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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宋添財讓羅老大帶了一次信回去,可算算日子,這回出門也快三個月了。本書由首發這還是他來這兒,第一次離開宋家這麼久。宋家二老有時候糊涂軟弱,可對他卻是好的沒話說。宋小寶有時候賣萌賣蠢的不忍直視,但這麼久沒見著,宋添財心里就開始惦記這孩子有沒有听話,長沒長胖。
最為擔心的卻是他不在家,有沒有人上門欺負宋家兩老和宋小寶。雖然宋添財請了陳大石和林小滿住進宋家,可他心里還是有些吃不準,這麼一惦記,就有些七上八下,歸心似箭了。
宋添財手里還剩下三千兩銀子,趙言修還是剩下四千多兩。兩人把平遙鎮的鋪子租了出去,收了一年的租金,有一百二十兩銀子。宋添財這麼一算,等過上七八年這買鋪子的銀子就能收回來了。
于是,就有了在泉州買個鋪子的打算。在平遙鎮兩人置辦家業都是一人一半。出錢也是差不多,現在宋添財要在泉州買鋪子,他手里的銀子就有些緊巴。于是,就和趙言修商量,兩個人合買一個鋪子,等以後有錢了再買一個。宋添財說出口的話,趙言修鮮少有不答應的時候。
麻利的把銀子往宋添財面前一推,表示宋添財高興怎麼歸治就怎麼歸治。宋添財對于小弟對他的無條件信任是得意的,可卻深覺要教會趙言修管賬理財。以後,他們來泉州做生意,總得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指望瞧著陌生人就沉默寡言的趙言修去談生意,宋添財他再偏心趙言修也做不出這樣的分配。所以,只能宋添財自己去談生意。那這銀錢就要有人管了,趙言修沒得選。
于是乎,趙言修從那天起就被宋添財帶著手把手教他記賬,算賬,管賬。然後,把地契房契鋪子契書一道交給趙言修,讓他去整理安排。趙言修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他大哥都把家當給他保管了,怎麼也不能讓他大哥失望不是。
再不想管錢,也得硬著頭皮上。他把地契房契鋪子契書分別用小陶罐子密封起來。然後,又回了一趟平遙鎮,藏了一半在買回來的大宅子中。又把一半托管到泉州有名的錢莊,這錢莊有存貴重物品的飛櫃。趙言修花了一筆銀子,存了進去。
宋添財瞧著趙言修這樣做,心中十分滿意。他是知道趙言修聰明的,可沒想到這麼一點就會,舉一反三。無師自通的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風險理論。假以時日,一定比他這個做大哥的厲害。
宋添財讓趙言修把他們最後花了四千兩銀子買的鋪子的地契用由紙包著縫進衣裳里,打算讓趙言修隨身攜帶。剩下來的三千兩銀子,宋添財拿出一千兩做本金,準備帶些茶葉和海鮮干貨回去賣。這些都是問過羅老大,知道在永樂鎮一帶十分暢銷的貨物。
不過,在回去的之前,宋添財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陳大石的爹還在這惦記著陳大石呢,憑著和陳大石的關系,宋添財可做不到冷眼旁觀,讓這老陳回去給陳大石和林小滿添堵。自然要想法子把這老陳打發了,不再打陳大石他們的主意。
這天,老陳在擔水往陶缸里倒,就听見前面的有人再叫他。他和自己婆娘無兒無女的,在泉州更沒什麼親朋好友。什麼人會來找他?老陳心里疑惑了,但腳下卻沒停下了,打算出去看個究竟。
宋添財一瞧見老陳出來,就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對著老陳道︰「伯父,您是永樂鎮,陳家村的陳光祖吧?我是你同族陳桂枝的兒子。姓宋,名添財,你叫我添財就行了。」
陳光祖楞了楞,好久沒有人會喊他這個名字了。從老家到泉州,為了怕旁人找到,他隱姓埋名,在這兒落腳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這幾年他會問一問有家鄉口音的陌生人,打探一下老家親人的情況,可也從來沒想過會遇到認識他的人。
一想到宋添財的外家在陳家村,那他那點丑事不就半點沒了遮掩。陳光祖眼里閃過尷尬,被個小輩瞧著他現在的落魄樣子,這人還不知道心里怎麼笑話自己呢。再說,他可知道自己在父母兄弟那兒肯定不受待見,還又那麼一樁官司在那兒等著他,要是這人是那戶人家的親戚,他不就送上門了嗎?這麼一想,陳光祖就打算打死都不能承認。
「這位後生,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陳光祖,我老家也不是永樂鎮的,你認錯人了。」陳光祖語氣鎮定,態度誠懇。
宋添財驚訝道︰「伯父不是前段日子才問我是否是你同鄉,我瞧著你和陳大石相貌有些相似,就去了信給陳大石。他告訴我,若是你真是他親爹務必要好好的把你接回去共享天倫。陳大石可是最孝順不過的一個人,我瞧著伯父在泉州也無親無故,不如跟著我回老家,享享兒孫福。」
陳光祖听著宋添財的話心里一激動,沒想到自己兒子還記得自己,還要人找他回去。他心里癢癢的,在泉州雖然他有個婆娘,但那婆娘厲害,把錢把的緊,他年紀又大了,膝下又沒有孩子。以後還能干幾年活,孤寡老人的日子他可是瞧見過的。太苦了,可要是兒子願意孝順他,回去有吃有喝的去做老太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心里已經盤算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有兒子在老家這讓他好歹有些底氣,打算真做不動了,就回老家去。到時候,他一個土埋半截回去,又是陳大石的親爹,陳大石能不成真看著他餓死。族里的老一輩也該沒得差不多了,父母肯定也不在了,誰還能拿他怎麼樣。
在泉州這麼多年,陳光祖自認見過了世面,也做了準備。要是陳大石真不打算養他,他就去衙門告他不孝忤逆。鄉下人沒見過世面,又重名分,就是為了自己兒女的婚嫁,陳大石也不敢怠慢他。
肚子里轉了一圈,陳光祖的腦子冷靜下來,發現了不對。陳光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那原配婆娘可不是個省事的。蠻橫起來比個漢子還彪悍,父母更是不省事的,他跟人一走,他們肯定恨死他了。陳大石從小被他們教著,怎麼會還想著孝順自己?這可不是那群人會做的,就是一般人對拋棄了他的親爹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這麼巴巴的要他回去,這不合常理啊。
難不成陳家那邊是不是在做什麼打算,想算計他?陳光祖本就是個心思彎彎繞繞的,一句話都要在心里過三遍的人。旁人這麼主動的來找他,告訴他一塊大餡餅在前方,陳光祖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宋添財瞧著陳光祖眼神閃閃爍爍,知曉他是起了疑心,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道︰「伯父,陳大石現在的日子過的可好了,家里有好幾畝地,還有門打獵的手藝。人品也是十里八鄉陳贊的,伯父真是好福氣。你離鄉這麼久,他來信說特別的思念你,還有伯父的爹娘,也日日盼著你回去。伯父,我們這幾天就要回去了,你和我們一塊走吧,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要說陳光祖剛剛只是懷疑,那現在就是確定這里面有貓膩,他爹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知道了。從小他就不得寵,他當年又和有夫之婦遠走他鄉,給他爹娘家族蒙了羞,丟了人。他爹能肯定恨不得日日詛咒他才好,哪會想他回去再給陳家丟人現眼。
陳光祖再看宋添財,總覺得宋添財不懷好意。半響,才開口道︰「後生,你真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這個時候,正好到了交班的時候,陳光祖和其他伙計交了班就急步的離開了。
宋添財對著趙言修使了個眼色,兩人就在湯浴要了個小包間,進去洗澡了。而本該離開的陳光祖又回來了,躡手躡腳的,破天荒的花了銀子要了宋添財隔壁的小間。
趙言修耳朵尖,眼楮好,跳在屋檐上瞧見楊光祖朝著他們隔壁走來,趕緊下來對著宋添財眨眨眼。兩人月兌了衣裳坐在大盆里洗澡,听見隔壁門關了起來,相視一笑。
趙言修幫著宋添財擦背,開口道︰「大哥,這陳大石可真是孝子啊。這爹這麼多年不回去,還這麼孝順他念著他。看來村子里的話也不可盡信,我看那些說陳大石也不像煞氣那麼重的人。」
說完故意把水洗出聲音來,一听就像在閑聊一般。
宋添財故意嗤笑一聲道︰「言修啊,你小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陳大石可不是好惹的,他爹當初帶著個小狐狸精跑了,他娘又是個混不吝的,帶著陳家的一部分田地就改嫁了。他爺爺女乃女乃嫌棄他爹丟人,對他這孫子也是不聞不問,還把剩下的幾畝地都給了他叔叔家種。你想,就為了他這個爹,陳大石一分好處沒受到,反而被連累的挨餓受凍,看盡白眼,還能對著親爹有幾分孝順和真心。」
趙言修驚訝道︰「哥,可你剛剛不是對那老陳說陳大石最是孝順,要接他回去盡孝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宋添財懶懶道:「陳大石當初吃百家飯長大,還得被人指指點點,差一點就沒活下來。最後,還是陳家村那邊有個老獵戶沒兒子只帶著個小外孫討生活。就把陳大石給收下了,還教他一身打獵本事。這陳大石本就有些煞氣,這下更嚇人了。雖然他不作奸犯科,可沒田沒地的,哪有什麼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最後,他和那獵戶的小外孫結了契兄弟。兩人都是男子,有把力氣這才掙了幾畝田地。你想啊,這陳大石為了他這爹吃了這麼多苦頭,心里能不怨能不恨嗎?他早就說過,等他找到那自顧自己逍遙快活不管他死活的爹,一定大義滅親一把。直接給送衙門,理由也是現成的,拐帶良家婦人。不過,他那男媳婦可是個心思多的。哄了陳大石,說這陳光祖在外多年,肯定有壓箱的銀子。他們要是找到人,就先假意孝順他,威逼利誘榨他的銀子之後,再不管不問,讓這陳光祖也嘗嘗當初陳大石的苦。反正他們兩個也沒兒沒女,不用顧忌名聲,磨死這陳光祖為止。」宋添財故意裝作壓低聲音,可又不自覺的漸漸高了聲音的模樣說道。
趙言修接話道︰「大哥,雖然這陳光祖做得不好,可畢竟是陳大石的老爹,陳大石這樣做,不怕他老爹去告他?畢竟忤逆可是重罪,這世道,可最瞧不起不孝的人。」
「你錯了,陳大石早就過繼過去了,而且他和那林小小子結契,是上了人家門的。一個上門女婿,可是沒听說過還要養自己父母的。再說了,還是過繼過去的,這陳光祖本就做的不正,在陳家村名聲早就臭不可聞了。衙門可是那麼好進的,他有銀子則罷,沒銀子不要自己也折在里面了。不要忘了,他身上可是犯了事的。到時候,誰被抓還真說不準。陳大石答應我,要是我能把這陳光祖帶回去就給我們劃兩畝田地過來。我自然要賣力些,把人說好一些,讓他跟著我們走。他這樣拋妻棄子的人本就不是個東西,這田地我拿的可不虧心。」宋添財得意洋洋的說道。
趙言修道︰「這樣不好吧,這是陳家的家務事,咱們還是不要參合了。我們來泉州一趟雖然沒賺到錢,但也不要惹上是非啊。這樣,咱們就告訴陳大石這陳光祖不願意回去,不要惹這麻煩了。到時候隨便陳大石來泉州找他,還是陳光祖回去找陳大石。」
宋添財做出不服氣的模樣,最後才憤憤道︰「好啦,好啦。我們明天就走,不再管這閑事了。真是有錢都不會賺,難怪你發不了財。膽子這麼小,哎,你別委屈了。這田地咱們不賺,以後還不是給旁人賺去。怕了你了,好了好了,我們明天回去了,不管這破事了。」
陳光祖听了之後,心拔涼拔涼的。把心里最後一點想回去指望兒子養老的念頭給斷了。這樣對他滿是恨意的兒子,還不在乎名聲,他回去不是羊入虎口。會被敲得骨頭都沒了的。這哪是兒子啊,簡直就是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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