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哈,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那十個,百個,千個,萬個,十萬個人擰在一起,十萬人一起做一件事那是多麼壯觀的事,還有什麼事情做不成。」風離看著文穆,感覺他有點什麼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他需要好好想一些事情,這個狼王還要當不,需要怎樣坐,可以交給文穆不?原諒風離以動物的生存法則自比,這是父親教給她的東西,他以此和賴以生存的本領都是這樣來的。
這天來到了一處山谷,前方兄弟說發現馬匹的蹄印。這次大家小心翼翼的前進,弓箭隊在前,其後是劍隊,刀隊在兩側,拳腳組的兄弟最後。來到蹄印前,風離看著雜亂的印跡,沉聲說︰「是加突的騎兵!」
這加突軍營那麼多年,他對加突戰馬可謂熟悉至極,自己的琉璃也是從那邊帶回,只是沒有被加突兵馴服的而已。說到這,琉璃這家伙不知怎麼回事,到了這片區後不見蹤跡,當初它要走,自己使勁也拉不回,好放它離去。琉璃跟著自己幾年,自己絕不可能強求它做些什麼,只是心里很是難過。琉璃是自己的親人,當初離開加突,一路一路,自己就是相信琉璃也不相信文穆。真是很是想它啊!
「啊!」驚呼聲四起。
「這里怎麼會有加突兵?」
「加突兵來過?」
「不知有多少?」
「這只隊伍很多,大約有百來人,有部分重物。」風離繼續說。
「我們一路來沒有看到加突兵,你們往其余兩條道看看。」文穆吩咐道。
刀隊劍隊領命而去。最後結果就是加突沿西北而去。大家商量一番,決定跟上。
一路快速急行。隱約已看見加突騎兵的身影,只是看他們怒斥警惕的模樣,似乎有人偷襲。
「大家注意,我們這次要全部拿下這些加突兵,目的,他們的馬,他們的盔甲,他們的刀箭我們都要全收,還要為上次的兄弟們報仇,有沒信心?」
「有。」大家吃夠沒有武器的苦,這段時間若是武器充足,大家的水平還會再上一個檔次。目光灼灼的盯著加突手中的弓,那可是首領的神技,一定要學會。
「但是有一點,必須活著回來」,風離嚴肅的說,既然是兄弟,那自己就不允許他們在自己面前消失,「武器有的是機會,生命只有一次,我要的是你們活著。」
大家隱蔽而下,默默前行,弓箭組的人不少已舉起弓,誓要為上次死的兄弟報仇。當然,他們謹記著,活著。那是首領的要求。
「首領,發現一位老鄉。」箭組的隊長吳正寧拉著一位少年拉到風離身前。少年黑黑瘦瘦,穿著常見的獵戶裝,套了一個虎皮坎肩。少年眼中充滿了仇恨,手指已被弓弦劃出血,箭囊里已是空無一箭。
風離對于這樣的目光很是理解熟悉,當年的自己就是,只是那時小小的自己已經學會隱藏,才能因此到加突軍營報仇。
「想報仇?」這一句話,少年目光牢牢盯著他,狠狠的點了點頭。
「你的仇,我的兄弟們會替你報。你要練好本領,替更多的米亞人,更多的邊境人報仇,做得到不?」風離指了指山上自己的兄弟,望著少年問。
這問題一下跳過了自己的報仇,少年愣了愣,沉默的點頭。邊境每年在加突的騷擾下死了多少人,自己不知道,但肯定的的是,肯定有很多自己這樣的少年,無依無靠的流浪,其實風離的兄弟很多就是這樣的。他們無依無靠的長大,為了生活,為了活著,為了報仇,練就一身本領,這本領或是圓滑,或是擅長逃跑,或是刀弓劍拳腳厲害,那都是生存的本領。風離能夠接受他們,看就是的就是他們皮滑下的堅持,那頑強的毅力。如果回到他們失去父母那時一路看過來,只能說,他們都是好孩子,他們認真完成著父母的要求。
風離拉著少年看著文穆他們慢慢靠近加突士兵。將手中所有的箭放完,所有的兄弟一哄而上。從偶爾的冷箭到箭雨飛至,再到這麼多人突然而至,加突士兵顯然沒有想到,一愣神的工夫,已倒下十來人。
加突士兵人強馬壯,武器又好,所以文穆他們是想趁騎兵沒有反應過來盡可能多殺一點人。加突士兵快速反應過來,揮刀就砍。
加突刀,大刀,背厚口長刃細。刀背刀刃皆可殺人,它背面弧度很小。由于加突人高壯,不少人更喜歡刀背殺人,那強悍的力道正是他們所愛。不過刀面還是有的,畢竟刀刃殺傷力夠深夠大。
不少人從來沒有與加突兵交鋒過,反應不及紛紛中刀,那觸不及防的力道更是讓有人倒在地上就沒法再起來。風離蹙眉,四處尋找了一些直樹枝,將前方削尖,作為簡易的箭。
麥隆等人平時打架很是在行,下手也狠,可是這種狠到了加突兵這兒就沒有了作用,士兵平時都是在刀尖上干活,戰場上拼的就是誰夠快夠狠。戰斗沒有預期的好,加突兵很快反應過來,加上馬上優勢武器佔優,麥隆等人不斷吃虧,幸好文穆武藝高強,看見那里不支,就沖上去解圍。他輕功超群,這樣下來還真沒有一人倒下。
慢慢的麥隆等人的狠勁被激發出來,要知道平時打架從來沒有後退過,只有在確實不及下會跑,這種被壓著打的滋味太過憋屈,他們那種渾然不顧的精神被逼出來了。風離文穆交給他們的東西畢竟太短,他們也沒有理解貫通,骨子里就是那種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刀的渾勁。但是他們低估了士兵這個詞,在戰場上誰沒有打出血性,不要命的打法大家都會,加突很快還以顏色,戰況的結果就是,持續。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受傷,悶哼聲,喝罵聲,刀劍入骨聲,兵器交擊刺耳的摩擦聲,交織在一起,有種磨牙的酸澀。風離和少年隔得較遠只能听到兵器聲,看到戰馬不斷倒下激起的灰塵和樹木的震動。
黃子安看著一個兄弟就要被刀砍下,趕緊相救,卻躲不及身側的刀。暗嘆一聲自己生命到了盡頭,似乎都沒有活出什麼就這樣結束了。
「嗖!」刀應聲而落,黃子安愕然發現那加突士兵捂著手腕,一支尖銳的樹枝深深沒入肉里。那加突士兵憤恨的望著箭來的方向,黃子安順著望去,看著首領拿著少年的弓,不時射出手中的樹枝,要麼加突兵應聲而倒,要麼捂著要害,將兄弟救于緊要關頭。
黃子安哈一聲,神情振奮,有首領保駕護航,還有什麼好怕的。大伙的興奮,加突的畏首畏尾,戰斗結束的沒有懸念。大家高興的來到風離面前,有傷有殘,眼中閃爍的卻是激動的光芒。不同于大家的高興,文穆看著風離陰沉的臉就知道有的家伙要倒霉了。
「很高興是不?打了勝仗?贏了?」風離劈頭蓋臉的問話要大家轉不過來,這個,首領怎麼不高興啊?
是的,風離不高興,很不高興。這些家伙不听話,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
「那你們看看?攙扶著干嘛?有本事自己站好!」風離指了指那些傷殘之人。他們想努力站好,可是一放開伙伴的攙扶就要跌倒,身旁的人趕緊接住。
「我給你們說過什麼?馬匹,武器都不重要,人,你們最重要,我要你們活著。你們是怎麼做的,不要命的打是吧?好啊,那你們把人家打死啊,為什麼要我來救呢?本事不大,忘性不小是吧!」
風離罵得生氣,下面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首領會生這麼大的氣。
其實風離一直以來的自由,個人主義,最主要的是害怕分離。害怕有人像爹爹娘親那樣倒在身前,離開自己,他害怕生離死別。當他真心接受某人,某些人時,就會把他們放在自己心上,他不允許他們受到傷害,他會盡可能保護他們,死生由他掌控。他在意生死,同樣也希望他們能做到,我愛你們如命,也望你們珍惜如命。
可是他們是怎麼做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只為了一些身外之物。真真是氣死風離了。
「既然你們相信我,那麼就遵照我的理念。我心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命最重要,活著最重要。活著要努力,活得更好要努力。」他環視一圈,看見他們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吭氣。
「要是不認同的,現在可以走?」風離手向遠方,「我不希望我的兄弟在我眼前倒下!」
眾人牢牢站穩。
「你們當初那麼努力的活著,這麼今天一遇到這種情況就將你們的生存規則忘了?血性,勝了那是英雄,死了,就是**。戰場上誰沒有血性,急了眼誰都能發狠。我要的是你們的冷靜和惜命。」看著他們都不走,風離還是很滿意,但是得讓他們牢牢記住生命的重要。任何時候,生命最重要,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