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現在廝混在一起的姜小志和紫袍人,我甚至懷疑我們之前並不是什麼敵人,紫袍人的知識很淵博,即使是一個木偶,只要他不把自己的衣服掀開,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木偶,姜小志對于發丘道人似乎是非常的崇拜,坐在地上一直問東問西,紫袍人說話倒也風趣,對于我們的問題知無不言,莫寧剛剛獲救,一旁金解甲仔細的照顧著莫寧,看得出來金解甲很緊張,汗珠子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額頭上汗涔涔的。
姜小志注意到了金解甲的不安,上去給莫寧把了把脈,脈象平穩,姜小志拍了拍金解甲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擔心,金解甲點了點頭,額頭上的汗還是往下冒,其實我們現在都清楚,我們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紫袍人和何文旗,但是我們又不得不跟他們合作,因為墓里的情形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而且他們辛辛苦苦的布了這麼個局,連我們落難後會進入墓道都一清二楚,想來除了和他們合作之外還是沒有別的辦法,再加上他們並沒有把莫寧怎麼樣,所以大家都還能湊到一塊去。
姜小志和紫袍人商量的結果,最終達成了暫時的和平,我其實還是對于局勢的無可奈何。高高之畢竟還是非常年輕,他一直對紫袍人和何文旗不待見,自己找了個角落休息起來,紫袍人兩次和高高之說話都踫了個軟釘子干脆把高高之給忽略掉,拿了一張地圖,和姜小志在商量著怎麼走,圖紙上面畫了奇怪的圖案,還有我看不懂的文字,但是紫袍人和姜小志商量的非常投入,我一個小孩,沒什麼人注意到我,宋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也不說話,睜著眼楮看周圍的人。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感覺氣氛十分的不對,感覺姜小志和紫袍人走得似乎是太近了,根本一反剛才的樣子,現在坐在地上的人的傷勢幾乎都因為紫袍人而起,感覺在這樣下去,恐怕姜小志和我們這群人之間會產生很大的裂紋,這時候我想到了一個詞,反間計,不知道紫袍人是不是借機在分化我們,我看著周圍,于代桃坐在很遠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臉,高高之臉上還沒有退去年輕的浮躁,金解甲的注意力只在莫寧一個人身上,似乎無暇注意到別處,剩下的幾員病號不看也罷,不過我隱隱的覺得,他們這群人,能到現在還不出事,也算是一個奇跡。
紫袍人也姓何,自稱是何文旗的一個遠房親戚,祖上傳下的手藝,平日里靠給人算命為生,也干些見不得人的騙人的勾當,不過由于紫袍人有真本事,不管什麼人他打眼一看都能說出個七七八八,因此還是有人找他。紫袍人也有風光的時候,有一次在鎮上給人看相,看到一個小孩說他以後肯定能當縣長,他那當鄉長的爹一陣高興,當場給紫袍人許願說要是兒子當了縣長,一定重謝,後來那個小孩年紀輕輕的就當了縣長,領著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就殺向紫袍人家里,又是送米又是送面的,臨走了,還在桌子上拍了2000塊錢,紫袍人的名聲一下子就在鄉里傳開了。
我在小的時候也听說過紫袍人的名字,叫瞎子老何,在鄉里非常出名,但是我從來沒有把何家和瞎子老何聯系在一起,我從小的理解就是,算命是下等人干的活,而何家是有錢的大家族,就像孔乙己和趙太爺一樣,八竿子打不著,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攀上了親戚,而且看姜小志他們的反應,似乎紫袍人在道上的地位還不低,什麼發丘道人和模金校尉平起平坐的話,我所不理解的只是既然紫袍人這麼牛,為什麼還給人算命為生。
姜小志本來是面上表情輕松的,跟何文旗聊了半晌之後,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凝重了起來,我留神听著,似乎紫袍人原來並沒有見到棺材,他和何文旗還沒有進到墓地中心的時候手下就快掛掉完了,他之所以能出來完全是因為他這特殊的身體,雖然何文旗是一個累贅,但是能讓發丘道人焦頭爛額的情形,恐怕里邊危險異常,姜小志皺著眉頭跟紫袍人說︰「我有個提議,我們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我跟你進去探探。」
紫袍人苦澀的笑了笑︰「沒用的,你听說過單行道這個詞嗎?自從我們進來之後,只能一直往前走。」說著拿起一把手電筒往後扔去,我們打著燈看哪個手電筒,看見他消失在黑暗里,但是一點落地的聲響都沒有傳過來。紫袍人跟我們說︰「我的幾個手下就是這麼往後退的時候突然消失的,而今天晚上鬼抬棺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手下的衣服,我想如果你們不怕的話,可以回去試試。
紫袍人的話音落地,墓道里出奇的死寂,大家似乎一下都感到自己處境的岌岌可危,剛才短暫的輕松完全不見了,高高之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姜小志看著高高之說,「不要怪他,其實沒有今天的情形我們還是會進來的,畢竟我們還接了別人的委托。」我好奇的問姜小志說︰「什麼人的委托讓你們連命都不要了?」姜小志看著我,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們這些人,可以說都是欠了別人一條命。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在墓地里是這麼的不熟悉?因為我們之前只會打仗罷了,既然欠了別人一條命,就得拿命去換,只是剛開始沒有打算把你帶進來罷了。」
听了這話,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悲涼,欠人命,還人命,這個世界上,人情債最難還,因此我就沒有再多問,我只想活著出去,不過想到姜小志也救過我一命,我還是權且盡自己的一些微薄之力,能幫多少算多少吧,我看高高之的臉上也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悲涼,算了,都拼了吧,也沒什麼怕,我暗暗的給自己鼓
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