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想到有太多的兄弟走了,那些說著同生共死的兄弟,倒下,離開。曾經那些話像是被風吹過,了無痕跡,我對不起他們,我想念他們。」風離解釋自己哭泣的原因。風離可以對自己冷漠,對冷漠自己的人冷漠,卻無法對真心相待,熱忱待己的兄弟冷漠。而且那些兄弟大多還因自己而死,風離怎樣也無法忘記他們臨走前看著自己的目光,信任,執著,期待,溫暖。
「他們存在過,也一直在。沒有他們,何來現在的你,是他們塑造了你。是他們將你心底那些熱情和仁義智慧激發出來,讓你成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這是你的驕傲,也是他們的驕傲。」文穆溫和醇厚的聲音在風離耳邊響起,讓風離脆弱的心一點一點退回原位。文穆明白風離是無法承受太多兄弟在她眼前倒下,太多曾經跟隨她的兄弟消失,她怕周遭的死亡。她怕那些真誠和溫暖的目光消失不見,一旦擁有過陽光就會懼怕漆黑一片的夜晚和冰冷的孤寂,風離害怕這些。文穆這樣說,只是想讓風離明白,誰也沒有離開她,她也沒有拋棄誰,兄弟始終在她身邊。
「所以他們在,一直在,你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存在。」文穆安慰著風離。他明白風離是因為太多的死亡和離去讓她的心不堪重負。太多的鮮血,太多凝望的眼楮,讓她的心,累了。
「可是我說過要護著他們,讓他們活著離開戰場。」風離譏笑的說。多麼可笑的誓言。
「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能完全負責另一個人的生死,我們都得學會自己愛惜自己。這點你教過大家,你拼命讓他們增強努力自保的能力。不也是因此。他們完全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死,選擇離開或者留下,但是他們留下了。只能說明,他們信任你,愛戴你,尊敬你。這樣的感情已經超過他們本身對自己生命的愛護,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怪你。你給過他們機會,完成你的誓言,當初你決定接受聶城元帥的安排。曾說過讓他們離開,是他們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或者生存方式。這是他們的選擇,不要將所以的事往自己身上攬。」文穆看著已經停止流淚的風離的眼楮,那里全是傷痛悲傷。還有無盡的悔恨自責。以往這些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扛吧。自己很高興今天她能和自己坦白這些。
「就如同我和你,我作為劍尊門下,一生的使命就是守護你。但是若是你出事,會不會全部怪我?」文穆看著她問。
風離沒有回答,只是搖頭。
「對。在任何時候,你也會盡力護自己周全,所以責任和使命會讓我拼盡全力去做。當人事已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文穆一副我也無可奈何的樣子逗樂了風離。讓她笑了,也讓心輕松起來。
風離看著文穆。這人真誠溫柔的看著自己,讓自己感受到一種不一樣的溫暖。自己的悲傷哭泣,他沒有嘲笑自己,自己的痛苦淚水他明白自己,自己想做的事,他盡力和自己一起完成。不管怎樣,他總是在做自己最需要的,讓自己放心,從未讓自己失望。如同現在,自己也只會,只敢在他面前哭泣,而他也給了自己一個可以放心哭泣的肩膀。
風離心情算是放松下來,神經卻依然緊繃沒有得到放松,只是她平常對親衛隊的教授特別用心。大家對風離的認知也算有了新的認識,平常冷漠嚴酷的人,在教授時,雖有其固有的嚴厲,但是大家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認真溫柔。
這份溫馨和平靜很快打破,罕帶兵攻城了。
從去年秋收到今年開春,罕西力近十次兵臨城下,就勝負而言,安哥拉魯斯城佔優。就戰將的傷亡,加突損失的大將不是用士兵能夠彌補的,所以這方面他們是慘敗。
罕這次借著風離去往京城回程的設伏,原本是想將風離殺死。只要風離一死,什麼損失都可以彌補,可是親衛隊的實力和意志太強,硬是用命為風離搭建了生命通道。但是罕還是來了,因為他覺得,一場戰役,所有人都死了,只回來他一個。這人絕對會天天噩夢纏身,況且風離還是經過那樣殘酷的廝殺,用兄弟們的命換回自己的生存。
他相信,風離,此時一定舉不起手中的劍。沒有人能夠在慘烈的抵御廝殺後,在兄弟全都死光後,還能面色如常的面對敵人。最主要的是,所有的人都是為了你,死去。
罕不相信風離能夠做到,風離天賦過高,他要趁這個心緒不穩的時候將這樣可怕的敵人消滅。所以他帶到了安哥拉魯斯城城牆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敵人能在小小年紀執掌安哥拉魯斯城,他相信對方一定有過硬的心理,他不能給對方緩過來的機會。
那日堵截風離,由于設伏和地勢的原因,那里只能放那麼多人。在截殺風離時,罕想自己要用足夠多的人,自己不管什麼情況,就是用人去埋,也要將風離壓死。
可是那日還是讓風離逃走了?此番前來,自己的主要目的還是風離,在趁他心緒不穩,將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打敗,在其意志崩潰時,趁機將其斬殺。為自己,為西力,為所有加突死去的士兵報仇。
林吉行絕對是站在最前方的,身後是他的騎兵,和他一般,面色冷酷,冷漠狠厲的盯著正前方的敵軍。兩邊依次排開的是石子川和黃良路,在邊上就是耿新明和聶蕭玉了。死神軍團戰斗力太強,作為騎兵之後最強的尖刀,準備在其喘息之時狠狠一擊,所以他們在林吉行的正後方,準備隨時將手中的武器刺入敵人的心髒。
從陣營就可以看出,風離是準備狠狠干一場,絕不像罕認為的心緒不穩。
罕這邊,最前方的是拉里,槍法萬化的他看著林吉行也是無語,自己打不贏這人啊,不過好在將軍也不是要自己打贏他。兩邊依次是達達烈,明衛時,客其車在拉里身後,以其獨特的箭術為加突壓陣。客其車絕對是加突的王牌,他的箭法出神入化,無人能敵。能及時救人,也能瞬間奪人性命。
風離在城牆上上,看著兵強馬壯的加突。心中郁悶煩躁,怎麼這麼多次的廝殺和戰敗,加突兵好像一點都沒有減少啊,而自己米亞每次士兵的減少就特別明顯。這是不是每個安哥拉魯斯城元帥懊惱的地方,怎麼殺也殺不完的士兵,怎樣也打不完的進攻,怎麼樣也打不退的進攻。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著在那望著自己的罕,風離揮手,戰斗開始。罕,你如此送上門來,我怎會不如你所願。如果那些痛沒有讓你記在心中,這次我會讓你抱頭痛哭。我要為我的兄弟報仇!
林吉行的騎兵立刻發動,不過安哥拉魯斯城外是平原,沒有地勢可以借機沖鋒,靠的就是騎馬技巧和戰馬的沖撞力。那邊拉里也是立即催動戰馬,發起了攻擊。兩方人馬的戰斗踫撞聲響蓋過了所有人對戰的喘息和嘶吼聲,騎兵的對抗從來都是震天動地。
加突戰馬太過高大,他們的騎兵又是鼎鼎有名,所以對抗上,有著高度差的米亞騎兵很是吃虧。不過他的將軍是誰,是林吉行,那個冷漠無敵的人,在他的帶領下,安哥拉魯斯城的騎兵不去想其他,有的只有揮動手中的長槍,和加突兵狠狠的戰斗在一起。
絕對冷靜的心對戰勇猛的力道,看的就是誰心細,看的就是誰能持久。戰斗是不分伯仲,你倒下一人,我也倒下一人,槍來槍往,廝殺幾乎都是靠命換來的。
達達烈對上石子川,身邊是一名從可木那要來的勇士對上聶蕭玉。達達烈和石子川是絕對的力道對決,拼的就是勇猛,只是石子川在其中添加了技巧。而達達烈因為上次對陣石子川的失利,回到加突也加強對自己力道和技巧的練習,不過最後他得到提高的只有力道。現在對抗初期戰斗剛開始達達烈的力道明顯強于石子川,好在石子川技巧極強,兩人一樣誰也不能奈何誰。兩人半斤八兩,難分難解。跟隨將軍如出一轍的戰法對抗敵方的士兵,戰況和他們的將軍如出一轍,造成了現在石子川和達達烈明明是最強烈的對抗偏偏形成了僵持。
聶蕭玉思維嚴謹,其劍法不突出卻緊密。只不過,能在加突可木手上排得上號的勇士豈是平庸之輩,其勇猛的刀法和力道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對抗加突要麼靠力度,要麼靠速度,想要在力度上勝過加突真的是難上加難。所以大多安哥拉魯斯城士兵練的都是速度,聶蕭玉思維太過龐大,有時難免顯得呆滯,現在的對抗,那叫一個險象環生。無彈窗首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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