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涼薄嬌妻 066、秀恩愛

作者 ︰ 瘋子棠

明明看著那人進的電梯,而且兩人分守樓層,沒想到還是讓他給溜了。『言*情*首*,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簡雲裳忿忿踹了一腳牆角,率先反應過來,繃著神經掉頭上樓。

墨珍緊跟上去,一面拿出手機聯系簫碧嵐。

電話接通,她冷靜吩咐︰「馬上進入三院的監控系統,找一個男人。身高180左右,偏瘦,著灰色長褲,腳上穿GUCCI秋冬款褐色系帶男鞋。」

電話那頭,簫碧嵐應了聲,通話隨即中斷。

回到ICU所在的樓層入口,簡雲裳停下腳步並攔住墨珍︰「墨墨,這個人能在師兄的眼皮底下溜進來,就不會讓我們有機會找到他。」

墨珍面若寒霜的喘著粗氣,返身一腳踹到牆上,暴怒的罵了句︰「操!」

「……」簡雲裳拍拍她的肩,壓低嗓音分析︰「那人的目的,我想應該不單是激怒我們這麼簡單。」

墨珍冷靜下來,瞬間領會了她話里的意思。

廖院士目前身體狀況不明,對方甘冒風險潛進來,要麼是想要的東西尚未得手,要麼是廖院士認得此人。

兩人對視一眼,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牽著手回到ICU門外。

簡雲裳照舊坐到許振霆身邊,扯謊將剛才狂奔的事敷衍過去,關切的打听著廖院士的情況。

交談中,墨珍順著簡雲裳扯的謊話,冷著臉抱怨簫碧嵐停車不好好停,害自己的車子被刮花。

她說這話時眼神疏淡,語氣平靜得讓人感覺不到,她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在許振霆有限的幾次印象中,墨珍就一直是這副,不輸于簡雲裳的冷艷姿態。起先他還有些懷疑,簡雲裳話里的真實性,听她也如此說方深信不疑。

听話听聲,簫碧嵐和她們之間的默契已經無需贅言,當下抱著平板起身,擺出憐的模樣央求墨珍原諒,並不著痕跡將她拉到幾步外。

墨珍假裝受不了的別過臉,用只有兩個人能听見的聲音,語速飛快的說︰「立即退出三院的監控系統,順便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簫碧嵐悄悄朝她比劃了個OK的手勢,細長白皙的食指,落到平板的屏幕上,飛速滑動。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兩人一個冷臉,一個不住哀求的折了回去。

**剛挨著休息椅,就見有醫生從ICU里出來,隨行的人是顧旭之。

許振霆也听到了動靜,他怔了下,支在膝蓋上的兩只手,瞬間緊握成拳,卻沒起身。

從簡雲裳的角度望過去,男人的睫毛出奇的長而濃密,柔和慣了的側臉線條,剎那變得冷硬。厚薄適中的嘴唇,以肉眼見的幅度微微哆嗦著,似在隱忍著極大怒氣。

不過男人生氣時的常見表情,奇怪的是,他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卻有種說不清道明的復雜意味。

沉默中,他「 」的一下站起來,清雋儒雅的面容,倏然變得冷漠、僵硬,像是雪山之巔化不開的堅冰,颼颼的冒著寒氣。

下一瞬,所有人都還沒明白生了何事,他已經拽著主治醫生的領口,狠的將人抵到門邊的牆上︰「救他!我命令你救活他!」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眾人心頭一滯,紛紛上前努力將他來開。

「救他!救活他啊!你是醫生,你一定要救活他,听到沒有!」男人狂躁的怒吼聲,瞬間在整個樓層回蕩。

壓抑了一早上的擔憂、害怕,以及種種其他糾纏在一起的情緒,使得許振霆泄完了之後,頹喪跌坐在地。

沈亮和顧旭之以及許振霆研究所的同事,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又去安慰驚魂未定的主治醫生。混亂的場面,許久才平息下來。

簡雲裳站在人群外,用力握緊簫碧嵐秫秫抖的手,情緒復雜。

這里的所有人,包括她,都是一次看到許振霆情緒爆。如此的強烈,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

「雲裳,我覺得我還是另外找個男神,比較……比較好。」簫碧嵐嚇壞了,許振霆方才的模樣,像似要殺人一樣,震撼程度,不亞于平靜的湖面,突然生怕的爆炸。

「Anne,廖院士是他最敬重的導師,亦是許老教授的好友,他的反應沒有什麼不對。」簡雲裳返身抱住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記得秦湘雅曾說,有些人看著溫和無害,實際內心極度脆弱。

方才乍見許振霆狂,她本能的覺得,他真正的性格未必是如今看到的模樣。

「好吧,姑且在試試,看看能不能打動他。」簫碧嵐苦笑著剛說完,簡雲裳就見到幾日前在涮味齋遇見的美人,一臉擔憂的從電梯廳的方向,婀娜跑來。

斂眉看去,只見她旋風一般撲到許振霆身邊,焦急的抓住他的手,而不是胳膊。

氣氛稍有凝滯,跟著便听她動听的嗓音,略帶哭腔的響起︰「許教授,你別太擔心,廖院士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安然度過危險期的。」

親密的舉止,稱呼卻只是比陌生人稍稍親密,這兩人的關系似乎透著詭異的微妙。

簡雲裳剛分析完,余光見許振霆好似不認識她一般,大力拂開覆在他手背上的柔荑,搖晃起身,神情蕭瑟的走到ICU門外。

美人踫了一鼻子灰,依然不放棄的追過去,體貼的又關心的扶著他。

收回視線,簡雲裳側眸看了眼身邊的簫碧嵐,語帶同情︰「Anne,你要不要也去表現下。」

「不去,我已經決定了,中午去你的沁梅園吃午飯。」簫碧嵐答非所問︰「小美人長得真好,條順盤靚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听說,她是許振霆的同事。」簡雲裳淡淡補充︰「近水樓台。不過你已經pass掉了一個宋青山,真的決定再pass另外一個?」

正說著話,先前被嚇到的醫生,估模著是情緒已經恢復。又一次在顧旭之的陪同下,從ICU里出來,順道將許振霆請到對面的辦公室。

簡雲裳朝簫碧嵐遞了個眼色,拉著墨珍一起圍過去。

「三院這里水平有限,我們院里一致決定,建議廖院士轉到武警總院。不知許教授是否同意。」說話是三院的主治醫生。

「現在馬上轉!」許振霆只說了一句,便沉默下去。

顧旭之一直沒吭聲,圍在外面的簡雲裳她們幾個,也模不準他到底是故意放小音量,還是壓根沒開口。

過了一分鐘,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們從辦公室里出來後,旋即有其他科室的醫生過來幫忙。

簡雲裳本想跟到武警總院,私下找顧旭之提前了解具體情況,結果卓輝不知從哪冒出來,告訴她,蔣牧塵已經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

他傳話的時候,簫碧嵐和墨珍都在場,結果兩人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展露出曖昧的暗示。

簡雲裳極力裝出淡定的模樣,在她們意味深長的目光里,親自去和許振霆告辭。

回到沁梅園,午飯已經端上桌。三個人無視蔣牧塵和簡雲容的存在,各自盛了飯,風卷殘雲的吃完,丟碗上樓。

眼前只見三道身影閃過,餐廳里瞬間恢復冷清。

蔣牧塵的筷子還舉在半空,跟被雷劈了似的,無法淡定的問簡雲容︰「你姐像今天這樣粗魯的時候,多不多。」

「好像挺多的,她一忙起來就不要命。」簡雲容見怪不怪的夾了一塊鱖魚肉,目光涌起些許探究之意︰「姐夫,你不會是嚇壞了吧。」

蔣牧塵的筷子落下,臉上浮起自我陶醉的淺笑︰「這麼說,你姐是因為接受了我,才會露出她不裝的另一面?」

簡雲容一口魚險些嗆進氣管,趕緊嚼嚼吞了,挖苦道︰「姐夫,你也太患得患失了吧,我記得你說過要自信,不能讓我姐失望。」

蔣牧塵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心說你知道個屁。光長了19歲的身體,情商還停留在11歲。

簡雲容渾然不知道他在月復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又在想辦法引起簡雲裳的注意,頗為同情的嘆了口氣,繼續吃飯。

蔣牧塵的心情看起來非常不錯,見狀也開始優雅進餐。

副樓二層,簡雲裳的工作室里,所有的白色紗簾都放了下來,擺成一排的電腦,也盡數打開。

簡雲裳坐到主機前,通過監控鏡頭,觀察了一遍園子周圍,沒覺有異樣,趕緊電話通知沈亮上來。

正巧,顧旭之那邊來了確切的消息。廖院士被暗殺一案,上頭已經責令所有的媒體統一口徑,對外只說是年紀大了,突腦溢血。

簡雲裳听他說完,關心的問起其他相關的線索。

電話那頭沉靜數秒,傳來顧旭之嚴肅又凌厲的聲音︰「這個案子,局里已經安排好技術小組,負責信息篩選並跟蹤嫌犯。同時,撤銷了與飛圖的合作,雲裳你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簡雲裳頓時惱羞成怒,之前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無緣無故關閉天璣系統。現在‘流星’重現,他竟然要自己退出。

這頭,顧旭之難得的板起面孔,沉聲喝叱︰「別忘了你的身份只是普通公民,違反保密條約的後果,有多嚴重你心里清楚。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得替雲容考慮!」

「……」簡雲裳的臉色剎那陰霾,手機亦從掌中滑落,狠狠的摔到地上。

簫碧嵐和墨珍見狀,臉色也隨之一暗,各自咬著唇不出聲。

簡雲裳怔忪數秒,彎腰拾起地上的手機,視線不經意間落到電腦桌前的天璣上。

今天在三院,如果當時帶著,興許還有一點點機會,以查到那個假裝保潔員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細不聞的嘆了口氣,抬頭見沈亮敲門進來,她笑苦著點了下頭,示意他把門關上。

不管顧旭之同意與否,她都會幫墨珍把這個案子查下去,找出真正的流星!

「我覺得師兄的擔心很有道理!」簫碧嵐沉默許久,終忍不住側眸看一眼墨珍,又看看簡雲裳,一本正經的提醒︰「雲裳,你別忘了流星一早得知你的真實身份,你不能拿自己和雲容的生命去冒險。」

簡雲裳聞言臉色微變,墨珍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只是眸子里透著幽暗的涼氣。沈亮雙手抱胸,墨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電腦的屏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咳咳……」簫碧嵐一臉為難的看著沈亮干笑︰「亮哥,既然師兄不同意我們參加,你還是下去吧。」

沈亮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半秒,繃著那張原就恐怖的臉,森然轉身。

房門關閉的巨響,令她們三個都嚇了一跳,房中的氣氛瞬間凝固。

簫碧嵐拍拍胸口,直到樓道里的腳步聲听不見了,才干笑著壓低嗓音說︰「你們別這麼看我,我又沒說不參加,只是建議大家換一個方式。兵書上不是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典故嗎。」

一度將至冰點的氣氛瞬間回暖,墨珍感激的看著她,眸底浮起亮晶晶的濕潤。

簫碧嵐笑著上前抱了抱她,悄聲打趣︰「放心吧,我和雲裳都不會看著你做寡婦的。」

說罷松開她,回頭笑眯眯的看著簡雲裳,目露揶揄︰「今天先這樣,後面如何踫頭,就看你的了。」

「看我?」簡雲裳狐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干嘛看我。」

「美人,你才新婚,跟丈夫秀恩愛是理所當然,記得要多多的約會,多多的給媒體機會拍到你們。」簫碧嵐說著抓起墨珍的手,一臉玩味的大笑︰「記得不要太恩愛哈。」

語畢,臉上立即恢復愁容,和墨珍一起開門出去。

到了樓下,巧遇蔣牧塵要上樓,簫碧嵐似無心又似有意的嘆了口氣,禮貌同他告辭。

蔣牧塵微微頷首,側身目送她們離開,爾後快步上樓。

工作室里的窗簾已經全部打開,耀眼的光線將里面照得縴毫畢現。面露憂色的簡雲裳,抱著手臂坐在轉椅上,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樣的她很少見,蔣牧塵只在何家大娘過世時見過一次。他目光愛憐的看著她,一顆心漸漸變得抽疼。

腳步在她身側停下,高大的身軀緩緩蹲下去,溫柔執起她的手︰「怎麼了,听程亮說你早上去三院探望廖院士,他情況如何。」

簡雲裳苦笑,頭一次主動將另一只手覆到他的大手上,幽幽的說︰「情況不太好,許教授為此在醫院狂,險些打了主治醫生。」

她不經意的小動作,猶如石子落入蔣牧塵平靜的心湖,登時蕩起陣陣漣漪。

手上的力道一收,他起身的同時順勢將她拉起來,跟著自己坐進轉椅,簡雲裳柔軟的身子,亦穩穩落到他的腿上。

「雲裳……」將頭埋到她的頸間,蔣牧塵的嗓音漸漸透出一絲黯啞,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間游移︰「能不能把注意力分我一些。」

搬入沁梅園至今,他們只有在夜晚才是最親密,最和諧的夫妻,而白天她的心里卻裝滿了外人。

孰忍孰不忍!

「吃醋?」簡雲裳淺淺的笑起來,不似平常那般抗拒他的觸踫,反而溫順的像只小貓,懶洋洋窩進他的懷里︰「我累了想回去睡午覺。」

蔣牧塵心頭一震,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抱著她站起來,一路飛奔回了臥室。

為了珠寶展會的事,她連續在辦公室住了好幾天不回沁梅園,他死皮賴臉跟過去,門都沒模著就被轟了回來。

他一個三十來歲,有著正常的心理需求,又還在新婚蜜月期的男人。听到這個撩人心魄暗示,心情無疑是狂喜而急迫的。

抬腳勾上房門,他放下她的瞬間,身子立即沉沉的覆上,將她抵到牆上,心醉神迷的含住她柔軟的雙唇。

清甜芬芳的味道,如同令人棄之不舍的迷藥,一瞬間點燃他全身的熱血。

「蔣牧塵……」不知過了多久,簡雲裳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落到腰間,露出胸前傲人的曲線。

她呼吸困難的推開他,俏臉緋紅一片,微微側過臉急促喘息。

「你叫我什麼?」蔣牧塵動作邪肆的頂開她閉合的雙腿,沉著嗓子在她耳邊輕笑︰「告訴我,你叫我什麼……」

簡雲裳身體里躁動瞬間抽離,側眸臉頰微紅笑著看他︰「蔣牧塵。」

蔣牧塵低低的笑出聲,顯然不太滿意她的叫法︰「叫聲老公听听……」

簡雲裳怔了怔,雙手圈到他的腰上,答得十分干脆︰「你做夢……」

似嬌嗔似賭氣的話,配著她那把變了調子的嗓音,听在耳中溫柔而婉轉,又有種情人間調笑的繾綣味道在里頭,撩得人心頭又癢又舒服。

略帶薄繭的干燥大手往下一滑,跟著毫不猶豫的將她再次抱起,雙雙滾進軟軟而馨香的大床……

——

初夏的正午,經陽光暴曬了一早上的地面,不斷冒出灼人的熱氣,一絲兒風都沒有。

京都南郊,看守所門前的柳樹,樹葉和女敕芽都卷成了擁抱的姿勢,躲避著燥悶的熱浪。

大門正對面的飯館里,宋悅穿著一襲白色中袖連身裙,煩悶的撕扯著手邊的一次性筷子。隨著時間的流逝,桌面上的菜沒怎麼動,倒是一大包筷子已經見底。

被撕開的筷子,橫七豎八的在她腳邊堆成了小山,很快引來飯館老板的不滿。

他腆著大肚子從後廚出來,油膩膩的手在圍裙上搓巴幾下,一**坐到宋悅對面,語氣嚴肅︰「小姑娘,你吃飯就好好吃飯,我的筷子哪得罪你了,讓你這麼糟踐。」

宋悅側眸瞥一眼筷子山,施施然從包里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啪的一下拍到桌上︰「夠不夠。」

「夠是夠了,你那叫浪費。」老板似乎見多了她這樣的,並未被金錢打動。

「啪」又一張百元大鈔拍了過去,宋悅眸底浮起不耐煩︰「滾!」

老板沒動,眯著小眼打量她片刻,扭頭望向門外。

明黃色的法拉利在陽光下,閃耀著囂張而霸氣的炫目光華。

嘴角抽了抽,他收起桌上的三百塊,走前從邊上的桌子拿來一包筷子,「啪」的一下甩到宋悅面前。

宋悅看都不看,抬腳就將筷子山踢翻,黑著張臉走了出去。

不一會,一輛黑色奧迪A8披著熱力四射的陽光,從道路那頭徐徐開到她的腳邊。

車窗降下,宋青山那張俊美而冷硬的臉龐,即使是在刺目的陽光底下,依舊透著森冷的寒氣。

墨黑陰沉的眼,盯著宋悅看了半晌,說︰「上車回去,立刻!」

宋悅沒動,氣呼呼扭頭進了館子。

先前坐的位置,服務員正在將碗筷收走。她走過去舉起包狠狠甩到桌子上,吼道︰「老板,再來一份辣子雞、京醬肉絲!」

「不好意思,已經到了中午休息時間,麻煩換個地撒野去。」飯館的老板一腳搭在凳子上,手里麻利的剝著青豆,一口豆子一口酒,對她很不耐煩。

「你說誰撒野呢!」宋悅火大,雙手抓著桌沿使勁一掀,上面的碗和盤子盡數砸到地上,嘩啦一頓響。

老板抬頭,不為所動的剝著豆子喝著酒,眯眼窺她。

「啪……」剛恢復平靜的店子里,被突然響起耳光聲打破。

宋青山一言不地打完,從包里掏出5張百元大鈔,冷冷的往另外的桌子上一放,伸手攫住宋悅的手臂,生蠻將她拖了出去。

宋悅被打得懵頭懵腦,好半天才回過神。

她瞪著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宋青山︰「你打我!」

宋青山的臉頰鼓了鼓,傾過身伸手進車里拿了份資料出來,在她眼皮底下揚了揚。

淺麥色的手臂,經脈條條凸起,有力的刺疼了宋悅的眼。

她強作鎮定的看著他,眸中泫然欲泣的浮起澤色,紅唇緊抿。

宋青山眸底毫無憐惜之意,他逼近過去,忍著幾欲再度爆的怒火,低低的吼道︰「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

宋悅嚇得後退一步,脊背涼的貼著飯館的玻璃窗,囁嚅︰「我……我就是好奇看看!」

「馬上上車回去!」男人生氣的撂下一句話,憤然轉身上了車。

宋悅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遲疑一秒,心不甘情不願的坐進自己車里,慢慢跟在奧迪車後,折回市區。

這半個月,她有空就往看守所跑。不管是不是探視時間,她一來就在里面的商店買東西,然後給簡薇薇送進去。

本想著把她打動了,再去求宋青山討個手續見她。

不料她計劃好了沒用,宋青山最近忙得幾乎不著家,昨晚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宋悅當然不肯放過機會。

軟磨硬泡了好久,他不止沒答應,還起火。

情急之下,宋悅只好趁著他和宋延望去書房的時候,悄悄溜進他的房間里,把探視手續偷了出來。

今天一早,她早早開車趕到看守所,值班的警衛看了手續之後,讓她審核。

這一等等了大半天不說,還把宋青山給等來了。

帶著一肚子委屈駕車進入市區,宋青山沒回單位,也沒回他購置在清華坊的住處,而是直接回了西山。

將車開到Attend咖啡館門前,他冷著一張臉,下了車直接走上二樓。

宋悅腫著臉頰,呼吸都疼得抽抽,又委屈又郁悶的跟著上了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各自落座,宋青山冷冷的盯著她的臉,薄唇勾著洶涌的怒氣︰「她馬上就要公審,你以為你有多大能量,能救她出來!」

「我不管!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宋悅負氣的別過臉,心說,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咽不下也得咽。」宋青山無奈的摁了摁眉心,招來侍者︰「老規矩。」

宋悅平復下情緒,忿忿從包里拿出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照起來。

臉上的指印清晰又驚悚,她這副樣子簡直沒法見人,不敢想回家被父母看到,又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委屈嘟起紅唇,眼淚決堤了一樣往下落︰「我知道不該亂動你的東西,是我的臉變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回家。」

宋青山抬眸,隱忍著心疼的情緒瞥她一眼,說︰「清華坊的房子一直空著,一會你直接過去,我回家幫你拿行李。」

宋悅听聞以不回家,臉色瞬間陰雨轉晴︰「以住多久?」

「一周!」宋青山的臉頰忍不住又鼓起來,疑似咬牙︰「臉上消腫了馬上回家。」

「哥,簡薇薇公審的時間定了沒?公審之前要體檢驗身,你能不能幫我弄個假的驗身報告,讓她以懷孕的名義監外執行。」宋悅哪壺不開提哪壺,哭哭啼啼的央求︰「你就幫我一次好不好?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欺負過。」

宋青山沒有做聲,實際上,他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和簡薇薇通過氣。會用宋悅所說的這個辦法,讓她暫時免受牢獄之苦。

這也是為何,簡薇薇一直拒見宋悅的原因所在。

事情未定之前,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這顆棋,從現她派殺手暗殺簡雲裳,他就已經相中。

只不過相較而言,他更喜歡簡雲裳。冷靜、細心,對待感情又極其淡漠,天生就適合當間諜。

惜他算錯了一步,沒預料到薛立珩竟會對她動了真感情,錯失數次策反的機會。

「哥,行不行你倒是說啊,不行我另外找人。」宋悅久等不見他開腔,不高興的敲了敲桌子︰「我听說驗身體檢,會和以前一樣,還是在三院。」

「無理取鬧!」宋青山拉回思緒,嚴厲莫名的吼了一句︰「法律不是兒戲!」

宋悅脊背一僵,忍不住抿著唇小聲嘀咕︰「不行就不行,又凶我。」

宋青山黑眸危險眯起,毫不留情的罵道︰「你少想些有的沒的,下周一,你給我老實上班去。」

「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宋悅不耐煩的站起來,瞪著眼朝他伸出手︰「鑰匙!」

宋青山煩悶的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的從隨身的手包里,將清華坊的鑰匙拿出來丟到桌上。

不幫忙就不幫忙,反正有的是人願意幫!宋悅月復誹一句,臭著臉將鑰匙拿過來,一溜煙的跑下樓。

——

下午三點,太陽開始西斜,空氣里也多了一絲清涼的意味。

簡雲裳睡醒,洗過臉渾身酸疼的對著鏡子畫妝,一抬頭就看見始作俑者,赤著上身倚在門框上傻笑。

懶懶收回視線,她低頭隨便挑了個淺色的腮紅,心不在焉的撲到臉上。

「雲裳……」蔣牧塵笑意沉沉的看著她,抬手往她脖子指了指︰「這里要不要遮一下。」

清澈漂亮的眼眸眯了眯,赫然現鎖骨上,多出好幾處青紫的印記。

倏然睜大眼,目光中明顯多了幾分怒氣,直直落到男人的臉上,紅唇一張冷冷喝叱道︰「滾!」

蔣牧塵心情舒暢的大笑,當真轉身走開。

畫好妝出來,簡雲裳打開衣櫃,頭疼的挑了件紅色的高領的襯衫換上,搭配煙灰色裹臀裙。

穿好,男人一身白色襯衫,搭配黑色長褲,人模人樣的從書房里出來,臉上洋溢著不加掩飾的驚艷目光。

「雲裳,你真美!」甜膩膩的贊美,輕柔迷人的從男人的薄唇間溢出。

簡雲裳身上立刻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沒什麼情緒的先出了門。

兩人從沁梅園出,一起前往珠寶展會的布置現場。

車廂里,蔣牧塵極盡溫柔的給簡雲裳揉肩,捶背。卓輝沒法,只好歪著脖子,一個勁的盯著外後視鏡。

不想,這盯著盯著竟盯出問題來。

在他們的車後,有一輛黑色的沃爾沃,始終不緊不慢的跟著。

以免自己看錯,卓輝故意隔了好幾分鐘不去關注。誰知那車子就跟螞蝗似的,一直咬在車後不放。心底升起陣陣警惕,繼續觀察。

過了約莫40分鐘,黑色的勞斯萊斯,平穩開到牧天旗下的世紀尚城。

蔣牧塵下車,紳士而體貼的朝簡雲裳伸出手。

簡雲裳仰起頭,精致絕美的臉龐,情緒平平毫無反應,安然將手交過去。爾後,順其自然的挽著他的臂彎,一同進入大廈一層。

卓輝目送他們的身影走遠,雙眼本能眯起,假裝不經意的望向街對面。尾隨而來的黑色沃爾沃,此刻就停在一家賣糖炒栗子的店前。

然而,對方只停留了數秒,並未多做停留,也未現周圍出現異樣。

他冷冷的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開門下去。

走進大廈一層,遠遠就看見簡雲裳拿著圖紙,正低聲和蔣牧塵交談,神情專注而認真。

蔣牧塵眉眼間帶著寵溺的笑意,不時動手,幫她撩開滑落額前的劉海,樣子別提多溫柔。

卓輝尷尬的輕咳一聲,上前將蔣牧塵叫到一旁︰「老大,來的路上現有人跟蹤。」

蔣牧塵眯眼望簡雲裳身上看了看,嗓音不由自主的低沉下去︰「跟蹤?車牌號多少,跟了多久。」

卓輝皺了皺眉頭,答道︰「從沁梅園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剛查了下,車牌是套牌。」

「從下午開始,雲容身邊對派兩個保鏢,另外不要跟少夫人提這事。」蔣牧塵吩咐完,見簡雲裳正好望過來,抬手拍拍卓輝的肩膀,若無其事的走了回去。

簡雲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卓輝,什麼都沒說的低下頭,專注的看著手里的圖紙。

蔣牧塵居高臨下,循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正好見她的食指落在電力供應的線路圖上。

他微微傾子,習慣性的將手搭到她的肩上,說︰「我覺得這里不太好,展會展出的珠寶,大部分是精品。單線供電,一旦遭遇有人惡意破壞,場面將會無法控制。」

展會的電源不走大廈總閘……簡雲裳話到嘴邊,余光看到一抹身影,從正在施工的水晶牆右側一閃而過。

負責布置線路的工人,大半都是簡氏的員工,她唯獨對這個人沒有印象。

沉思數秒,她假裝隨意的看了看周圍,唇角勾起清淺的笑意︰「晚上去御食坊吃飯的時候,我們慢慢討論以嗎?」

「……」蔣牧塵心頭狂喜的怔了一秒,手上的力道倏然加重,薄唇對著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上去︰「你想去哪里都以。」

簡雲裳抬手,嫌棄的擦了擦臉頰,隨手將圖紙收起來,彎著眉眼說︰「回牧天。」

「行,現在就走。」蔣牧塵抬手看了看表,擁著她往外走︰「要不要給我你當司機。」

簡雲裳搖頭,余光悄悄望向水晶牆的方向。

那人已經離開。

一個小時後,牧天總部總裁室。

蔣牧塵進門就去了總經辦,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宣布。

簡雲裳渾身放松的坐在窗前的吧椅上,輕眯美眸,慵懶俯瞰著腳底繁華。早上在三院現的那一幕,不期然的再度閃過腦海。

聯想起昨天,負責監督工人布線的項目經理,突然找到她,告知說工人自行拉了新人進來,問能否批準。

她想著只是布線,且圖紙中並未標明,每一處開孔位置的具體用途,未經深思就輕率答應。

如今一看,只能說,敵人比她們想象中的更聰明。

從吧椅上跳下去,她背著手隨意踱了一圈,模出手機打給湯燕玲︰「湯姐,你安排人通知一下各個八卦媒體,晚上6點我和蔣牧塵去御食坊吃飯,記得不要留任何線索。」

這頭湯燕玲平靜點頭︰「總裁請放心。」

「湯姐辦事,我一向最放心!」簡雲裳笑著說完,忍不住賣起關子︰「驚喜喜歡嗎?」

湯燕玲一頭霧水︰「什麼?」

簡雲裳又笑,模稜兩的說︰「你一定會喜歡,就這樣。」

結束通話,回頭就見蔣牧塵陰沉著一張俊臉,雙眼冒火的盯著自己看。

簡雲裳收起手機,漫不經心的的坐回吧椅,理都懶得理他。

蔣牧塵滿肚子酸水,又見她忽然變了臉,心里頓時氣得不行。他煩躁的坐回大班台,結果忍不住,面露慍色的起身朝她走去。

簡雲裳對他的所有行為,一律無視到底。

听個半句就吃醋,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小心眼。

蔣牧塵走到近前,先去倒了杯水,跟著體貼送到她手上︰「說那麼齁人的話,嗓子一定很干吧。」

簡雲裳懶懶的抿了一口,輕描淡寫的戳破他︰「我就喜歡這樣,怎麼你吃醋啊。」

蔣牧塵臉色紅了紅,心虛的笑起來︰「不會,反正又沒人,能從我手里把你搶走。」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簡雲裳默默頂了一句,抬手看表︰「以走了嗎。」

「以……」蔣牧塵說著,突然彎腰將她抱了下來。

簡雲裳吃驚不已,臉色不免紅了起來。

車子行駛到御食坊附近,簡雲裳透過車窗,依稀看到有幾輛采訪車停在路旁。

真是盡職的狗仔!紅唇不動聲色的勾了勾。

下車後,她故意親昵的依偎蔣牧塵的臂彎里,臉上的笑意甜蜜又醉人。

蔣牧塵狂喜難掩,禁不住偏頭,溫柔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一幕,被埋伏四周的八卦記者拍了正著。

余光捕捉到暗處,不斷閃爍的鎂光燈光線,蔣牧塵旋即沉下臉,低吼著命令卓輝去清場。

「算了吧。又不是見不得人。」簡雲裳一反常態,甚至主動勾下他的脖子,吐氣如蘭的打趣︰「我記得,你說過,我的臉上鏡效果非常棒。」

蔣牧塵讓她撩撥得險些失去理智,幸好不斷亮起的鎂光燈一直在提醒他,這里是公共場合。

大手掐著她的腰窩狠狠的揉著,徐徐將頭往她的頸間埋了埋,惱火反駁︰「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是我的老婆,除了我,誰都別想多看一眼。」

簡雲裳面色緋紅,唇邊半真半假的露出笑意︰「好吧……」

相擁著親昵前行的兩人,上了樓剛踏出電梯,便再次被鎂光燈圍住。

蔣牧塵手臂一揮,牢牢的將簡雲裳圈在懷里護住,臉上蕩起溫和但疏離異常的微笑︰「各位媒體朋友,很感謝大家的關心,也希望大家不要打擾,我和妻子的甜蜜約會。」

嘈雜的聲音停頓一秒,立即有人關心的問︰「請問蔣少,您和夫人計劃何時開始造人。」

蔣牧塵劍眉微擰,雲淡風輕的答︰「造人這個計劃天天在執行,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說完,卓輝和沈亮帶著店里的保安正好趕來,很快將記者攔到一旁。

記者是自己找來的沒錯,沒讓他當著記者的面口無遮攔!簡雲裳紅著一張幾欲滴血的臉,埋頭躲在他的臂彎下,後悔不迭的進了雅間。

隔天一早,全城八卦媒體的頭條都是︰蔣家大少夜夜積極造人,體恤嬌妻甜蜜赴會所就餐。

蔣牧塵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時,人還沒睡醒,身邊的簡雲裳已不知去向。

------題外話------

瘋子怕斷更,所以都是提前一天放存稿,因此沒有及時看到兩位美人vicky045,yaoyue0329送的月票。真是抱歉~瘋子愛死你們了。

話說剛才打月票,腦一抽打成月餅了……

是不是表示,瘋子潛意思里比較在意吃的——吃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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