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往事(4)
「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妖王坐在高高的王椅上低沉地問道。
旁邊就是妖後,傾城得意的站在那里,像是在證明她多偉大。
「是。」小妖沒有跪下,一個人站在那里顯得很是弱小,可她並沒有通過撒謊而使自己得到解月兌。確實是她做的沒錯。
「很誠實嘛。」妖王勾起嘴角道。
「哼,何必這樣假悻悻的,想做什麼就做吧。」她不會認為他們會好心地放過她,而妖王既然已經知道,那麼青雲就一定會知道,他應該不會原諒自己吧。那麼就這樣吧。
「倒是個干脆人,不錯,我賞識這樣的人。做個交易怎麼樣?」妖王走到她面前道。
「不可能。想要用我引出洞主那是不可能的事。還是把你那心思收回來吧。若是你足夠強大根本就不用這樣,不是嗎?」小妖看著這些人的臉孔毫不留情的說道。
「大膽妖女,你真是太猖狂了!」傾城走到她面前便是一巴掌。
「啪∼」小妖還給傾城一個,她還沒有到任人隨便打的地步。「你還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你……」傾城捂著那半邊火辣辣的臉,頓時怒了,一掌將小妖打得老遠,小妖的肚子硬生生地撞在了椅子上。小月復頓時劇烈得痛起來,小妖的臉色頓時變白,寶寶……
「住手!」青雲大喊道,急步跑到小妖跟前扶起她。
「洛軒哥哥,不是叫你托住青雲祭司的嗎?」傾城對著洛軒抱怨道。又走到青雲面前拉著他,「青雲祭司你知道嗎,她是細作,是來盜取我們的信息的。你不要靠近她了!」
青雲甩開傾城,看了一眼洛軒,就只一眼便將視線轉回到小妖身上。「小妖,怎麼了?那里痛?」青雲看她一臉蒼白無血,很是擔心。
洛軒根本就不明白狀況,他們哪里有讓他托住青雲?雖然自己很冤,可他知道,青雲對他誤會很深。
「雲,」小妖低聲喚道,只有他能夠听見她說的話。「你要當爹了,可是,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寶寶,他沒了。」小妖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從眼眶里掉落。
「小妖,我們走,我們再要一個。不怪你,不要哭了。」青雲忍著悲痛將小妖輕輕攬入懷里將她抱起。
「妖王,小妖已經答應我和我離開,以後都不會在出現了。還請妖王放過我們。」
「青雲,她做了太多對妖界不利的事,她必須受到懲罰,讓那些不法之徒引以為戒早日收手。放下她!」妖王是不會放過小妖的。且不說她態度惡劣對他不敬,就這樣放她走他妖王的顏面何在?王室統治的法度何在?那豈不是讓人覺得他太心軟了。何況他從不會心軟,這次也是如此。
「好,我和小妖一起受罰,我願意代替她。」青雲是鐵了心要跟小妖共生共滅。
「放肆!這豈是你能胡鬧的!來人,把祭司給我帶回去!沒我的命令不準出行!」妖王奪過小妖,將她封在血珀里,向地宮大牢轉移去。
「小妖,不要!」青雲看著小妖慢慢消失在空中,就像有人拿著刀子在他心里割一樣。小妖是他的全部,他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她。
洛軒看著痛不欲生的青雲上前扶道,「青雲,回去吧。」大概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他知道小妖對他的重要性,可是父皇做出來審定,已經沒有挽救的可能了。
「放開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青雲甩開洛軒,眼里滿是厭惡,最好的兄弟竟然這樣對他,真是可笑。
青雲捂著胸口離開,小妖,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就算死,我也要跟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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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大牢內,一個明紅色的晶體懸浮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小妖奄奄一息的倒在里面,白色衣裙上滿是血跡。短短幾天,小妖就已經被他們折磨得不成樣子。
小妖撫著小月復,淚水再次流了下來,她的孩子,她和青雲的孩子,沒了,沒了。都是她的錯,是她害死了她和青雲的孩子。
而此時,青雲正往地宮大牢趕來。這幾天他將兩人的命運硬是連在了一起,因為不是雙方共行,所以就耽擱了幾天。不過現在好了,不論如何,他們都會生生世世連在一起了。
地宮大牢是妖界關押特殊犯人的重地,有重兵把手,準確地說是密不透風。青雲孤身從第一層一直打到了最底層。
「小妖!」青雲破門而入,強大的沖擊力將石門震得粉碎。
「雲……」小妖吃力地抬起頭向青雲看去,可是剛看到他的衣物就已經透力倒下,嘴角不爭氣地流出鮮紅的液體。
「小妖……」青雲心痛地喚道,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一樣,她奄奄一息地宛如一個瓷女圭女圭,一踫就會破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現在的他已是淚流不止。看她痛苦他比她還要痛苦萬倍。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雲……」小妖也是淚流滿面,愛他,念他,卻不希望他為自己來這里,救她,就等于與妖王作對,她不要他有事,不要。
「我帶你出來。」青雲拭干淚水,從腰間抽出月寒軟劍,雙腳騰空而起,有節律地揮舞這手中的月寒劍,原本寒氣散布的白霧此時已結成冰花,晶瑩剔透,美麗孤傲,青雲像一個王者一樣浮在空中,和手中的月寒劍融為一體。
「不……」小妖哀求著,可是青雲手中的月寒軟劍已經劈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終結寒溢……」
「呀啊——」青雲又連續劈了幾次,‘終結寒溢’與血珀相互踫撞發出 的響聲,最後是清脆的一聲血珀破碎的聲音,碎片四處飛濺…
小妖隨著血珀破碎的聲音緩緩落下,如同一片枯黃的葉子,任由風吹到哪就吹到哪,沒有一點生氣。
「小妖。」青雲一個疾步將小妖抱住,旋落而下。
「小妖,沒事吧,不要嚇我。小妖。」青雲輕聲喚著,可懷里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閉合著眼,縴長的睫毛投下一抹幽色陰影。
「小妖,不要睡了,我們離開這里,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起來我們一起走,不要在睡了。」青雲抱起小妖輕如羽毛的身體向外走去。
不曾想,還沒走幾步妖王就帶著妖兵來了。
「青雲,你就為了一個女子放棄一切?」妖王語氣強硬,帶著幾分怒意和無奈。幾百年來,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與地位,有多少榮耀圍著他,這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現在就為了這麼個奸細放棄一切?
「她是我的一切。」青雲淡淡地說著,眼楮一直看著小妖,臉上是滿滿的幸福。不管是生是死,只要能陪著她就好。因為她不會狠心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這世上獨自傷心。
小妖閉著眼,笑了。這微微的一笑包含了所有,夠了,真的夠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別讓我失望。」妖王的臉沉沉的,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道。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仍然是淡淡的語氣,可卻堅定無比。
「那就別怪我。我是不會放過她的。」說著便將手一揮,妖兵一擁而上,將青雲團團圍住。這些個小兵當然不是青雲的對手,解決完他們後便和妖王打了起來。青雲將小妖輕放在地上,低聲說了句「在這等我。」
小妖躺在那里,努力地睜開眼楮看著青雲和妖王的決斗,青雲頻頻後退,顯然招架不住妖王的攻擊。也是,他怎麼可能打得過妖王呢?妖王是何等厲害,他怎麼……突然,青雲倒在地上,口里吐出一口鮮血,小妖心里抽痛了一下,「雲!」
「沒事,不要擔心。」青雲拭去嘴角的血跡,對小妖一笑,好美。他又站了起來,毫無忌憚之色地再次看向妖王。
妖王皺眉,只要他肯回來他就不怪他,沒想到,他竟毫無回頭之意,那個妖女就這麼讓他迷戀嗎?可是……自己似乎也這樣奮不顧身過,他還真是有當年自己的影子。可是她的做法讓他無法讓青雲和她在一起。
「還是沒有回頭的意思嗎?」
「沒有。」
「好,只要你受我三招,若還活著,我給你們自由。」妖王道。
青雲驚訝的看向妖王,他放了他們?只要他受他三招就行了嗎?「好!」青雲答應了。妖王一向說話算數,不是卑鄙之人,而且要殺他們易如反掌,根本不用用這樣的手段來取他們的性命。
「不要後悔。第一招。」妖王閉眼,抬起右手,頓時一圈灰色的光圈升起,將手轉向青雲,灰色光圈駛向青雲,硬生生地打在了青雲的胸口。青雲向後退了幾米,最後軟劍撐地,單膝跪下,又一口鮮血吐出。青雲握緊劍柄站起,「還有……兩招。」
「第二招,寒氣。」一股強烈的氣流再次打在青雲的胸口,青雲倒在地上,嘴里呼著氣,眼楮看向小妖。
「雲,不要,不要!」小妖撐著身子,淚水像是開了閘一般涌出,他痛,她也痛,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不值得,不值得。
青雲一笑,沒有你,我生不如死。青雲再次站起來,「最後一招。」
「終結。」妖王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希望他喊停,可是他沒有,決絕到任何事都無法動搖他一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樣吧……
第三招,青雲還活著。妖王遵守諾言,放他們走。
青雲用著僅剩下的一點體力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妖向外走去。
已是黃昏,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青雲踉踉蹌蹌,步子有些不穩,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一樣。可是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兒,向遠方走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青兒,望你幸福,為父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往後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