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之晴冒著雨,帶著一身寒氣回來的時候,厲恆希正坐在沙里看報紙。
厲之晴哭著飛奔上前來緊緊的抱住了他,「哥!」
「怎麼了?」厲恆希的衣服都被她身上的雨水弄濕,他很少看到厲之晴哭,這麼傷心的樣子更是少之又少。
厲恆希拍拍她的肩膀問道,「生什麼事了?」
厲之晴就這樣賴在厲恆希的懷中不肯離開,「柏旭和連惜,他們倆一定上過床了!」
厲恆希听後立刻將她推開,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大力的搖晃著,「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我說連惜和柏旭有一腿!他們背著我不知道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厲之晴越說越生氣,越說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厲恆希臉上的表情也從驚鄂轉化成了憤怒,「你親眼看到了?」
「都看到了!他們倆居然當我不存在就那樣抱在一起,連惜現在就在柏旭的公寓里呢!」
厲恆希臉色一僵,突然推開厲之晴,直接就沖了出去。
「哥,你去哪啊?外面還下雨呢……」厲之晴在身後喊他,厲恆希只當沒听到。
連惜將車開到家門口的時候,感覺到腿都要斷了。
她怎麼這麼倒霉,早知道今天就不應該出門!
打開車門,一只腳還沒從車里跨出來,突然就有一只手從外面伸進來將她身體直接就拽了出來。
「你干什麼?」她一見來人興師問罪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他是來替厲之晴抱不平來了?
厲恆希動作粗魯的將連惜拎了出來,果然看到她衣衫不整,唇上很明顯的被吻的痕跡。
他一雙噴火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你跟柏旭上床了?」
連惜挺直了腰,無所畏懼的直視他,「上了,跟你有關系嗎?」
厲恆希手揚起的那一刻,他居然沒有一絲猶豫,他突然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連惜你真的那麼自甘墜落嗎?」
這是厲恆希第一次打她,連惜的臉被打向了一側,她腦海中空白了幾秒,突然間什麼聲音也听不到了。
她用一種冷漠的怕的眼神盯著他,一只手捂住了臉,「厲恆希你什麼意思?我們離婚了我跟別的男人上床好像不犯法吧?我有你那麼賤嗎?你婚內出軌我都忍了,現在你有什麼權利打我?」
連惜也揚起另一只手回了他一巴掌,他還以為她是那個只會一昧忍耐,默默愛著他的連惜嗎?
原來她最介意的就是這件事,她最不能原諒的也是他的出軌——
厲恆希心痛的看著她,眼里摻雜著糾結的情緒,「如果我說那晚我和于嘉桐最後沒有做呢……」
「已經不重要了!跟我沒關系!你們不是都要結婚了嗎?恭喜你們——」
最後那四個字是從連惜鼻孔里出來的,她沒再看他一眼,拖著受傷的腿就從他面前離開了。
厲恆希想要伸手拽住她,是卻拽了一些雨點……
原本變小的雨點突然間就下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他的臉上很疼,他突然就想起,那一天他帶她去掃墓,那個雨夜他將她一個人丟下,後來害她燒住院。
原來,他以前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
所以現在這一切都是報應嗎?
厲恆希看著不遠處的那幢別墅,突然覺得從一開始他就做錯了。
厲恆希就站在雨中一直看著連惜的背影,看到她房間的燈亮了,是他再也沒有理由踏足那里一步了。
隔壁房間,于嘉桐從窗前看到別墅外站著的一道黑色身影,即使看不清他的樣貌,她也猜到了那人是厲恆希。
連惜剛回來,她知道一定是他們之間生了什麼事,是她就當什麼也沒生似的拿起一把傘就走了出去。
厲恆希看的眼楮都酸了,頭頂上突然多出一把傘的時候,他欣喜的回頭,以為是她回來了,是一轉頭卻看到了于嘉桐那張含笑的臉。
「恆希,你來找我的,是嗎?」于嘉桐將傘撐在他面前,看到他盯著她的眼楮越來越紅,她叫了他一聲,剛要上前抱抱他,就見他的身體突然倒了下來。
「恆希,恆希!你怎麼了?」于嘉桐嚇壞了,抱著他倒下來的身體心里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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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惜!」
听到她房內有動靜的桑榆敲了連惜的門,看到她受傷的時候,一臉震驚。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今天都去哪了?」
她回來的時候沒看到她,以為她又去見柏旭了,所以就一直等她回來。
「別說了,桑桑,快!我腿好疼!」連惜剛換了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腿。
桑榆立刻找來了藥水和紗布,幫她把傷口包扎好之後又不放心的說道,「都泡了那麼長時間水了,明天要是炎的話得去醫院啊!」
「恩!」連惜感覺到胸口有些悶,像是呼吸都很困難。
桑榆看到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你的藥呢?」
連惜指了指床頭櫃下面的抽屜,桑榆慌慌張張的翻開,找到藥瓶,倒了兩粒藥給她。
好像從懷孕了之後,她的心髒就越來越不舒服了,有時候會疼,有時候會呼吸困難,那種感覺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連惜,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撐不到孩子出世的!」
蘇落囑咐過桑榆,讓她勸勸連惜拿掉孩子,是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連惜下定決心要留下他。
「我沒事啊,就是今天淋雨了才會這樣,桑桑你別擔心!我能撐到那個時候的!」
她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完,她現在還不能倒下……
桑榆有些不忍的看著她,一臉的倦容,工作的事,感情的事,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連惜起床的時候就預感到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將手機里柏旭的號碼拉黑,然後就開車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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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之晴去醫院的時候,于嘉桐正守在厲恆希床邊。
他昨天那樣走了,她就猜到了他是去找連惜了。
「我哥身體那麼好,怎麼會住院了?」厲之晴用責問的語氣問著。
「醫生說他是酒精中毒!他這兩天喝了不少酒,加上昨天淋雨引起的急性肺炎!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不是整天都和我哥在一起嗎?那他為什麼還會借酒消愁?于嘉桐,看來你消失了五年,我哥對你的感情也不是那麼深嘛!」
厲之晴嘲弄著說道,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厲恆希,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也是因為連惜?她就弄不懂了,失去的真有那麼好嗎?
「之晴,你怎麼說這樣的話?你不是已經改變對我的看法了嗎?」于嘉桐見她態度又似從前,她討厭她,是因為連惜的關系不是有所轉變了嗎?
「你別誤會啊,我一直就看你不順眼,也不同意你和我哥在一起!你別自作多情啊……」厲之晴雙手環臂,她現在再對怎麼對連惜有成見,也不會改變對她的態度!
于嘉桐一張臉憋得通紅,也找不出話來說。
她是厲恆希的妹妹,所以她忍她!
厲恆希是晚上醒來的,他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于嘉桐,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現自己身在醫院。
「我怎麼在這?」厲恆希說話的時候已經起身,徑自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于嘉桐連忙阻止,「恆希,你剛洗了胃,還不能下床!」
她那張臉上寫滿了對他的關心,厲恆希印象中已經不記得他上次生病是什麼時候了。
「這里味道太難聞,回家吧,我沒事!」
這里總能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厲恆希說完就往外走,于嘉桐拿著包連忙追上他。
「恆希,你別這樣好不好?」于嘉桐拉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見他沒有什麼別的表情,她才提著要求,「你現在需要人照顧,讓我去家里照顧你,好嗎?」
厲恆希沉默,于嘉桐欣喜的當他是默認。
于嘉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再次住進了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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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惜這幾天都回來的很晚,有幾天沒見到于嘉桐,連于惠也很少在她眼前晃了。
這天連惜下班回來給連弘文收拾幾件衣服,準備送過去。
于惠哼著小曲,剛從外面逛街回來,看到連惜拿著連弘文的東西也不過問。
連惜沒跟她打招呼就下樓準備去療養院,于惠突然在她身後說道,「這房子我還真不稀罕住,但我就要霸著不讓別的女人住進來!」
「于惠,我勸你還是放聰明點,你考慮一下和我爸爸把婚離了吧!」
醫生說連弘文恢復的很好,建議連惜把他接到家里去照顧,看到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人都會對他的康復更有利。
「你做夢!我是不會和你爸爸離婚的,就算他一分錢都不給我!」于惠咬牙切齒的說著,她就是要拖著他,他耽誤了她的青春和前程,她也要毀了他的家庭——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候你要從這個家里搬出去!」
「就算搬出去了我還是連弘文的老婆!連惜你還不知道吧,嘉桐已經住進厲家了,她和厲恆希同居了,很快她就要娶代你的位置了!」
原本以為自己是會無動于衷的,是听了這些話,連惜還是覺得有些難過。