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離與阿狼一陣交流後,阿狼消失在山林。風離則慢慢向那群人靠近。在不足十米處風離悄悄停下來,忍不住搖頭,這群人還一臉警戒的樣子,自己都靠這麼近了還發現不了。風離完全沒有想一下比較的對象,以他這種可以和沙漠叢林群斗之王的狼中的王者,阿狼,都可以一較高下的身法,普通人能發現才怪。
觀察後發現這群人被騷擾的時日肯定不斷,不少士兵身上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傷。目前在外圍的士兵到是一個受傷的沒有。中間的中年男子,他身著藏青長衫,嘴上須有胡須,眉濃嘴闊,眼鼻方正,一雙眼楮是歲月沉澱的沉穩,眼神溫和悲憫,他站在那兒,天地間一股正氣便在他身周聚集。他身旁的青年男子,劍眉星目,薄唇緊抿,刀削般的臉上從容平靜,只是那不是掃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戒備。他身上氣勢沉穩凝然,隱有一股劍氣透出,眼神平靜,偶爾的鋒銳流露,顯然是個劍術高手。
一個沒有受傷的人被象征性的保護在中間,雖說是人數太少,只能這樣,只是目標也太明確了吧,風離忍不住想。看那青年男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很累,若是他倒下,這群不知戰斗力的士兵能否抵擋那不可知的敵人的進攻。
就在那青年男子揉眉的一瞬間,箭呼嘯而來。外圍士兵反應迅速的舉起盾牌,乒乒乓乓的噗嗤聲音,大部分箭雨被擋下。有兩人反應不及,身重數箭而死,防護圈只得縮小。盾牌閃過的一瞬間,風離看見那中年男子眼中閃過的不忍和無奈。
不忍士兵倒下,無奈自己必須得活著,無奈自己做不出有效的反擊,只能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眼看安哥拉魯斯城越來越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能否到達安哥拉魯斯城還真是個問題?
就在他們無奈憤慨時,只听嗖嗖的聲音呼嘯而過,隨即听見樹林傳來的悶哼和倒地的聲音。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看著這突然出現在自己周圍的少年,他一身深綠衣衫,長身玉立,眉細鼻挺,一張臉精致秀氣,整個就是一個美得不像話的男子。
此時他閉著眼,閃電般的從箭囊抽箭,搭弓,放箭,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令人震驚的是他每放一箭,樹林里就會傳來有人受傷或倒地的聲音。
片刻間,他已放了十五箭,他驀地睜開眼,看著樹林的方向皺了皺眉頭。隨即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在這連敵人影子都看不見的情況下,他竟然想一弦三箭,那群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顯然覺得他瘋了。
風離看了看樹木震動的方向和幅度,瞬間放開手指,三聲悶哼傳來,他再次搭弓射箭,又是三箭連發,又有三人受傷。完後看看空空的箭囊,無奈的搖搖頭。
中年男子帶著笑意來到他身前道謝。
「多謝少俠相救,不知尊姓大名?」
進到眼前才發現這少年如此年輕,幾乎剛到安哥拉魯斯城的收兵年限。整個人受到神的眷念,唇紅齒白,烏發膚白,那一雙如幽潭深邃的眼楮,淡漠冰冷,幽幽的冒著寒氣,讓人不敢靠近。只是那一身沉靜安穩的氣質讓人安心,有忍不住想讓人靠近。真真是俊美無儔,讓人移不開眼。
風離不習慣別人這麼鄭重的道謝,側身避開。
「將軍不用如此客氣,我也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順手而為而已。」
「這……」中年男子和青年都警戒的退後一步,這人一來就是將軍,難道是一路相隨,卻為何現在才出手相救,有什麼目的。看他樣子,是米亞人,錯不了。
「將軍不必如此。你毫發無傷卻被護在中間,還有高手相左,這點很是明顯。」風離輕松道出了他們的猜疑。
「你說你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我怎麼沒有見過你?」要知道在安哥拉魯斯城箭法如此出神的士兵,大隊長必定會報給自己,自己不可能沒有見過。
「這個我是一個月前才報道的。」說著風離有點不好意思,眼前這位是將軍,自己不顧軍法跑回家不會被罰吧。
「那你怎麼在這?軍中無人管你?」中年男子顯然有怒氣,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罔顧軍法之人,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是會害死人的。
「這個是家中有急事,我沒有打招呼就走了。」風離一看這樣子,暗叫糟糕,這位將軍顯然職位很高,那份怒氣和威勢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這個很嚴重?」風離一臉認真的問道。
「軍法豈同兒戲!」
「那我可以退出不?」
「啊?!」將軍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說。
「不能。」這樣優秀的人才自己怎麼可能放他離開,無法辯駁的口氣。
「會受到什麼處罰?會不會連累隊友?」風離可不想連累麥隆他們。
將軍一笑,看來之人很是重情啊。
「這個要看情況。」
「還有挽回的機會?」一會說很嚴重,一會說有機會,風離很是不解。
「你可以說有任務,這個任務就是讓我們平安的護送到安哥拉魯斯城,怎樣?」旁邊的青年男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中年男子,又看看風離,沉默不語。
「這個很簡單啊。」風離一口應下來。他們的安全是可以保證的。
「好啊。若是做不到你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
「本人聶城,這位是我的親衛隊長勒山。」青年抱拳上前算是打了招呼。
「啊!」風離一听他名字就知糟了。聶城不就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嗎?自己走之前就听孫瑾說元帥有事出門,加上少帥是聶蕭玉,眼前這位的身份不言而喻。他身旁有個親衛隊長還一路這麼狼狽,自己剛才又打草驚蛇,那麼這次護衛任務肯定不會簡單。自己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問就這樣答應了。風離在心里狠狠的怨自己。
聶城看著一臉懊惱的風離,開心的笑了。看著這笑,風離知道自己為什麼上當了?只是這人一臉的正氣,這人和善的笑容讓自己放松了警惕。自己最近怎麼老是上當,先是阿狼,今天是這位元帥。
「好吧,那我們趕緊趕路吧。」風離是個現實的人,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眼下最要緊的是趕路。聶城看看他,吩咐大家趕緊趕路。
上路時風離在大家不解中,長嘯兩聲,像阿狼暗示了自己的意思。
一路以來,馬匹早就被對方射殺,所以大家只好用自己的腳,盡快的趕。由于大家腳程快,加突士兵有了剛才的驚嚇,一路下來到是風平浪靜。
勒山與風離講了大致情況。不知怎麼元帥的行蹤被對方查到,先是斥候的追殺,後是後隊的追殺,己方原本五百人不得不放棄三百人斷後,只是他們也再也沒有出現。現在這兒僅留的二十人是半月以來不斷倒下的最後力量了,只是不知能否支撐到安哥拉魯斯城。
風離看著周圍目光平靜的士兵,原本的不滿變得肅然起敬。是怎樣的無怨無悔讓他們平靜的看著同伴倒下,平靜的一步一步走到這兒?這會休息時看著元帥親自為他們包扎,為他們換藥上藥,頓時就明白了。
夜晚的來臨顯得特別快。風離皺著眉頭想該怎樣渡過這危機四伏的夜晚。勒山來到他身旁,示意他安心去睡覺,晚上交給他。風離看著他,勒山眼神堅定,一身沉穩厚重,不像騙人的樣子。
風離雖是疑惑,還是靠在樹枝上睡了,反正還有阿狼在放哨,有事自己也來得及反應。安哥拉魯斯城的路途還遠,這是一場持久戰,保持體力是關鍵。
一直相安無事的睡著,在凌晨時分,悠長的狼嘯將大家驚醒,眾人以為有狼群進攻,卻沒有看見那綠油油的眼楮。勒山示意大家躲在一棵粗壯的樹後,兩層盾牌將他們厚厚的包裹起來,他立在前方,抵擋所有的進攻和偷襲。以前所有夜晚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其實這些日子來最氣憤的就是勒山,自己是元帥的貼身護衛,卻只能看著兄弟一個一個倒下。這該死的叢林,這該死的箭法根本不是自己,自己師門所擅長的應對的戰場。夜晚敵人的到來,自己幾乎是凶殘的將他們殺死。
嗖的一箭射來,勒山側身躲過。叮,身後的盾牌發出清脆的響聲,勒山頭也沒回。一輪箭後,敵人見毫無效果,大方的來到身前。勒山還是不動,敵方也不動。加突那方緊張的搜尋著什麼,卻毫無發現。
躲在樹上厚厚枝葉中的風離知道,他們是在找自己,可是現在不是招呼他們的時候。
加突人尋找一圈無果後,發動了進攻。厚重的加突刀泛著夜的光澤,深夜冰冷的溫度加深了它森冷的刀鋒。勒山身形高大,他不看這些,待他們貼近,橫劍一擋,腳一踹,一個加突兵狠狠的跌倒在地上。他劍一轉,貼著加突刀刀鋒,一個加突兵的脖子血痕一現,在轉身時倒地。勒山劍很快,但他都是要擋一下敵人的刀,再貼近敵人,將其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