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到近,似乎能聞到空氣中無法抹去的血腥味,沉重哀傷,嘆息無奈。歲月的流逝在城牆上刻上斑駁的傷痕,時間變成頭頂的雲,暈染出蒼白的水墨畫,漫長無語。安哥拉魯斯城是雄城,但誰也不能抹去它的憂傷,這是時間和鮮血,生命堆砌形成的。這是溫柔而哀傷的安哥拉魯斯城,沉睡的雄獅只有在面對敵人是才會張開他森然的獠牙。
中午招兵的大隊長已是快混混欲睡,看著風離一行不算多的人來,以為是準備入營的,剛想問話,看見是聶城。
「元帥!元帥!元帥,你回來了。」大隊長激動的向聶城敬了個行禮,拉著聶城就往城內走去。傳令兵已興奮的通風報信去了。
「元帥,那我先回營了。」風離見聶城被圍得水泄不通,找個招呼準備回自己的營地。
「好。記得你答應我的,到時我會派人去找你的。」聶城點頭,提醒風離答應過的話。
「我記得。」風離說完轉身進入城中。大家疑惑元帥對這人怎麼這樣熱情,但在此刻這種興奮下也沒有人去管他了。
風離邁入城中,城中的氣氛猶如安哥拉魯斯城的沉澱,安穩沉靜。腳步飛快的往營中趕,半路上看到趕來的孫瑾張連山,兩人看到風離,顯然很吃驚。這種私自出營的人怎麼能如此平靜安然的回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刻,彼此點頭後,轉身離去。
作為才來軍營的新人,不死軍團的人對于城門口的熱鬧是沒有一點興趣,專心的做著自己的訓練。劍隊,刀隊,箭隊,拳腳,各自做著自己的事,麥隆、吳正寧、黃子安、湯義明認真的督促著,遠處看見秦興和在和一個人說著什麼。一派安和穩定,風離滿意的點點頭。營內沒有慌亂焦躁的情緒,那麼沒有人欺負他們,能夠認真完成任務,看來大家沒有偷懶,把自己的話記住了。
「首領!」轉身之時,黃子安看見了站在門外微笑的風離,愣神之下就叫了出來。他這一聲不小,其余人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一個黑衣俊美,氣質冷冽漠然的人站在營門外。不是首領是誰?
眾人不知誰吼了一聲,一個個打了雞血似想把風離拋起來。風離哪能讓他們得手,左一腳,右一腳,一踹一踢,一掃,一轉,唉喲聲一片,大家揉著自己的**,肩膀,腰,滿臉哀怨的望著風離。首領怎能這樣,好好的歡迎儀式搞成這樣。
風離看他們委屈哀怨的樣子,忍不住一笑。那一笑如冰雪消融,萬物回春;如夏荷迎風,如秋菊初綻,美得心神俱驚。大家張大了嘴,愣在那里。為了這一笑,這點痛算什麼。
孫瑾張連山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種狀況。元帥那里太過繁忙,他們想來看看風離怎樣?听說他是和元帥一起回來的,事情怎麼處理的,風離會受到什麼處罰,自己听了才放心。
對于這個氣質冷冽,俊美非凡,實力又超群的人,孫瑾張連山是有心結交。兩人絲毫不介意風離進營時將他們打敗,安哥拉魯斯城需要強者。大家對于強者不嫉妒,有著只有追趕和尊敬,這就是安哥拉魯斯城和諧安然的原因。以安平祥和的心,以最強的力,最大能力的守護身後的人。他們愛著米亞的人,雖然從來不曾言說,心卻沉默堅定,不會動搖。
可是這是什麼情況?整個不死軍團的人都在營門外,呆滯的看著風離,身上不少泥土,風離一臉無辜的微笑。等等,微笑,這小子微笑了。真的是笑得觸目驚心,美啊!這麼一想,兩人明白了他們為什麼大家會愣在那里了。在一群粗漢子中間,這樣俊美的風離,尤其這人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現在露出這樣絕美的笑,難怪能讓人定住。
「各位這是準備成為雕像嗎?不錯,不錯,姿態各異,神情詭異,不用雕塑師費心尋找不同了。」張連山調侃的說。
不死軍團的人馬上回神,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心里把風離罵個死,首領你沒事笑什麼,笑也行,還笑得絕代風華,要死啊。他們心里都在想,事後定要跟首領說,他還是不笑的為好,冷冷冰冰自己等人才受得了,這樣一副春風和睦的樣子,大家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不過這是找虐的心態啊,這是大家的悲嘆。
「你們不是應該去見元帥嗎?」風離看著孫瑾張連山。
「這不是看見兄弟回來了?當然得來關心關心啊?」張連山才不管,來到秦興和身邊,一副哥兩好的樣子。
「大家站在門口干嘛?進營唄!」麥隆打開營門,風離和孫瑾張連山緩步而進。
「首領,家里怎麼樣?」秦興和看著風離回來,心里石頭早就落地,但還是想親耳听到。
「放心,一切都好了。」看著大家的焦急的眼神,風離示意他們可以放心了。
「耶!」大家歡呼。
「我就說首領出馬,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麥隆大聲說。對于風離從開始的讓人心安,到忠心追隨,到言听計從,到死心塌地,他對風離現在是盲目的相信,誓死追隨。
「對!對!對!」附和聲一片。
到了大廳,風離知道大家關心,還是把發生的事跟大家說了,麥隆等人听的連連點頭。孫瑾和張連山則是震撼不已,以一己之力對抗上千條狼,還收服了狼王。而最讓人無法相信的是,麥隆他們一臉平靜的听著,沒有任何吃驚!他們是不了解上千條狼這個概念,還是說他們對風離的相信達到了存在即是合理的地步。只要是風離做的,不管難度,不管多麼驚世駭俗,都是對的。
其實現在麥隆他們的心理就是這種心理,風離說的就是對的,做的是對的,听風離的就行。正是這種強悍的個人魅力才能讓風離後來實行那震驚世人的計劃。
「那莊稼都破壞了,梁德他們能否忙得過來?」黃子安說,他是真的把村寨當做家,這是多年來,自己唯一心安,想停留下來的地方,溫暖的地方。
「沒事,雨欣姐的人快來了。」想到雨欣,風離不由自主微笑,那是一種安心的信任。大家看風離這樣子,都在想,看來這嫂子不遠了啊。
「風離,你私自出營,少帥可是很生氣。對了,听說,你是和元帥一起回來的,元帥知道不?你有沒有跟他解釋?他怎麼處理的?哎呀,你怎麼能踫到元帥,他可是很嚴肅的,你肯定死定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張連山 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在場人都知道,他是把風離真當朋友了。
這小子有事沒事往不死軍團跑,听說風離私自出營,更是著急。在聶蕭玉那里為風離說了不好好話,什麼人才啊,什麼實力啊,但是聶蕭玉一臉不贊同的樣子,讓他急壞了。
「嗯,他知道,說了。」風離淡淡的說,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那……元帥怎麼說?」孫瑾問。雖然大家都知道元帥的脾性,紀律要求極嚴,但看風離的神情,還真不好說。
大家齊愣愣的望著風離。
「任務已經完成了。」風離如是說,可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說的是一回事嗎?
「什麼任務?」孫瑾很是不解。
「就是私自出營懲罰,換成任務,我已經做完了。」風塵僕僕的回來,確實渴了,風離拿起桌上的茶壺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怎麼回事?」孫瑾和張連山尤其不解,從來沒听說懲罰換任務這一說。
放下杯子,風離把自己回來的事說了一遍。過程精簡,輕描淡寫的說進過兩次搏殺任務完成,由于有孫瑾等人在場,絲毫沒有提及箭法。孫瑾等是進過沙場搏殺之人,自然明白任務沒有那麼簡單,知道風離省了不少關鍵。不過他們也沒有問,畢竟誰沒有點防身的秘密。
在重重堵截中將尾巴斬斷,將人平安送回本就不是輕松的事,再說,元帥看著一派親和,但是骨子里要求特高,這些年誰也沒能進了他的眼。聶蕭玉不行,縱然他被稱為少帥。林吉行也不行,縱然他在軍中無人能敵。這兩人是極優秀的,可是元帥都沒有說讓他們學習,對他們進行培訓。而風離這樣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就入了元帥的眼,可以想象他的優秀程度。
「後來元帥說,每個月去他那里十天,訓練學習。」風離說完坐下。
對于這一點,孫瑾張連山明白,肯定是元帥看風離太過優秀,下的命令。他們沒有嫉妒,只是不知道其他將領知道會不會呢?要知道風離才來軍中一月,其中還有一半的時間私自出營了,這樣的不拘一格會不會引起眾怒?若是讓人知道,那麼年比之時不死軍團會走得非常艱難。
兩人叫風離多加保重,好好抓住這次機會提升自己,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