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風離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些日子自己開朗不少,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不會與雨欣結拜,也不會與文穆爭個排名。文穆則安安高興,終于看到風離這家伙有點注意的其他東西的心情了。這家伙以前面無表情,連情緒波動都沒有,像個死人,這樣看著終于有了生氣,既然跟他做了兄弟,那這家伙的事自己肯定管定了。
雨欣對文穆的看法深以為然,年輕人可以沉穩,也必須有活力。
可此時看著明顯比自己小的風離,文穆怎麼也咽不下自己釀的苦果。
最後逼出了一句二哥,算是承認風離的身份,風離連叫了幾聲三弟,氣的文穆臉都綠了,最後叫了一句,小啞巴。雨欣听文穆說過風離不說話的經歷,听著這稱呼笑了起來。
由于結拜了兄弟,行期推遲,爺爺大擺筵席,雖然高興,卻有點不悅。看著如此般配的人卻拜了兄弟,真是……
這晚三人說了很多話,各自的經歷,各自的理想,雨欣文穆也終于知道風離這些年的經歷,也明白他冷漠淡然的原因。對此,雨欣很高興,在她看來風離就是剛從深山出師的少年,懷著對世界的謹慎懷疑,一步一步向外走著。他們冷漠淡然,可他們一旦敞開心扉,便是生死相待,自己很高興能與他結拜兄弟,自此自己算是走進了他心里。
文穆也說了,自己是劍尊傳人,出門就是要趕到安哥拉魯斯城,保護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這是自己一生的使命,也是劍尊一脈的使命。
雨欣看著兩人,搖頭笑道,我可沒你們厲害,一個獨闖加突軍營斬殺大將,一個是安哥拉魯斯城元帥的守護神,自己可就是平平凡凡的女子,領著村子人搭理家園而已。風離等人不說話,這麼獨特的村子,獨特的思想,本就不是平凡之人能干出來的事好吧!
言語交談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三人商量著等各自該辦的事結束,就來雨欣的山村,全心全意打造一個世外桃源,彼此的手握在一起,訴說著堅定的誓言。
再是不舍,兩日後風離文穆還是告別了這個聰慧通達笑容明媚的溫柔結拜大姐,雨欣姐,再度踏上安哥拉魯斯之路。
這次路上,風離雖然話不多,可至少不會冷場了,一答一和與文穆進行著旅途。朋友是朋友,但本性改不了,性本冷清。
不多日,兩人來到一小鎮,呼嘯的寒風讓街上行人匆匆,節奏極快的買好東西回家。本是下午,街上行人已是寥寥無幾。兩人正準備找家客棧休息,遠處傳來了喝罵聲。
不是看見一地痞**追著一小孩跑過來,邊跑邊叫站住。那小孩衣衫襤褸,應該是名小乞丐。**追乞丐,兩人看來一眼就準備進店。
那地痞眨眼追上小乞丐,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小孩太過弱小,被打的縮成一團,手伸進懷里,那地痞怎麼也拿不回他手中的銀錢。
見狀,風離轉身走過去。文穆這就納悶了,怎麼看風離也不是一個熱心的人。
「別打了,他不過是個孩子!」風離喝聲叫住那地痞。
那地痞看了他一眼,繼續揣著孩子,這死孩子,死也不松手。
「夠了!」風離見孩子漸漸縮在地上,顯然也是受不住了。可就是這樣,他還是死死拽住懷中的銀子,顯然那是比他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風離見那地痞還是不住手,便伸手格擋。那地痞見他年齡小,不以為然,措手不及下,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他愣了一下,骨子里那種小**不服輸的精神就起來了。小子,敢趁我不注意下重手。
一個翻身躍起,舉手就朝風離攻來,風離舉手輕擋,一腳後地痞又在地上了。地痞顯然不相信,剛才又是意外嗎?顯然不是,眼前這年輕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年是個高手。但是,地痞有種精神,打不贏時,石頭,磚塊,板凳能用的一切都可成為武器,管你怎麼樣,撂倒人的就是好東西。
地痞朝風離扔了兩塊石頭,拿起一根木棍又沖了過來。上下左右掃過來,虎虎生威。老子還不相信了,要知道自己在這一帶打架是一把一的好手,今天先被一個小毛孩偷了錢包不說,又被一個小少年如此輕描淡寫的踹在地上,傳出去,自己還怎麼混!
惡由心生,地痞出手越來越沒有章法。那邊文穆見風離出手,來到小孩身邊,一探,都是皮外傷,不傷及性命,拿來那**看似出手很重,卻避開了小孩要害。看見地痞這種無賴的打法,自己會很頭痛,不是說打不贏,會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偏偏遇到了風離,風離習武本就無師自通,風,雨,森林,動物,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他的老師,所以,地痞的打法他神色都沒有變一下,眉頭不皺的又是一腳,那地痞又坐在了地上。在風離眼中本就沒有章法,所以地痞的打法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風離來到小孩身邊,把手伸出,小孩搖頭,手抱得更緊。風離眼神一厲,小孩身子一縮,還是不肯交出。文穆見狀,叫他把錢交出,要是有急用,自己可以給他。那孩子將信將疑,顯然不肯相信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幫助自己,眼楮望著風離不說話,顯然更相信這個不說話的大哥哥。
風離點點頭,他不舍的伸出手,將拽住的錢伸到風離眼前。那是一錠十兩的紋銀還有幾個銅板,隱隱還有孩子手上的污跡血跡和汗印,可見剛剛他是拽的多緊。風離拿過他手上的銀子,來到那地痞身前,將銀子交給他,這人與自己無冤無仇,下手極有分寸,只是把他踹到地上而已。想來地痞的面子被毀,神色不好看才不願起身。
風離來到孩子身邊,問他為什麼。
「我娘親病了,很嚴重,大夫看過說必須抓藥!」孩子一臉戚色。風離一愣。娘親,還有爹爹這兩個名稱好久沒有人在自己眼前說了。多麼溫暖的字眼!
「好孩子,是哪家大夫給你娘親看的病,我們現在去抓藥!」孩子精神一振,帶頭往醫館走去。
文穆躲在後面問。「你怎麼管起閑事了?」
「無聊。」顯然風離是說文穆這問題問得無聊,他只是看見這孩子年齡與自己離開米亞時相仿,在那一個漆黑的夜晚,自己也希望有人來幫助自己,可是沒有!
文穆以為這是風離給自己的答案,想想也是。一路來是很無聊,而且一直都是米亞人相親相愛的場景,沒有什麼不平事件。若有,也是自己當初與他相遇時,風離不也出手了,想來這小子只是嘴硬,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抓完藥來到小孩家已是日暮時分。看著破敗的房子和陳舊甚至說幾乎沒有的擺設,就只見躺在**上臉上色蒼白的母親。她的臉色灰白,一是常年病榻在**,二是已然病入膏肓。看著兒子領著兩個陌生人進來,她吃驚的想坐起來,顯然以為兒子闖禍了。
這一起身顯然牽動她的病情,讓她劇烈的咳嗽,咳得呼吸不順,迫使她的背彎下來撐在**上。小孩趕緊來到**前,替娘親順氣,顯然經常做這事,他力道恰到好處又溫柔有力。
母親在她的幫助下慢慢緩過來,望著風離問他怎麼回事。他將來龍去脈告訴母親,母親撫著孩子的頭流淚不說話。這孩子為了她,吃了多少苦啊,多少次想一走了之,可有不放心還是個孩子的他,這日子……
「感謝兩位壯士出手相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生做牛做馬來報。」母親擦干眼淚對風離說道。
「來生太久,只願夫人能夠把自己的身體調理起來,你孩子還需要你!」風離說,剛剛他看見了母親眼中那抹死志,當初三位爺爺眼中也有,同樣的愛念的眼神也有,他們不放心自己。最能打動母親的當然是孩子。
那母親听完溫婉一笑,看著小孩的目光當真是無限憐愛。
「娘親!」孩子望著娘親,依賴的叫著。縱然他早早長大,可母親依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孩子,身邊最需要的是父母,那怕是**病榻,那溫柔期盼的眼神就是自己的動力,知道自己是有人憐有人疼有人愛。
風離是孤兒,他希望這孩子能有父母多陪伴他一些時候。
已是日暮,風離他們決定在男孩家借宿,母親和男孩看著整個家,極不好意思的對風離笑笑,家里沒有多余的地方供客人休息。兩人拒絕了母親想將**讓出來的舉動,兩人依然,掛樹。
男孩名叫柯木,父親在安哥拉魯斯城服役時戰死,母子相依為命,後來母親生病,家里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眼見母親的病情還是越來越重。今天街上行人太少,就看見了那**,下了狠心,偷了就跑,不想還是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