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那現在我們開始了。」余吉新和風離對視一眼點,點頭。
「我告訴你個臭小子,老夫看不慣你一副冰冷的死人臉,老夫希望你的妻子早點離開你,你這個樣子,老夫怎樣可能會讓女兒嫁給你,怎麼會有人嫁給你,你個混球。」自己是女兒身,不會有妻子,也不會娶他女兒,但若是可以有,風離敢保證,余吉新絕對說的是真心話,他絕對希望自己能被那樣對待,只是自己被余吉新那書卷趕了出來,無法求證。看著那人在房中對著自己微笑,她明白是正確的。余吉新一再說女兒這事,也是希望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份,京城這個地方太過危險,自己須得時時刻刻注意。不過風離也相信,余吉新一再說自己女兒的嫁人問題,他是希望自己能活著回來,到時他幫自己實現這個願望。
「晚輩……」風離沒有理會那些飛來的書卷,自己輕輕巧巧就能避開這些沒有力道和攻擊力的「武器」。
「什麼晚輩?我們不認識,你滾,滾出京城,不要讓我看到你。」余吉新明白風離在京城是危險的,他希望她能夠盡快離開比亞斯。
「晚輩告辭,晚輩改天再來拜會。」風離不以為然的說。
「沒有改天,我不想見到你。管家,以後這個人不許他進屋。」余吉新高聲吩咐道,生怕聲音傳不到大街上,別的人听不見似的。
風離搖搖頭。施禮後和羅三離開。
「風離,怎麼回事?我感覺開始還是很好的,怎麼現在?」羅三指著台階左右的書卷。
「沒事。我們走吧。去皇宮,若是可以,我們就告辭了。有什麼事,在路上說。」風離對著羅三說。羅三也明白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點頭說好。
正如羅三所料,京城就傳遍了,安哥拉魯斯城元帥前去拜訪丞相。卻被涼在客廳,最後還被轟出書房。這樣一個手握天下重兵的元帥被丞相如此對待,將相不和的傳聞由此傳開。而袁朔方听見這樣的傳聞。派人前去落實了一下,當听到傳聞屬實時,他笑了。而太子袁秀听見這樣的傳聞則是不滿的眼神暗了暗。
然而風離沒有入自己所願,宮門口就遇到了準備去找自己的袁敏和莉莉文。
莉莉文是斯立提的公主。斯立提非常富足。但是資源太過貧乏,物產不足,所以他們雖然富有,生活水平卻不高。早就听聞米亞物產的豐盛,作為京城的比亞斯更是天下最繁榮的地方。一路心癢難耐的莉莉文在扮作隨車小廝時就對擁擠的街道,琳瑯滿目的商品眼冒精光了。只是科立谷不會允許公主做這些,來到京城,袁敏對莉莉文的膽識和見聞很是佩服。所以听所莉莉文想到京城逛逛,一口氣就答應了。只是兩人都是公主。莉莉文的身份更加特殊,所以兩人不可能沒有任何守衛就上街,若是人太多,完全破壞人逛街的興致。兩個人思考的結果就是,找一個以一敵百的武藝高強的,兩人都比較喜歡的人來做保護,這樣下來的結果就是,風離。
袁敏原本是想和莉莉文一起去余吉新的府邸找風離,他們听說也想到昨晚余吉新對風離的不待見,今天風離主動拜訪,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刁難,所以想去拯救風離。兩人急匆匆的往丞相府邸趕,不想在城門口遇見了風離。
「風離,你出來了?」袁敏覺得很難和不可思議。
「是。」風離本意就是不想和她們多做接觸,所以語氣不是很好。
「那你現在想去干嘛?」莉莉文問道,她能看見風離愁眉不展。
「末將想去皇宮辭行。」風離誠懇的說。
「你這麼快就要走?」袁敏完全沒有想到風離會這樣早的離開,這京城真的就沒有任何東西或者人值得他留戀的嗎?
「是什麼事?這樣急?」袁敏語氣有點急。
「安哥拉魯斯城時有戰事,我們收到了守城將士發來的急報,說安哥拉魯斯城正和數十萬虎視眈眈的加突士兵對峙,所以我想早點趕回去。」風離話語流暢的闡述了自己的原由。
「那,戰事要緊,國事為重,我們也不能阻擋元帥,只是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能和元帥把酒言歡。」莉莉文到時首先松口。不是不想留風離,莉莉文能看見風離眼中的漠然和平靜,自己,身邊的袁敏,京城所有的人沒有人能激起她半分情緒。
這人在京城,沒有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起漣漪,沒有任何事物打破他的平靜,那麼也就沒有任何事情能留下他。求而不得,強為之毀,莉莉文不認為風離能輕而易舉的被毀掉,對于這種沒有把握的事,還是保守處理最好。
然而袁敏不同,這里,比亞斯是她的地盤,對于優秀異常,而自己心中向往的風離,袁敏不想輕而易舉的放棄。
「元帥剛來,怎會這樣著急走。京城的趣事好玩事多的是,元帥不想試試?」袁敏一臉期待的看著風離。
「職務所困,職責所在,還請公主見諒。」風離不冷不熱的說。
「你現在進攻辭行?」袁敏的語氣有點冷。
「是。」風離應道。
「那我們隨元帥進去吧?」袁敏對著風離說,眼神詢問的看著莉莉文,畢竟自己說過帶她逛街的。
「一起吧。」莉莉文笑著說道,現在的袁敏絕對沒有心情再和自己逛街。
四人就這樣往皇宮深處走去,帶著不同的心情。
風離去和皇帝辭行,這邊余吉新想著今天見到的風離,書桌上放著的是風離答應接替安哥拉魯斯城元帥時老友聶城寫來的信,心中滿是感傷。有著對歲月的無奈,對世事的炎涼,對安哥拉魯斯城的熱愛。還有對這個孩子的希望,期望和憐惜。
「年新,吾友︰
進來可好?你我離別已有數年,我已是兩鬢斑白,想必你也一樣?感傷歲月無情,你我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你我的心事可都還沒有了啊!想當初豪言壯語都隨著我消失在了風沙中。此有一事相告,茲事重要。請務必相助!也許此人能了我夙願,也許你的夙願也能完成。
我這兒遇到一個將帥之才,此人心性通達。智慧通天,雖是性格冷漠,卻心懷光明。早年被加突滅村,只身一人到了加突。冷漠潛伏在加突軍營。聰慧冷靜的慢慢成長,武藝有成後抓住機會殺了當年的統領回到米亞。
從小的環境使他冷靜觀察大局,冷靜抓住時機,看著淡然,真心接納一個人後就會把那個人納入自己的保護傘,容易被周圍的人感動。
他身上有一股凝聚力,讓人心甘情願的追隨服從。你是知道的,作為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這種追隨服從達到一定程度會成為崇拜,當萬眾一心的崇拜可毀山倒海。顛覆一切。
當年你我的願望就是讓安哥拉魯斯城沒有戰爭,沒有流血,還米亞一個和平安穩的美好未來。這樣的滿腔的治國熱情揮灑開來,讓人民有一個盛世的富足生活。我想此人至少能讓安哥拉魯斯城沒有戰亂,你那富足的盛世藍圖也可鋪展開來。
也許你會奇怪我為什麼這樣肯定?那是一種直覺,就像此人站在你面前,你就會知道,嗯,我能與此人成為一輩子的好友。那一天,看見他神乎其技的箭法,我仿佛看在安哥拉魯斯城聖潔明媚的陽光鋪灑開來,沒有血腥,清新溫暖。
你是知道的,我們每一屆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都想結束這宿世的對決,可是沒有大智大勇,怎能做到。我們都流于塵世,被局部困住了眼楮。這個孩子有一個包容天地的心,他相信自然之道,理解自然界的弱肉強食,信奉‘損不足以奉有余’。自然界的一切殘忍在他眼里都是合情合理,她相信這是自然法則,他相信拳頭和智慧能解決一切。我想這種殘忍冷靜通透的心,必能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安哥拉魯斯城與加突的對決,這種殘酷的冷靜在我看來就是希望之光啊。
‘慈不掌兵’這個道理你我都懂,在我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我問過他,關于死亡的問題。她認為是生存斗爭的結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被淘汰了,那是失敗者,你就沒有生存權,死亡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這該是怎樣一個冷漠的心,怎樣豁達的心態,怎樣堅韌的心性,怎樣冷靜的態度才能有這樣的世界觀。
也許你會問,既然他那麼優秀,我還有什麼問題?放心大膽的交給他不就行了!
我苦惱的是,這樣的人,那麼強調生存,那他心中自我保護是極強的。在所有一切面前,他會首先保護自己,再是他在乎的人,再是他認為他可以能夠能力所及保護的人。他所有這一切必然是經歷過痛苦的經歷和血淚的洗禮而成,不是她自願,沒有人能讓她改變這種觀念。他的自我生存造成他在乎的世界必然很少,如今他答應我,但迫于形勢他或許會自我保護的消失。雖說我相信他是重信諾的人,但是安哥拉魯斯城若不得有意外發生,我得想辦法把它留下,不管有什麼方法。
這樣我或許太過自私,把如此殘忍的事交給這麼年輕的孩子。倒時若是血流成河,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來承擔吧。誰叫是我的軟弱和自私造成這樣的結果。
也許你會說,戰爭造成流血是正常的,有什麼問題?問題就是這麼優秀的孩子,這麼優秀的少年郎是女兒身!由于戰爭,女子一般都在家務農顧家,沒有女子上戰場的先列。戰爭時期在安哥拉魯斯城還好,若是這孩子結束了戰爭,那麼他的性命必然危險至極。我想請你若是戰爭結束,朝廷勢必會削權,到時定會拿那這孩子的身份說問題,還請吾友務必保住這孩子的性命,這是我欠他的。
安哥拉魯斯城元帥述職時,你可與這孩子見一面,看看我有否托付錯誤?我怕自己希望太大,造成的錯誤就太大。這孩子在言語處世上若有什麼問題,你務必提醒一下她。不過,我相信這孩子會做的很好。
茲事甚大,感懷良多,很多事情想說卻說不出,指望老友在新局面來臨時穩住局面,能為我米亞,為我安哥拉魯斯城邊境人民好的生活秩序留下對未來新生活的軌跡。言語頗多雜亂,還望你能體會,務必保重。
友聶城」
余吉新嘆息的望著窗外,夜涼如水,現在風離必然還沒有從皇宮月兌身,自己卻不能去看她,連多說一句話也不想。沒有必要,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需要凡俗禮節,自己保護的東西也不用靠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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