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風離愁緒著加突這頭永遠喂不飽的、打不退的狼,為著安哥拉魯斯城的未來彷徨。罕遠望著黑暗中似乎更加猙獰的安哥拉魯斯城,夜幕下安哥拉魯斯城的獠牙和冰冷似乎更加明顯。
這座不到的雄城啊,怎樣才能將你打倒呢?現在它又有了新的守護,猶如強壯的力士披上堅硬的盔甲,攻不破啊。
「統帥在想什麼?」巴圖力來到罕身後,和他一起望著安哥拉魯斯城。
「在想這座攻不破的雄城,它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我們該怎麼辦?」罕搖頭嘆息。
「沒有攻不破的城,只是我們沒有找到方法而已。」巴圖力這樣說。可是對于到底該怎麼辦,他也沒有辦法。數百年來加突什麼辦法都想了,可是沒有任何作用啊。
「安哥拉魯斯城的盔甲太過完美,根本攻不進去。」看著罕的眼楮一直幽幽的望著安哥拉魯斯城,巴圖力也是搖頭。
「是啊,攻不進去,攻不進去……」罕也是嘆息,突然他的話急促起來,閃爍的黑眸在黑夜想星辰一樣光亮起來。
「攻不進去。攻不進去?攻不進去!」罕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眼底全是必勝的光芒。
「統帥?怎麼了?」巴圖力顯然不明白罕為何這樣激動,原本一臉的愁容現在全是興奮激動之色。
「也許我們真的可以攻破安哥拉魯斯城了。」罕的語氣難掩期許和感慨。
「啊?真的?怎麼辦?」巴圖力絕對算是加突智勇雙全的將領,此時也是听不懂罕的話。
「安哥拉魯斯城攻不破,是因為它是一個整體,它和邊境太過融合。但是我們也許看的少了,看得太窄了。安哥拉魯斯城不管怎樣都是米亞的城池,是米亞的將領。他們必須服從皇帝的命令。」
「安哥拉魯斯城或許是鐵板一塊。但是安哥拉魯斯城和米亞不是。安哥拉魯斯城下不了手,我們就從大的,米亞下手。『**言*情**』安哥拉魯斯城元帥手中兵權太重,若是沒有外犯。米亞的皇帝對自己的臣子握有這樣的重兵肯定會懷疑的。」罕語氣肯定的說。
米亞人對權利的追逐從古自今。沒有改變。從皇室內部到揭竿而起的搶奪,那些狠厲比之戰場上的對決更加慘烈。罕相信。光明磊落的人他能夠允許眼前被黑暗覆蓋,卻不會允許有人在自己內心播撒陰暗的種子。風離看似冷漠,但是罕相信,他絕對是內心光明之人。絕對不會喜歡有人背後給自己捅刀。安哥拉魯斯城和米亞信任的縫隙一旦打開,只會越裂越大,最後只會分崩離析。那樣,加突的世代就來了,一個沒有安哥拉魯斯城的屬于加突的世代。
巴圖力本也是聰慧之人,听見罕這樣說,心里一下就通透了。只是……
「統帥。說是容易,但是怎樣做才能達到效果,才能達到目的呢?」目的明確,但是路程何等艱難?
「沒事。慢慢來。路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我們加突幾百年都等了,不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巴圖力,我們接下來可要好好表現!」罕許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興奮的對巴圖力說道。
「是。」巴圖力也不需要完全明白罕心里在想什麼,只要到時統帥怎麼說,自己怎麼做,這樣足夠了。
安哥拉魯斯城的勝利讓風離悲傷,讓罕憂愁,然而這樣的勝利在比亞斯產生的影響又是另一番結果。袁朔方听到消息是又喜又憂,袁秀听見則是暗自點頭,余吉新听見是暗自皺起眉頭,余杰听見則是嘴角含笑,袁敏听見則是眉眼含笑。斯立提的皇室,知道風離贏了後遙望加突的方向,松了口氣,笑了。京城的百姓听見則是全城歡呼,大家為那個俊美的少年歡呼,為新一任安哥拉魯斯城的平穩交替歡呼,為米亞新一任守護神歡呼。這是他們和平的歡呼,是安樂生活的歡呼,是未來美好生活的歡呼。
余杰見父親似乎不高興,上前關心道。
「父親,安哥拉魯斯城獲得這麼大的勝利,你怎麼不高興?」余杰看著父親一臉苦惱深思的樣子問道。父親似乎在害怕憂慮什麼?
「唉,你不懂。最近太子怎樣?」余吉新看見兒子那表情就不想說,只是想問問太子袁秀的近況。
「太子當然很高興,他多次提到風離,言語中全是肯定。」余杰和太子袁秀走得較近,袁秀有什麼想法,想做什麼余吉新還是能夠知道。
「哼!」余吉新冷哼一聲。
看見吉新這樣,余杰才想起父親不喜歡風離,當初風離來京,晚宴上父親沒少給人家難堪。
「父親,風離很優秀,孩兒雖然和他相處時間不多,但是能看到他是個沉穩優秀,通達智慧之人。而且他武藝那樣高,完全能夠勝任安哥拉魯斯城元帥一職。父親你怎會對他不滿意?」余杰很是不解,一向待人溫和的父親怎會那樣為難風離。
「能有多優秀,又沒有讓加突俯稱臣!」余杰還小,不夠成熟,掩飾不了自己的表情,所以余吉新不打算給他說自己的想法。當然,在商業上余吉新完全無法想象余杰的通達,這孩子在商業上面的天賦可以和風離作為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的優秀一樣。
「如今已是很大的勝利了。」余杰認為兩國交戰風離這樣的勝利已是少有,可以記入歷史。
「沒有俯稱臣就還會有流血,就不能算勝利!」這點余吉新和風離想法一致,兩人想的都是徹底解決問題。
「稱臣了還有叛國了?照你這樣說,事情沒得救了?」余杰就不明白了父親怎麼一到風離的事就變得頑固。
「沒得說。」余吉新心煩,揮手讓余杰離開,自己思考著問題。
風離並有先給皇帝匯報,而是先給自己說了加突的損失和安哥拉魯斯城的傷亡。言語中全是心痛感傷,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更別說什麼驕傲了。余吉新這時才更加佩服聶城,這家伙是怎麼現風離那樣冷清,甚至冷漠的人,有著這份心為天下,心憂天下的胸懷的風離。老家伙,眼光真好,還真讓他現了一個寶。
余吉新想,兩三年的和平,袁朔方肯定樂意休養生息,但安哥拉魯斯城的兵肯定會被削減,風離會被怎樣對待,這個他還沒有考慮清楚。最主要的是袁朔方身體不好,越的不好,到時太子繼位,事情又會大不同。
袁秀年輕氣盛,功利心強,渴望建立一番功業,而戰爭,或是加突,就是最好的途徑。而風離恰恰是他實現的方式,而且風離有這個能力。最主要的還不是加突,若是加突成功被滅,余吉新怕他再想斯立提,再有什麼天下,那米亞什麼時候能沒有戰爭,而且你能保證每場戰爭勝利。強兵黷武,民不聊生是余吉新唯一能想到的景象。
余吉新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生,家國天下,余吉新絕對是將家放到最後的。于是他提筆,寫下自己對風離的建議。嚴格控制安哥拉魯斯城的兵力,儲糧減兵,示弱于朝廷,讓安哥拉魯斯城安靜,邊關不能一派平和,得時不時有點什麼動靜,讓自己受點傷最好。最重要的是,不管怎麼樣,趕緊成家。洋洋灑灑,也不管風離能不能做到,余吉新寫了一大堆注意事項,而後趕緊派人往風離那兒送去。
下午,袁朔方派人來請與余吉新,說是去下棋,丞相大人笑笑,跟著傳旨太監走了。
來到皇宮,皇帝大人正在和禁衛軍統領金偉下棋,看見余吉新過來,金偉施禮告辭。金偉此人沉穩內斂,做事調理清晰,干淨利落,深得袁朔方信任。看著金偉挺拔修長的身影越走越遠,余吉新若有所思。
「微臣參見皇上。」余吉新規規矩矩的行禮。不能因為你與上位者很熟就忘了,或免了該有的禮節,這會給自己帶來身份甚至生命的危機。
「行了,說了多少次,沒有人的時候就不用行禮,你就是不听。」袁朔方不高興的扶起余吉新,拉著他拉下,開始擺棋。
「臣子該有臣子的禮節。」余吉新回答道。
「你噢,說不過你。」袁朔方用手指了指老朋友,無奈道。
余吉新也不辯解。若是你強行要求我真的不行禮,你怎會拒絕你的要求,可是你那次不是我已經施了禮才把我扶起來的,我怎會這般沒有眼色,壞了你的尊貴?
想當初,鮮衣怒馬,和聶城一起縱橫米亞時,是何等意氣風。那是的你也是普通貴族模樣,有著皇室的尊貴,有著太子的稚女敕,有著對朋友的真誠。可是登上皇位後,你做人做事權謀越來越深,看事看人早已和自己不在同一角度。自己和聶城想的,期望的,有時就是你擔心的。你說這樣,還可以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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