伶俐的。」
「那是當然的,對了,楚離,你給我留意著點兒,秋月年紀不小了,該到了嫁人的時候了,先前在蘇家的時候一直沒有給她踫到合適的,楚王府的青年才俊應當不少,你幫忙看一下有沒有合適的。要家里的條件別太差的,婆婆心善的那種。」
楚離失笑,「好!」
「還有紫羅和紫玉的婚事你也幫我留意一下。」
「把她們都嫁了誰來伺候你。」楚離打趣,抿了一口熱茶,茶香清冽,口齒留香,忍不住贊道,「泡茶的手藝挺不錯的。」
那當然的,秋月以前是在劉氏身邊貼身伺候的,沒有點兒本事怎麼可能入得了劉氏的眼。
蘇慕錦又讓紫羅端進來一盆熱水進來。
楚離詫異的挑眉,這個時候用熱水做什麼?又不洗漱不干嘛的!
等紫羅送來了熱水,她就讓紫羅出去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楚離不怎麼喜歡有人進他活動的地方,雖然他沒有明說,可他偶爾听到腳步聲眸子里閃過的點點情緒還是沒能逃過她的眼楮,她原本想吩咐笙簫幾個平日中少進屋的,不過這幾個丫頭都十分有眼力見兒,根本就不用她提醒,除了早上收拾床鋪和打掃房間,基本上就沒有在屋子里晃悠過。
蘇慕錦把盆子放在了桌子上,她手探進盆子里,試了試水的熱度。
十分燙手,不過剛好是她要用的熱度。
「你這個時候用熱水做什麼?」
蘇慕錦沒說話,推著他的輪椅給他推到了桌子旁邊,這個高度剛剛好到他的胸口下方,正是她要的高度。
她瞧著楚離越發不解的眸子,擼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後伸手把他手里的茶杯給放在了桌子上,攤開了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十分白皙,只是手心虎口處那一層厚厚的繭子實在是太刺眼了。
繭子範圍太大,也太厚了,以至于都產生了裂縫,看上去猙獰而糾結,十分嚇人。
她輕輕嘆口氣。
這個繭子她看著不順眼好久了,她抬起楚離的胳膊,挽起他的長袖,對著他柔聲道,「趁水熱,你把手泡進去,等會兒繭子松軟了一些,我幫你把繭子給剝掉,再上些藥……你的手已經裂縫了,再不好好的護著,到了冬天天氣干燥的時候就更麻煩了,到時候恐怕還會潰爛掉!」
而且他如果自己動手去推輪椅的話踫到傷口應該會疼的。
楚離整個人都愣住。
他瞧著自己攤開的掌心,手心處那一層高高凸出的繭子有些泛黃,開裂了縫隙,看上去的確慘不忍睹。
只是……他早就習慣了……
這些年,他身邊伺候的人只有墨魘,墨魘粗心大意,指望著他發現他手上的傷太不切實際了,而他自己……從三歲的時候手掌開裂之後沒人發現便明白,沒有了娘親,不會再有人心疼他,他這些年一直也都習慣了,對于這樣的傷早就不在意了……
可……真的是不在意麼……
真的不在意的話,那為什麼听到她這樣的話,他的心忽然就被塞得滿滿的,有種想要溢出來的感覺呢!
楚離抿了抿唇,看著她把他的手浸入到盆子里。
盆子里的水滾燙滾燙。
冒著氤氳的白氣。
那熱度仿佛順著他的手掌直直的沒入到了他的心中,他其實也是一個十分容易滿足,容易感動的人,只是這些年來一直也沒有人能讓他這樣動容過了……
他的唇角原本緊緊的抿起,可瞧著她覆在他手上的那一雙手,耳邊听著她輕柔的聲音,「可能會有點燙,你稍微忍一忍……」他忽然覺得,似乎所有的傷痛都愈合了一些一般。
他側首看著蘇慕錦。
她的側臉十分的專注認真,仿佛被燙的人是她一般,她的眉頭稍稍的有些糾結。
若不是手被她按在盆子里,他真想動手去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這樣的一個她……讓他怎麼能放手,怎麼能不動心呢!
蘇慕錦當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
垂著眸子瞧著盆子里的白霧漸漸的散去沒有那麼強烈的熱度了才把他的手從盆子里撈出來,她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這匕首還是今天早上他用來割手指的匕首,她搬著一個凳子坐在他的身邊,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趁繭子軟化了,我用匕首把它給割下來,如果疼的話你告訴我,我會小心一點兒!」
他很想說,傻姑娘,繭子又不是肉,怎麼會疼呢!
可喉嚨間堵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含笑點了點頭。
她就垂了頭,拿著匕首認認真真的開始動手。
一邊割他手上的繭子,一邊仔細看他的反應,瞧見他眸子里一片平靜才再低下頭去給他弄繭子。
她生怕弄疼了他,會割到他的肉。因此動作十分小心。
給他割掉手里的厚繭,真的非常之厚,割下來的繭子足足有四五個銅錢摞起來那樣的厚度,幸好匕首也十分鋒利,沒有下多少的功夫就給割掉了,畢竟是繭子,也沒有出血,楚離的表情更是十分平靜,甚至帶著點兒柔和的光芒,仿佛蘇慕錦握著的根本不是他的手一般。
她動作快速的給他撒上藥粉,又從懷里掏出了紗布給他纏上。
厚厚的纏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怎麼會包扎傷口,只能憑著自己的想法給他包,最後直接給包成了大粽子。
她瞧著他手上的兩個大粽子額頭有黑線滑落。
「那個……要不要拆掉讓墨魘進來給你包?」墨魘包扎的功夫應該會好很多吧。
楚離听到她這樣說,連忙把手給縮回來!
「就這樣,挺好的!」
他聲音有些啞,看著手上的兩個巨大的粽子,大拇指已經看不到蹤跡了,只露出其他的四個手指頭,而且只能瞧見指甲。他動了動手指,十分的不方便,不過他沒打算讓墨魘進來給他包扎,他真的覺得……挺好的。
蘇慕錦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他手上的紗布真的纏的太多了,看著就覺得揪心的慌,不過幸好他不嫌棄。
「這兩天你的手不要踫輪椅了,再自己推的話恐怕傷口就要裂開了,現在皮兒薄了,壓住了傷口肯定會流血的。」
「墨魘有時候不在身邊,總要自己推的。」
「那不行,以後我給你推吧,你想去哪里就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
他低垂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抬頭看著她,笑道,「……好!」
秋月很快就拿來了鴨絨,拿來的還不少,鴨絨這東西不太好拿,畢竟太輕了而且現在這會兒風吹的大,一吹就要刮走了,所以秋月是用竹籃子給拎回來的,上面蓋著一層布巾,掀開的時候鴨絨就開始有漂浮的跡象,整整一籃子的鴨絨。
蘇慕錦驚訝,「怎麼這麼多?」
這得拔了多少鴨子的毛啊。
秋月就抿著唇笑,「廚房里的廚娘們听說姑娘要用鴨絨,立馬就從廚房里給宰了幾只鴨子,把鴨子身上的鴨絨全都小心的拔了下來,還說姑娘如果覺得不夠用,她們再殺兩只鴨子,說是姑爺今兒個大婚,王爺吩咐了說是要在府里讓親衛們也都吃上一席,您也知曉的,王府里光是親衛都有三千人,這吃的話可要用不少鴨子,奴婢就說讓廚娘們宰了鴨子之後把鴨絨都給留下來,然後就先帶著這些回來了。」
楚離瞧著那雪白輕柔的鴨絨,想著這樣軟和的毛做的東西一定十分的舒服,就給了秋月一個贊賞的眼神。
「做的不錯。」
秋月被姑爺給夸了,當即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她其實不是為得了一籃子鴨絨高興的,而是她方才去了廚房,廚房里的廚娘知道她是姑娘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對她別說多熱情了,不止是熱情還十分的尊敬,一口一個秋月姑娘的,她倒不是為了自己開心,而是為了姑娘開心。
廚娘們那樣的看重她,說到底還不是看重自家的姑娘,要不然誰給她面子?!
姑娘剛剛嫁到楚王府才一天的時間就能可以這樣的風生水起,真真是不容易,恐怕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說起來,還是要十分感謝世子爺的,要不是世子爺給姑娘造勢,姑娘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人接受了。
她心里對世子爺也十分感激的。
瞧著姑娘和世子爺在屋里說話,她十分有眼力見兒的出去了,順便還端走了先前給楚離泡手的盆子。
蘇慕錦就親手給楚管家開始弄護膝。
她翻了箱籠,先前爹爹給的陪嫁里有合適的棉布。
她拿著軟尺量了量長度,然後才用剪刀剪下了布料,那一籃子壓的密密實實的鴨絨,足夠給楚管家做一雙護膝的了。
楚離瞧著她坐在窗戶邊,認真的穿針引線,覺得心里空虛的一角徹底的被添了個滿當。
蘇慕錦做針線活,他就在一邊對著窗看書,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卻不覺得尷尬,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溫馨感。
到了申時正的時候墨魘推開了門,進了屋。
他本來想說話,可一眼瞧見了楚離用左手稍稍空出來的縫隙夾著一本書,又以萬分艱難的姿勢用右手只余一寸左右的指尖去翻書頁,他原本要說的話猛的給咽回肚子里,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世子爺您的手誰給您包的!哈哈,太搞笑了!誰這麼有才,哈哈,笑死我了!」
蘇慕錦和楚離的臉同時一黑!
墨魘還在笑,捂著肚子指著楚離哈哈的笑,「哎呀娘啊,跟粽子似的,哈哈!」
楚離眉眼一沉。
瞧見桌子上放著的茶杯,用長袖一拂,那杯子便夾雜著破空之聲對著墨魘的嘴巴就飛了過去!
墨魘渾身汗毛直豎。
在拿杯子即將落入他大張的嘴巴的前一秒鐘,他渾身冷汗的閃開。
剛躲開,只听的一聲「 ——」的悶響聲,一轉頭就瞧見那杯子力道不減的直直釘入了牆壁中,死死的嵌在了牆壁上,只能瞧見杯子的凹處和牆壁持平貼在上面!
「我——靠!」
他忍不住爆粗口,方才他要是沒閃過去,這杯子不直接穿到他喉嚨里去啊!
他冷汗涔涔的看著楚離,這回可不敢笑了,埋怨道,「世子爺,您心也太狠了吧,不就是嘲笑了您一下麼,至于這樣殺人滅口麼?!」
楚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另外一個杯子。
笑吟吟的開口,「你可以繼續說!」
「!」還說個屁啊,典型的威脅他,他再敢說那就真的要玩命了。
墨魘一眼瞧見同樣黑了臉的蘇慕錦。
立馬明了!
他拍拍自己的腦袋,嘿嘿的傻笑,「世子妃,是你給世子爺包扎的啊?嘿嘿,屬下可不是故意嘲笑您,咳,一點兒都不像粽子,真的!」他也是太笨了,也不想想,這屋里除了世子爺就是世子妃,世子爺就是想把自己的手給包成那個模樣也得有第三只手幫忙啊,除了世子妃可以說是不作他想啊。
世子妃是世子爺的心頭肉,他竟然敢這樣嘲笑,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啊。
他干笑兩聲,世子妃可是笙簫那丫頭的主子,笙簫除了世子妃的話誰的都不听,這人要巴結啊,可不能得罪的。
連忙賠罪,彎著腰打哈哈,「世子妃,屬下給您賠不是了,嘿嘿,不過下次再踫到這樣的事兒您可以叫我哈,我閑著也是閑著……」
「你很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離冷冷打斷!
听出世子爺話里的警告意思,墨魘一驚,連忙擺手,「不閑,不閑!天天真是忙死了!哈!」
世子爺您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屬下安排差事兒啊,屬下正在追娘子呢!墨魘直勾勾的看著楚離,眼楮里表達的就這麼一個意思。
楚離涼涼的看他!
那你就給我有眼力見兒點!
嘿,屬下收到!收到了!
兩人視線相交完畢,墨魘就推著楚離的輪椅出了門,楚離這時候也知道墨魘是有事兒尋他了,給蘇慕錦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到了院子里,找一處無人的地方,楚離唇角的笑容徹底沉了下來。
「說罷,什麼事兒!」
「哎,屬下就這麼沒有存在感麼,屬下只是想世子爺了啊,您跟世子妃成親了都沒有和屬下說過話了!」
楚離臉一黑,「你說不說?!」
推著輪椅作勢要走!
「哎哎哎?好吧好吧,屬下說!」墨魘就把今天大街上關于徐傲的流言給說了一遍。
楚離陷入沉思。
墨魘也不打擾,他這個人平時不太靠譜,可真的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比較有眼力見兒的。
「世子爺,我們要不要也摻一腳進去?」
楚離唇角溢出一抹冰涼的弧度,「讓我們的人去給番省的林巡撫遞個消息,就說他心愛的女兒已經被徐家給囚禁了!」
「啊?」
他不太明白。
「只管去做!」
「哦!」他悶悶的應了一聲,剛要轉身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兒,他猛的一拍腦袋,方才本來要和世子爺說這個事兒的,可被世子爺手上的「粽子」給笑破了肚子,差點兒給忘記了,他趕緊又轉身回來。
「世子爺,玄魄那邊傳來了關于路神醫的消息了!」
楚離渾身陡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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